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真躺在純白房間中，面前閃過無數的真實未來。
無數條時間線展示在眼前，唯獨少了那一條他親身體驗過的那一條。
他躺在實驗床上，想著有沒有關于未來的線索。
除了游啟明說的超過十年之外，再也沒有未來精準的年份了。
隨著一個又一個畫面閃過，白曉真閉上眼，他的手指在挑選的時候不斷劃過。
白曉真挑挑劃劃，突然一點。
可惜要是他睜開眼，他就能看見其實面前的畫面根本沒有變過。
光芒一閃。
白曉真捏著手機，睜開了眼。
面前無數代碼閃過。
游啟明看樣子大了一輪。
在那並不好奇，只是偏頭看了一眼，就端著杯子，喝著咖啡。
白曉真咂吧咂吧嘴，打開手機，看了看信息。
2236年7月20日。
“這麼久了？”白曉真先是一皺眉，然後又想明了，這樣的工程12年也算不上久了。
哪怕是兩百年後。
“準備一下，又要開會了。”游啟明說道。
“怎麼樣了？”白曉真伸了個懶腰，對著手機看了看自己，依舊什麼變化都沒有。
“今天是第二輪測試結束，就是你剛剛實驗的那個。”游啟明一口喝完了咖啡，說道。
“是麼？”
“不過看樣子情況並不理想。”游啟明觀察了一番白曉真。
“怎樣算是理想呢？”
“你覺得怎樣算是真實呢？”
兩人正互相提問沉默著，直到外面宋博士斜身站在門口，用中指輕輕敲了敲，“好了麼？就等你們二位了。”
白曉真若有所思的沉吟。
游啟明拍拍身子，理了理衣裝，對著宋博士點點頭。
白曉真跟在二人身後，卻是在想真實系統怎樣才算是真正完成呢？
對比于真實引擎的從未來貸款，真實系統是完完全全的心想事成，在另一個世界想做什麼做什麼。
這樣的系統世界，真的好麼？
直到坐上了會議室上的座位上，白曉真還在沉吟著，直到顧玄樞叩擊會議桌的響聲傳來。
他的思索才打上了結。
“真實系統的情況，想必各位都有所了解了。”顧玄樞單刀直入。
“但是，真實引擎，伴隨著真實系統的研發，竟然反方向的終止了。”
“關于這個問題，科技樹的枝丫，越來越少了。”顧玄樞的聲音有些沉悶。
畢竟他們少了絕大部分的科技，但是都不知道是什麼。
“一花落，一花開。”游啟明這時候食指敲著桌子，淡然道︰“縱然過去的科技樹要謝了，可是未來的科技樹已經種下了。”
“雖然他的進步只開出了一條枝丫，但我相信，在現在的科技澆灌下，它長成超越當前科技樹的世界樹，甚至于宇宙樹，都是有可能的。”
宇宙科技公司的總部就是依靠著真實引擎科技樹而成的，要是沒了科技樹，宇宙科技公司的宇宙科技也會一同消失，宇宙科技公司自然也是名存實亡。
由不得他不著急。
“我需要一個準話。”顧玄樞深深看著游啟明與白曉真說道。
“這也是我將要匯報的。”游啟明微微一笑。
“第二次測試由趙野親自檢測，結果麼。”游啟明肘了白曉真一下。
“目前來看，第二版達到了真實系統的預期水平，唯獨有一項難題還需要攻克。”白曉真早就想好了說辭，說道。
“哦？”
“就別賣關子了。”
白曉真點點頭，“目前我們是沒有上帝，老天爺，天道種種說法的，也就是說，我們沒有指引，我們極其容易在里面迷失。”
游啟明眉頭一皺，倒是顧玄樞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哦？你的意思是？”
“沒錯，人為的制造一個可以指引迷失人的程序。”白曉真連著說道。
會議桌上的人倒是與之前一份未變，三三兩兩的也沒用上傳音，就這麼湊耳輕聲交談。
游啟明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就在旁邊看著白曉真，要是這麼回頭對望一眼，白曉真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有刀的話會在下一刻砍過來。
“不錯，這個想法，我喜歡。”顧玄樞滿臉微笑，十分喜歡這個意外的想法。
“小游，你怎麼想？畢竟你才是真實系統的負責人。”顧玄樞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游啟明。
游啟明輕鼻“哼”了一聲，似乎十分不滿白曉真的說法。
“我沒有異議，但是我們沒有任何的計劃去執行這樣的程序，也就是說這又是一段不知時間的投資。”游啟明想了想，說道。
顧玄樞點點頭，接著看向宋琳，“小宋，說說你的進展呢？”
“跟以前一樣，毫無進展，甚至于目前所有的科技，規則在他面前都失去了效用。”宋琳匯報。
“哼，這就是一個過去式的東西了，早就該拋棄了。”
“早就說了，不該浪費資源在真實引擎上了，現在是現在，過去的東西怎麼能用在未來呢？”
“同意。”
會議桌上嘰嘰喳喳，宋琳一臉平靜，早就對當前的處境處之泰然。
“扣扣。”顧玄樞指節敲了敲會議桌，會議室內又安靜了下來。
他站起身，雙手倒背著回過頭，目光透過牆壁的剎那就變成了透明。
如今的科技樹枝丫消失的越來越多。
現在看來越看越像個光桿子了。
“還記得，真實引擎，是怎麼來得麼？”顧玄樞聲音縈繞著。
雖然不大，但也足以使所有人都能清楚听見。
游啟明鼻子抽了抽，冷哼一聲。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想去看看那樣的世界，但是別忘了，沒有真實引擎，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真實系統。”
“很久之前，電流在虛空中停留，但是當時的人們並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停留，就像現在我們並不知道它為什麼會突然的離開。”
“縱然現在的真實引擎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但是不代表它的存在並沒有推動現在的真實系統。”
“無古不成今，我們就連真實引擎都沒有吃透，就妄想著去做第二代的真實系統麼？”顧玄樞到現在聲音突然大了三分。
會議室中的氛圍一下子安靜到了落針可聞。
白曉真隔著透明牆壁看著科技樹，沒想到再這麼穿來已經凋零成這個樣子了。
“加大真實引擎的投入，一定要找到科技樹凋零，還有真實引擎莫名喪失效用的原因！”
“收到。”
“你是找不到的。”白曉真笑笑。
顧玄樞眉頭一皺，看到白曉真的時候又舒展開來，“小趙有不同看法呀？說說看呢。”
白曉真打了個比方，“我在真實系統的時候，見到了個奇怪的現象。”
“有這麼一種生物，他又在生長，又在死亡。”
“生長的地方看不見凋零的地方，而凋零的地方又看不見生長的地方。”
“也就是生不見死，死不見生。”
顧玄樞听聞此言，兩眼放光，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那個時候，很奇怪，我游離在真實系統的世界中，這個生物生長在未來，可卻凋零在過去。”
“對，我想說的就是當前真實引擎與真實系統的關系。”
“一方生長，一方凋零。”
“一方生，一方死。”
白曉真講完了，游啟明捏著下巴，沉吟起來。
會議室上的眾人雖然都是有閱歷之人，但是听聞這樣的情況，都不由得呆愣，失神片刻。
許久，才有人低低說道︰“這難道就是真實麼？”
白曉真也不想說自己的發現，但是他要幫助游啟明去研究真實系統，沖著那最初的測試階段，回到2200。
顧玄樞滿臉笑意的點頭。
唯獨宋琳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