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為了維持自身意識的獨立,也為了不去覆蓋那些還未登單體的李昂。自己斷絕了他我鏡聯系他們的渠道,除他我鏡此時勾引的十位他我之外,他與多元宇宙中其他的李昂便再無聯系。
借助昔日崩掉的連接,還處于凡人狀態的李昂們都得了不小的好處,至少,在其對應的種群中都是天才一流。
李昂念及此處,他的意識便朝著那些與自己有相似波動的世界而去。
在某個普通的日常世界,一身酒氣的李昂疲憊地脫下了西裝,重金準備好的游戲主機已經許久未能開啟。他隨手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摁開電視,卻在喝了一口之後疲憊地在沙發上睡去。
在某個綜漫世界,平平無奇的李昂旁觀著主角們的瑰麗青春,他既不傾訴愛情,也不向往友情。一點足以愉悅自己的愛好,一段再度開始的人生便已經讓他足夠感激。
在某個無魔世界,埋頭苦寫的李昂抓了抓頭發。作為撲街小說家的他喜歡閱讀小說,也鐘愛將自己心中的世界用文字書寫。
在某個武綜世界,拜師柯鎮惡的李昂學了那套固執不變的俠義,且行且歌,且戰且酒,他活得足夠精彩,死地足夠痛快。
在學院都市、在血腥荒野、在無限城、在特恩佩斯特聯邦....許許多多李昂進行著自己的故事。與平行世界無關,與同位體無關,這些李昂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故事,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愛恨情仇。
莫名的,李昂感到一陣孤獨,似乎,自己就應該與這些他我待在一塊兒。僅僅十位他我是不夠的,自己應該接納所有,讓所有的李昂都籠罩在他我鏡的鏡光下。
隨著這種念頭,他我鏡的鏡光向更遠處探尋。
死在混沌浪潮中的李昂微笑,隕于騎士踢下的李昂不語,被迪奧掏出心髒的李昂狂笑,死于神級怪人余波的李昂不解...
已死的李昂默默祝福,死去的他們化作了滋養其他李昂的力量。李昂心中若有所悟,如果自己干掉多元宇宙的所有李昂,也許,便能產生一位集合了所有李昂天賦、力量的李昂。
到那時,不斷的利用他我鏡分化他我,將一個個世界的精華捕食便是自己的前行之路。
但李昂卻注意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李昂。一個被人練成人皮圖,在修行之初就身死道消的李昂。
宿命星宿道君的前身,本身的因果和時間線亂成一團亂麻的李昂。
洪荒之中,有人微笑。
宿命星宿道君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了不得,了不得。居然比我最快的預估更快。”
在他對面,一位渾身籠罩在星光下神女眼中露出一抹殺意︰“你現在事關我教傳承,由我出手將其誅滅如何?”
宿命星宿道君啞然︰“且不說你與他誰勝誰負,僅僅因為他窺見了我的一縷痕跡便要動手。那多元宇宙的芸芸眾生你可殺不過來。”
龜靈聖母不語,親自在封神榜上走了一遭,又被這位自己昔日看不上的師弟救出之後,她的火爆脾氣也收斂了許多。自知在陰謀算計上遠不及這位師弟,龜靈聖母也由得這位師弟安排自己的行動。
宿命星宿道君悠然道︰“借助佛門與唯一帝國的沖突,願意回歸截教的三千紅塵客已悉數西蜀歸來,借助師姐的名望與三霄師姐的威名,天庭之中已無人再敢延緩我教門人功德。”
“對我教而言,此番形勢已是大好。多做多錯,除了將多寶師兄自如來尊位解脫一事外。我教門人近日緊閉門庭,靜誦《黃庭》。若有不從者,請雲霄師姐出混元金斗鎮壓。”
“雲霄領命。”
三仙島上,雲霄的聲音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旋轉的呼嘯聲與剪刀的開合聲。熱鬧許多的蓬萊仙島一靜,旋即呼應。
“尊,代教主法旨。”
龜靈聖母眼神莫名,見狀,宿命星宿道君微笑道︰“師姐願意,就由師姐來做這代教主如何?”
龜靈聖母搖頭︰“我非是覬覦這位置,而是你該將這代字去了。”
宿命星宿道君嘴角的笑容消無,一股莫名的冷肅展現,饒是龜靈聖母法體無雙,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師姐也認為,師尊再無歸來之可能。”
“...師尊神通廣大。然三清一體,又同于道中。除非有一日道崩,否則師尊再無可能歸來。”
“那便是還有可能。只要師尊還有一線希望轉劫,我截教便永遠只得師尊一位教主。”
龜靈聖母俯身應是,宿命星宿道君卻彈指撥出一縷星光︰“王母無為,我教卻不得不動。請師姐同奎牛奎師兄往那乳海一行。若我所料不差,梵天也該從末日中再起。”
星光化作符咒,一道哞聲從碧游宮深處響起,一頭烏黑色的神牛腳踏祥雲而出,龜靈與奎牛一同破界而去。
宿命星宿道君身邊又恢復了清淨,李昂卻不知自己的窺探又引來了這位的動作,一個又一個的他我在他的感知中展現。或生或死,或正義或邪惡,或幸福或不幸,或平凡或超凡。
于是,李昂回轉了鏡光,在那場因至法天引起的大崩潰中,想必也有無數的李昂死在了世界的破滅下吧。但自己卻並不怎麼傷心,即使曾經擁有相同的起源,但這些李昂卻不再是自己的一份子。
說是冷血也好,說是淡漠也罷。在李昂斷掉他我鏡聯系的瞬間,李昂與李昂便區分成了不同的個體,李昂們從我變成了他,而他我鏡相連的他我們卻從他變成了我。
眾多偽多元他我突然獲得了某種認知,他們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收斂力量,一種絕對的、李昂與李昂之間的差異性被確立。
他與我之差異從未如此明確。他我們既是他又是我。既是李昂又不是李昂。故而,哪怕本質相連,哪怕思維相通。他我的力量又怎麼會牽連他人?他我的意識又怎麼會融合他人?
這不是真理,在某些世界甚至顯得荒誕,但,在李昂的世界觀中,這便是鐵則。
某個都市世界,正在召開新聞發布會的虛莫名眨了眨眼。迎著身後一眾美女崇拜的目光,迎著台下一眾競爭者咬牙切齒的神情,虛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