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醉歸途

第466章 交集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暮萋萋 本章︰第466章 交集

    “……”水喬幽沒有愧疚地指出,“這話是你哥說的。”

    夙秋與她對視一眼,不再與她多說,利落上了屋頂,原路離開。

    四周恢復安靜,水喬幽又靠著柱子坐下,繼續補眠。

    這日,雍國的丹河郡王與使團,帶著兩國簽訂好的盟約與青皇給雍皇及蘭蒼王準備的厚禮,離開了中洛,踏上回國的旅程。

    看到使團隊伍浩浩蕩蕩地駛出城門,大家開始議論,盟約簽訂,青雍兩國以後是不是就從此安定下來了。

    雍國使團這一走,中洛城中,大家少了不少可以茶余飯後談論的新鮮事,朝堂之上,大家則有更多精力去關注穎豐的問題牽引出的一系列大事。

    從何家大公子及鄭家全府都被下獄到雍國使團離開已經有了一段日子,因為此案越查牽連的越廣,致使朝中各職各部的運轉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接下來的幾日朝會之上,便接連有人暗指安王與御史台辦事不夠高效,並給青皇例舉了好幾起因為這事給耽誤的大事,明里暗里奉勸青皇,為了江山社稷考慮,不管這鄭勉有罪沒罪,都應早日讓這件事情結束,以免影響安邦治國的大事。

    另外,還有人提出了鄭勉在牢中重病的事情,上奏‘听說’此事實乃安王將人屈打成招所致,御史台與京兆府隱瞞不報,實屬藐視律法尊嚴,違背了青皇治國之理念,提議這種行為,不應助長。

    楚默離站在最前面,听著一個個義正言辭、長篇大論,並未生氣,也未急著辯解。

    可御史台的人就不是那麼好脾氣了,尤其是听到還有他們的事後,听出了這些人不僅是在陰陽安王能力不行,還是在諷刺他們懶政怠政。

    這對御史台老老少少來講,是最大的侮辱,當即都發揮了他們各個都通讀史書經典的優勢,引經據典地和有想法的人進行了友好地辯論,一人說的口干了,另外一人立馬頂上,充分證明了,他們御史台每個人每月的俸祿都不是白拿的。

    青皇看著自己的臣子,都為這江山社稷懷揣著滿腔熱血,一個個突破了年歲的阻礙,朝氣蓬勃,沒有制止任何一方的施展,認真聆听了各方的看法。

    京兆府尹反在旁邊沾了個光,難得地感受到了御史台對他辦差態度與能力的肯定,最後是看了個熱鬧。

    朝會上各方爭論了幾日,在雍國使團離開中洛的第四日,青皇命吏部調換了穎豐境內七成官員,並于同日下旨,穎豐境內所有大小官員以後均由朝廷派遣,屬朝廷管轄,公主府,不得再參與任何地方政務,令至施行。

    雖然青皇暫時還未對穎豐公主個人的失職做出處罰,可這已經表明了青皇對這些案件的重視與不滿。

    同樣是這一日,御史台在安王的督促和指導下,找到了一處私自冶煉鐵礦的黑作坊,並查抄了不少兵器。

    楚默離接到御史台送過來的‘喜訊’後,親自去了大牢,將青皇收回公主府權力,讓穎豐政務又歸屬朝廷管轄的旨意,送給了何大公子。

    面容憔悴的何大公子听了楚默離所說,看出他似乎不是在騙他,有些錯愕,連忙從角落里爬了起來,走至楚默離旁邊,向他打听,“那公主呢?”

    楚默離看著他沒有說話。

    何大公子看他態度,明白了,就算青皇暫時還沒有下旨處罰穎豐公主,以後的處罰定然也不會輕。

    他忍不住質問楚默離,“你不是說,只要我和她和離,她就永遠是這青國最尊貴的大公主。”

    楚默離神色不動,“那時,你並沒有說,你讓她背上了謀朝篡位、大逆不道的罪名。”

    何大公子呆住。

    楚默離不再與他多說,轉身離開了。

    鄭勉的罪名還未被查實,卻先病了,朝中上下都在猜測,這鄭勉會不會案子還沒查清楚,就先病死了。

    大家猜測多種多樣之時,鄭勉因病糊涂了,差點摔死在牢房里。

    摔死不稀奇,摔死在牢房听著著實有點稀奇,畢竟,牢房總共就那麼大點地。

    可這人若是真的病的行動不便了,摔一跤,然後就死了,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過,幸虧獄卒發現地早,幫他又撿回了一條命。

