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這里會有錯誤的趙野。
他想著這里會是空空如也。
還有一絲可能這里會是他曾經與易念共同度過的那間404。
一個完美的圓，出現在房間，不。
這不是房間，這是一個宇宙。
黑暗的宇宙。
看不出一絲虛擬的痕跡。
而這個圓，正在宇宙的中心，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程序圓？或者，程序天道？”白曉真皺著眉，
白曉真往里伸了伸手，確定里面是宇宙的格局。
里面可沒有月背那樣的保護措施，他可不希望任何的趙野進去就死掉。
他朝身邊的2號趙野問道︰“認得麼？熟悉麼？”
2號趙野直勾勾的看著，許久才彈出語言框說道︰“不認得，但是很熟悉很熟悉。”
“你去敲隔壁。”白曉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野停頓了許久，這才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403的門開了，是一個完好的趙野。
白曉真沉吟片刻。
這個圓能否去取到。
要不要去取。
兩個趙野走了過來。
“2號趙野，你在這等我，我要把它取出來。”白曉真鄭重說道。
“你的肉身沒問題麼？”
“試試吧。”
白曉真嘗試著運用真氣去夠。
他現在的真氣竟然是充滿了“0”與“1”的洪流。
這道洪流在剛入404之後就隨之湮滅。
始終無法到達其一半的距離。
“我來試試。”2號趙野往前一步。
“不行，你在我眼里已經是真實的生命了，死了就是死了。”白曉真攔著他，咽了口唾沫，一頭扎了進去。
如果所料不錯，程序天道就在最高，最深的房間里。
這里的程序圓，是他最後能拿到手的東西了。
也是這一天最重要的資源。
又或許在拿到程序圓之後，趙野獨就可以按他預料的那樣誕生。
宇宙空間是切切實實的宇宙空間，所有的參數都與宇宙一模一樣。
只不過只有黑暗。
不過黑暗麼，老熟悉了。
體內真氣的消耗極少。
這是因為有載體麼？
視界方面程序圓僅有五米的距離。
但是真正的進入其中，白曉真感覺自己又被壓縮了。
就像芝諾的烏龜一樣，明明是真的往前飛了一段距離，但是感知中與程序圓的距離反到越來越遠了。
他當即停下，往反方向飛去。
果然，距離又近了。
但是這距離在到5米之後就停下了。
因為他到門口了。
“這里不會放了個悖論吧。”白曉真面色難看。
“你看我的視角是怎樣的？”他朝2號趙野問道。
“你的路徑看起來被拉長了。”2號趙野如實說道。
“也就是說，在這里走的不是我，而是那段距離了！”白曉真恍然。
他再度進入其中，在虛空中一動不動。
在2號趙野的視角之中，那個圓倒動了，他緩慢的朝著白曉真飄去。
那5米的距離對他來說明明觸手可及，但圓的路徑顯得越來越長。
“有用！但是數字真氣的耗費太大了。”白曉真一手握著門框，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程序圓。
既然無法肉身前去，那就只能用數字路徑把它拖過來。
他往圓的方向走了麼？
是圓往他的方向飛了。
只要知道這個概念，這個問題就解開了。
“咦，這是什麼？一個女人的面孔？”一道亮光突然從他身邊飛過。
白曉真朝那方向虛握，什麼都沒有。
一滴眼淚剛一落下就化為代碼飄散。
怎麼流淚了。
她是誰？
時間好像沒了意義。
黑暗中的光亮隨著它的接近是的周圍的黑暗都顯現了其中的寶藏。
只有陸地，沒有水流的星球。
僅有反派，沒有英雄的故事。
一件件華麗的武器在戰場上卻沒有一個生命。
這些碎片不斷的摻雜，誕生出圓形的宇宙，又在五秒後在白曉真的觀測中探索為“404”的代碼灰燼。
黑暗徹底的消失，牆壁開始出現。
偏偏上下左右前屋面牆壁各個不一樣。
左牆顯現出一道巨型的光痕，好似有什麼光源照著他。
右牆出現了一株株倒立生長的綠植，就像重力的參數反了一樣。
天花板滴落著銀河，像雨一樣。
地板上是一片片的報錯404，而前面的牆，是一座墓碑。
它上面繞著一圈圈的圓，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像是莫比烏斯環。
當然，或許還有五十個面，但是白曉真這樣的形態看不到。
無數的可能在這個404房間中踫撞，發生，湮滅。
整個404房間像是另類的無限猴子一樣。
白曉真左看看，右看看，這里面唯獨缺了一樣東西。
也是程序ai最難以體會到的東西。
隨著程序圓的越來越近，無數的可能也在這時染上了白曉真。
他的左手衰老成白骨，右手反向的一點點退化就像五六歲的嬰孩一樣。
哪怕白曉真堅守著真實，無數的可能也在這刻隨著程序圓的接近成了無數的現實。
他的腦海中又閃過部分人的記憶，就像琉星劃過夜空，留下了長久的印記。
一扇刻著真實出口的門，突然出現，竟是一下子把白曉真穿了過去。
對面的墓碑上落下黑色的液體，那液體成了畫面，滾動播放著被刪除的“禁忌”造物。
檔案001︰讓人類獲得幸福的技術
這項技術是2200之前還是之後呢。
真實游戲欺騙的他太多了，這個游戲雖然借鑒的現實，又有著自己的設定，讓人與程序都難以通過。
檔案002︰讓程序獲得真實的技術
。。。。。。
檔案067︰可對話的死者ai
檔案404︰本條目不可讀取
檔案404之後，黑色液體畫面出現了兩行字。
存在即合理，存在即真實。
黑色液體消失了，又化為了克萊因瓶在他的對面無限的循環。
【你將沒有來源】
程序圓越來越近了。
【你將被刪除】
半米的距離了。
【刪除失敗，請管理進行維護】
白曉真的指尖踫到了。
【請確保自身不存在】
白曉真的右手抓住了程序圓。
程序圓冰冰涼涼，握住它，就仿佛握住了所有的可能。
“趙野獨被刪除了麼？”他喃喃一聲，抓著門框，一個後跳返回。
404瞬間坍塌，一堵石質化的牆壁堵住了門口，像是開發者的阻攔。
“也不對，是他與我一起來到第五天的時候觸發了某種悖論。”
“他在他自己還不存在的時候出現了。”
白曉真的心突然一跳。
他抬頭一看，無盡的黑暗已經吞噬到了人才公寓的穹頂。
“我知道他在哪了。”白曉真右手抓著程序圓，回頭看了一眼。
天吶，哪怕做了心理準備，見到無數的趙野站在走廊上的時候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過去多久了？”他嚷嚷了一聲。
所有的趙野組成了同一個聊天框，“4個小時4分鐘。”
“果然。”他喃喃一聲。
“確定這棟公寓的所有趙野都在這了吧。”他掃了一眼，一眼望不到頭。
所有的趙野點點頭。
一種莫名的怪異涌上心頭。
“走，回976。”白曉真點點頭，嘗試著起飛，失敗了。
他看見了無數可能。
程序天道真如其名，無數的可能就像天道一樣指引著。
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出現。
消失的記憶似乎與這相差無幾。
他搖了搖頭，一馬當先的來到976門前。
他想踹門，他想大吼，最終，還是選擇了“咚咚咚。”
最後的程序天道在這里，也符合圓的形成。
“我進來了。”白曉真握緊了門把手，緩慢的推開門。
純白的空間中擺放著一黑一白兩個巨大機械。
在黑白機械中間，一個半米高的機器人，有著機械臂，機械腿，機械腦袋，一切的一切就像二十一世紀的造物。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