李昂的神色有些遺憾,如果從個人角度出發,尤他所完成的【平行世界】與【同位體】其實是相當契合【可能性】這種世界觀的。
在無限的可能性中尋找人類的未來,都市誕生的原因僅此而已,即使都市人後來成為了文明的基石之一,都市的起點也只是為了人類的存續。
李昂鋪開的平行世界、這無數不同世界中體現的同位體亦能成為某種可能性的詮釋。如果本世界的物理常數發生變化會怎樣?如果我存在于某個仙俠世界觀中會怎樣?如果李昂願意,他甚至可以直接將【平行世界】與【同位體】融入可能性,讓自身成為【可能性】的眷者。
“如果現在的我形單影只,我一定會接受你的邀請。”
李昂微微搖了搖頭︰“我已知都市的力量,知曉都市之中每一位偽多元級以上的強者都有都市之主的可能在身。”
漆黑緘默似乎也見怪不怪,輝煌燦爛的圖書館開始緩緩暗淡,一本一本看不出名字的灰撲撲的書籍精致地錯落于九層之上。
在李昂回過神來時,周遭的一切都已經改變,大吞噬者已然遠走,安吉拉與赫爾墨斯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夢幻拖拽至遠處的精靈世界再一次開始鋪設,在熬過了大吞噬者的入侵之後,這美好的世界再一次開始欣欣向榮。
“所以,我們這算贏了。”
“我猜大吞噬者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如果讓他真的從進化中獲得了什麼,那他便要如聖經之神一般試圖構建概念。在全能遠去的第一時間,這兩位不都已經試過一次了嘛。”
“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四極都不允許有新的全能誕生。雖然算是對手,但大吞噬者這也太倒霉了。”
他我鏡中議論紛紛,西木與咒卻一邊旁听著眾他我的對話,一邊將意識沉入混沌天中。
洪荒真界,第三十四重大天•混沌天內,一尊似佛非佛的存在緩緩現身。
“歡迎,歡迎。”
西木啪啪地鼓著掌,在掃了一眼前足以用道場來形容的混沌天後給西木豎了兩個大拇指。
“真他媽恐怖,你是怎麼做到在洪荒中容納異世界世界觀的?這可是仙道的起源與至高。”
身在洪荒中的西木看上去遠比在外界來得強。如果說他在外界中只算是一位極強的單體,那麼他在洪荒本界便是一位貨真價實掌握了自身大道、擁有偽多元無限出力的強者。
“我看看我看看。鎮元子、鯤鵬、玄龜、祖龍、南極長生大帝...這些神聖還真是鐵了心要在多元宇宙去搏一個前程。”
見咒的表情有些嘲諷,西木卻緩緩道︰“到了這個位置我才發現,洪荒之道雖然寬廣,哪怕窮盡一生也無法攀至盡頭,但與多元宇宙的整體相比仍然狹隘。
被道主詮釋過一次的概念並不能在多元宇宙中直接生效。就像是一條自由自在地活在一處小水塘的鯉魚,卻無時無刻不再都感知著另一處更大、更豐饒的湖泊。”
“若不是由你們聯通,我能從各種渠道獲知偽多元在多元宇宙的真切感受,甚至親身執掌偽多元級的他我之道,現在的我也應該是不惜一切也要從這狹窄的水窪中跳出,去到寬廣天地的神聖中的一員吧。”
咒圍著心目左右轉了轉,嘖嘖稱奇︰“王母居然不管你,你身上的神聖因果和教化因果都快裹成粽子。要不我用業火幫你燒一燒,說不定還能將冥河、楊柳這一等魔道大能的因果燒了。”
西木還是搖頭︰“混沌天本就包容所有,若不能以一身兼並眾神聖之道。我又有何資格去求取盤古道果?求證力之大道?”
“你這條路比阿爾還難走,他至少有一個率神性•精靈世界復歸萬神殿的選項。你這是要硬生生將盤古、道祖兩尊大能留下的一切盡數領悟,于自身天地開闢新洪荒的大道。
即使道祖容得下你,天尊容得下你,王母容得下你。洪荒中的芸芸仙佛哪個容得下你?”
“仙道本就逍遙。逍遙者,從此心無不至也。既然已經窺見了至強至高的大道,我又為何要去選,去求,去割舍自身的大道。”
兩人一邊維持著與他我鏡中他我的交流,一邊探尋著自身力量在對方體系內的效果。片刻之後,兩人齊齊露出喜色。
在西方教化為佛門從洪荒中獨立之後,佛教體系與仙道體系其實是相對割裂的。即使精、氣、神的基礎乃至構築長生的模式都無比相似。但佛門的羅漢,菩薩,佛陀與洪荒家的真仙、太乙、大羅並不相同。
此刻,自碎佛陀果味的咒居然能在此混沌天中取得某種獨一性,某種駕馭的紅蓮業火,身為紅蓮地獄之主的唯一性。
“可惜佛教已從洪荒中獨立一次,昔日的諸般道果已全數交由天道,不然我這個唯一回歸洪荒的佛門弟子怕不是能直接繼承洪荒中的佛門果位。”
西木啞然失笑︰“說的就像有這果位你就會接一樣。不過,唯一帝國的手段的確玄奧,我居然完全察覺不到佛曾從道中脫離。又在後續重新回歸。”
“天知道用可能性完成證明是什麼神仙操作?那位司書的書庫中,怕不是屯了隨時能打一場多元大戰的書籍。”
西木與咒兩人各自落座,茶幾上卻有三處茶盞,業火開始在混沌天中燃起。自血海而出的阿修羅、自星海而下的妖眾,自欲界而來的天魔皆在這業火的焚燒下叩頭祈拜。
一縷包容所有的混沌仙光自西木額頂放出,鎮元子、南極長生大帝等大能道果在那混沌仙光中沉浮,混沌天以一概全,承接了諸般大能的仙法、神通。
他我鏡終于歸于沉寂,在解決了阿爾的問題之後,他我們要面對的下一個挑戰便是那位說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星宿道君。
這名字在腦中一閃而過,但眾他我卻齊齊露出了恍然之態。星宿道君近乎隨意地將自己道號中意向拆解的行為著實讓眾人驚嘆。
但這位道君卻是眾人不得不面對的問題,雖然他身上的時間線極其混亂,既是在洪荒中硬頂著天機,保下部分截教門人的頂尖大羅,又是一個去世在劫仙世界中生死不由己,連一身人皮、靈魂都被人拿去煉了法寶的凡人。
應該是宿命星宿道君在前,但李昂偶爾又會覺得是那位死在魔修手中的凡人在前,又有時會覺得兩人同時存在或不存在。
隨著時間的運行,這位宿命星宿道君身上的因果一變再變,李昂現在能確定的信息只有兩個。
其一,宿命星宿道君曾經是他我的一員。
其二,昊天殘鏡自洪荒而出,是這位道君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