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喬幽看他放下筷子,就收了碗筷,往廚房走去。
楚默離瞧著她除了先前那句‘保證’,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先開了口,“今日有朝會,我要回王府了。”
這一晚上,看似有些漫長,實則也過得很快。
這個時候,五更的鑼聲早已響過。
楚默離身上穿得是身常服,他再不回王府,就要趕不上今日的朝會了。
楚默離在水喬幽這里住了一段日子,就算不通過袁松,水喬幽對朝會的安排也有了了解,知道今日的確是有朝會的。
她亦沒有漏听五更的鑼聲,此時,比起以往他回王府的時辰還晚了許多。
她腳步未停,聲音如常,簡單應了一聲,“嗯。”
楚默離听她只那一句話,看著她走出自己的視野,在心里苦笑了一聲。
笑聲落下,他沒再坐下去,起身走向了前院。
出門時,他留意到水喬幽沒有提起他留下的行李之事,卻未高興,轉而反又想到一種可能。
那些物什,對她也無影響,他收不收走,她並不在意。
他望著院里朦朧的月光,駐足了一息,重新邁腳,大步出了院子,一路向巷口走去,未曾回頭。
水喬幽將碗筷放在灶房,再走回來,屋里已經不再可以看見人影。
她直接吹了蠟燭,回了房間。
一晚上沒睡,她仍無睡意。五更已到,離天亮也就不遠了。她也沒再睡,又在窗前坐了一會。
她看著外面的月色逐漸變化,仍舊沒有想任何事,卻一直沒有動過。
東方逐漸明亮,她才重新起身。
她簡單洗漱好,換了身女裝,帶了個帷帽,拿了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仍舊按照原先的計劃出了門。
時辰還早,從院門口到巷子口,她也沒有踫到了。
她就如來時一般未曾引起注意,又在無人注意之時,靜靜離開。
城門才開不到一刻,水喬幽便帶著行李,出了城門。
袁府之中,袁松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一到宮門,就不動聲色地找尋楚默離的馬車。
可是,安王府專用的停車處,還是空的。
甚至到了宮門都打開了,馬車也未出現。
袁松想方設法在外面拖延著,一直拖延到他再不走就要晚到了的時辰,楚默離的馬車還未出現。
袁松無法再等,只能先進宮門。
楚默離遲遲不到,讓他對他能否留下水喬幽這事心里沒底。
畢竟,他們這再怎麼談,似乎也不需要談一夜?
既然沒談一夜,安王怎麼這麼晚還沒來?
袁松緊趕慢趕,終于在朝會規定的最後時辰,趕至大殿。
沒想到,他先前一直沒等到的楚默離緊隨其後也進來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與楚默離交流一個眼神,內侍通報,青皇過來了。
袁松與其他人一樣,只好趕緊站好。
朝會期間,楚默離又沒回過頭,袁松的眼神依舊未能傳遞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朝,袁松想趕緊離開大殿,找個人少的地方等等楚默離,問問他們兩人如今到底是何情況,並希望青皇今日不要留下楚默離。
青皇今日確實沒留下楚默離,卻讓內侍喊了袁松去御書房。
袁松听到內侍傳話一愣,楚默離又被御史台的人纏住了還在大殿。
袁松不敢讓青皇等,亦不敢露出異常,只好趕緊隨著內侍離開。
等到袁松從御書房出來,再走到宮門口,早已沒了其它人的身影。
袁松趕緊回了都水台,沒有看到水喬幽來上值,他就意識到,人已經離開了。
他想到今日晚來的楚默離,猜想兩人昨晚應該是真的談過,只不過,楚默離也沒能勸動水喬幽留下。
他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想到水喬幽提出離開的那一晚對楚默離的婚事做出的分析,止住了想去找楚默離問問情況的沖動。
他想著最近暗流涌動的中洛,又是一聲嘆息。
或許,阿喬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袁松為二人惋惜,但他亦清楚,不管是他人的惋惜還是他們自己的惋惜,都是抵不過責任,亦改不了局勢的。
水喬幽離開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沒到她平日出門上值的時辰,甜瓜也不會去那麼早。
于是,早上,有些人給她安排的藥準時出現在門口,送藥的人卻不知屋里的人早已離開。
甜瓜照舊辰時正才到水喬幽的小宅子,看到門口日日都有的食盒又在,年紀輕輕,也學會了嘆氣。
他提著食盒進門,如以往一樣先倒了藥,再去喂馬。
喂了馬,他就出門了。
到了下午,陸陸續續有人送了一些修繕房子要用的木材、泥沙等物到了小宅子。
這日,苟八沒有出攤,也來了水喬幽的小屋。
器物都送到後,甜瓜沒有請人,喊了苟八,兩人一起自己動手,開始修繕後院那鄰居家的幾間房。
到了下午送藥的時辰,一向安靜的小宅子里傳出一陣陣 當當的聲響,路過外面,不用仔細听,也能听到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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