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盡未來劫,為是罪苦六道眾生,廣設方便,盡令解脫。"
地藏雙手合十,一輪清澈明淨、不垢不染的圓滿佛光在他的腦後乍泄。
“我亦是佛教中人,所學所傳,亦是兩位聖人之大法。”
世尊如來拈花一笑“如此,大善。”
如夢初醒,世尊如來消失在了地藏法界中。地藏王背後的諦听汗毛倒豎,整只獸大了不止一圈。
“菩薩!”
諦听小心翼翼地拱到了地藏後腰的位置,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撐住地藏的法身。
“您不該應下這番因果的,我等送回淨土的功德早已足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再入亂局。”
地藏伸手摸了摸諦听的頭,微笑道“昔日地藏不過洪荒中一個前路無望的小修。是二聖大開方便之門才有了地藏今日,若說因果、若說功德,這番成道之因果,活命之功德我可償清?”
諦听立刻激動了起來“二聖脫離洪荒時只帶了淨土。菩薩在地府的苦功全然不顧,功德卻被二聖悉數取走。若非菩薩我心恆在、自在、永在。我等地府一脈,怕不是早已沒在了洪荒的重重量劫中。”
“事到如今,佛教本身根基不足,也無有成就【佛】的全能者,這才想起菩薩,這才想起早已被拋棄的地府佛門。他們如今有何面目來此要求!又有何面目要求菩薩並入淨土!一個橫三世佛位,不夠!”
地藏閉口不言。他微垂著雙目。諦听見狀還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咒拽著它的前爪,強行將它帶離了地藏附近。
諦听極其不滿,卻無力反抗咒的肉身大力,被他強行扯到了自己平時誦經、練功的紅蓮業火之界。
“為何阻我?你也是菩薩弟子,地府一脈再歸佛門,你難道就討得了好?”
咒掌心輕輕搖出一朵紅蓮,這紅蓮飛速膨脹,將整個紅蓮業火之界籠罩在了層層花瓣之下。
“師叔與老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無師叔主持洞察,師尊想必也無法引入足夠的破滅世界。”
“但,師尊才是地藏法界之主,這個決定只有他能做。”
諦听長嘆了一聲,炸起的毛終于緩緩平順,飛速搖擺的尾巴也低垂地落地。
“我又何嘗不知”
片刻後,諦听強打精神,咒見狀也收起了紅蓮,諦听抖了抖身子,緩步向地藏處走去,卻留下了一句悠悠的話語。
“大劫將起。你和你的道身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咒謝過諦听的提醒,他的所見所聞與李昂在他我鏡中寫畫的信息互相對照。從各方的反饋來看,唯一帝國與萬神殿的全面對抗已經勢在必行,多雲雙極的對戰也必將導致所有勢力的對抗。
不管為敵為友,哪怕是現在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洪荒和只關心世界的逐世者,都一定會因為雙方的開戰而確定立場、
這恐怕也是全能們自願離去的原因之一,將全能級力量從全面對抗中摘除,讓多元宇宙不至于被徹底毀滅。
隨著這種認知的確認,一種大破滅之意從咒感知的每一個世界中升起,多元宇宙本身似乎都籠罩在了這無盡的破滅之中,沒有任何世界能夠在此後得以保全,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在此後安眠。
紅蓮業火受此刺激立刻便長,灼燒罪孽、負面的業火與這大破滅之意天然相合。咒立刻便知,只要願意,他便能立刻與這多元破滅的大道相合。
咒卻微微一曬,將紅蓮與破滅的勾連一一斬除。
蓮台上,地藏欣慰一笑,諦听又百無聊賴地趴在地上【听】著。
“有什麼不好?合了這大破滅,你便是雙極大戰時多元宇宙的天命之子,不說成就全能,將諸我界帶到戰錘、奧系宇宙一般的地位卻沒什麼問題。”
“雖然理論上講,我們和戰錘、奧系宇宙差得只是一位掌握定義權的偽多元。但這種無視掉全能的想法真的好嗎?有概念力量作背書,雙方打到破滅之時能爆出何等偉力,即使是李紳也說不清楚吧。”
“怎麼說呢?在我的感知中,當我與其他五位偽多元合成【奧特曼】時,我的確擁有了在某種程度上修改奧特曼定義的能力。但當我將這種定義覆蓋于戰錘宇宙時,符合該定義的個體能立刻成就了奧特曼,如果光之國真的到了破滅的一步,銀河奧特曼絕對比我預估的要更強。”
咒盤坐于業火紅蓮上,听著他我鏡中眾多他我的探討,感受著自己心底的佛教經義與自己本身體悟的異同,一時無言
佛說解脫、覺悟、空性。但咒觀之,佛門如今法義全都印在了覺悟二字上。
畢竟,現在的多元宇宙哪有解脫,時空質能、滾滾紅塵中又哪來的空。唯覺悟者,方能貫穿自我的意識,成就自我的幸福。
那麼,我的覺悟是什麼?
咒的一生在心中流淌。不管是穿越者•李昂的記憶,還是穿越到咒術回戰世界中的迷茫,與夏油杰一同試圖為咒術世界找到前路的熱血,以契約將整個咒術世界拉入五濁,極大化自身力量的殘忍。
以及,這不斷灼燒自我的紅蓮。
當咒于地藏法界在學貫佛教經義,從中提煉出這對罪孽、負面特攻的紅蓮業火時,首當其沖的不是他人,正是咒本身。
紅蓮的特攻性相當自由心證,只要是被咒認為的有罪者,紅蓮皆可對其特攻,咒本人不覺得自己將一整個世界納入五濁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但他也承認,這種行為在普世道德中的確為惡。
但咒本人也同樣認為,他將咒力與人類生態隔絕的做法稱得上大善,自己于地藏法界中淨化世界殘片的行為更是上善。
善與惡,哪個是我?哪個都不是我,咒所選擇的是當前最適合自提升自己的道路,不管這條道路對絕大多數人而言是善是惡,咒都始終堅定不移。
就像咒本來對佛教完全無感,但在確認地藏王菩薩這尊偽多元有意教授自己時,咒毫不猶豫地選擇投身其下,甚至選擇去鑽研佛教經典,研究地藏的範式。
“所以,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成就?”
“因為我找不到自己願意完成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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