    而且,他那身體,居然又漸漸有了好轉。

    沒過兩日,有在牢房有人脈的人打听到了內部消息,鄭勉差點摔死那日,大夫查出他喝過的藥多了一味容易讓人四肢無力、心悸的藥。

    那個抓藥的伙計說是他學藝不精,將里面一味與其相似的藥給弄混抓錯了,並不是有意為之。

    這些內部消息流出之時,青皇收到了對謝家小姐成婚始末的二次調查結果。

    這次的深入調查,與第一次的原由有了點差別。

    謝家小姐之所以成婚了,的確是有謝家擔心她年歲漸長,若是沒有被選為安王妃又不好婚配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是三個月前,謝氏一族的地位在士族門閥中受到了一點威脅,宮中遲遲沒有明確的消息,為了解決家族麻煩,謝家不得不采用氏族爭斗中常用的聯姻之法來緩解家族危機。

    巧合的是,與這謝家暗里爭斗的另一方正是青皇給楚默離新看中的王妃人選所在家族。

    他們這地位之爭,暫時還沒有個勝負。

    若是對家突然多了位皇親女婿,極大可能以後還是儲君的女婿,那這謝家無疑就得輸了。這對家若是借機對謝家窮追猛打,必定造成士族門閥之間的失衡,又有皇家背景助勢,很快就可一家獨大,往後影響甚至會超過今日謝家。

    這些都是青國的肱骨,既然這是他們自己內部的矛盾,青皇是不好去拉偏架的。

    听到此事的匯報,青皇對于二次挑定的兒媳婦人選,又有了動搖。

    那位守孝的姑娘,倒是真的需要守孝。而且她的母親其實已經病了多年,本來是想熬到女兒出嫁的,家中用名貴藥材硬是多給她吊了幾年命,可無奈這擇選安王妃的事情一波三折,拖得時日太長,病人實在是熬不下去了,也可以說,是這位姑娘沒有這個命。

    不過,三年後,若是局勢沒有太大變化,再議此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現在這姑娘反正是要被排除在候選人之外了。

    至于其它的……

    謝家這禍,不僅牽動了這兩家所在地方勢力跟著明爭暗斗,還引起了其它不少士族門閥的關注與參與。

    它們之間的較量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不管是支持謝家的還是支持對家的,哪怕是不站隊純屬看戲的,最好都不應該出現一絲外力助長的變化,否則很有可能影響它們這場內部矛盾的最後結果。

    于是,從雍國使團離開中洛返國,過去了一個月,指定安王妃的旨意還是沒有下來。

    這一個月里,楚默離帶領御史台辦的案子,有收獲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御史台查明了確實有人開采礦石私自囤積兵器,這可是可以歸為謀逆的大罪,鄭勉雖然還是死咬著沒有承認,但是因礦山與鄭開儒的關系,他開不開口,都已經不再影響鄭家上下受到牽連。

    小鎮上失蹤的人,八星司與京兆府找了多日都沒找到,後來有漁夫在城外四十里的大河中,卻撈到一具已經高度腐敗的男性尸體。

    經過多方查驗、推測與對比,八星司懷疑那尸體就是他們在找的人,顯然人也是早就被滅口了。

    于是,這找人一事,終于也告了一段落。

    這尸體發現後的第十日,安王府再次在郊外發現了溪流的蹤跡。

    這一次與先前有所不同。

    她的身邊,還多了一位女子。

    但是,最後關頭,還是被兩個都擅長用陰招的女人給逃走了。

    秦鳴一連三次都要人逃走,氣憤不已。

    在他討厭的人中,水喬幽在他心中的分量滑落到了第二。

    不過,他也沒有替自己推脫責任,回去之後,向楚默離主動請罪,懷疑另外那個女人是溪流在雙溪樓中同她一樣僥幸活下來的下屬。

    可是,有一點,他又覺得有點奇怪。

    他們發現兩人時,另外那個女人好像是被溪流控制住的。

    她們見到他們後,那女人卻又幫著溪流對付了他們,隨著溪流一起逃跑了。

    楚默離听著他說了溪流身邊多出的那個蒙面女子的一些情況,注意力卻放在了此人身上。

    雖然慶王治府有方,慶王府眾人口風都嚴。

    五日前,時禮還是從與鄭側妃院里伺候的人里打听到了慶王安置那位胡姬的院子里,她們先前隨鄭側妃去時見到的就是與紅綺相像的女子。

    這件事讓楚默離意識到,慶王每次偶遇或者特意請水喬幽喝茶,絕對不是只是想要招賢納士那麼簡單。

    他們之間,或許也是如水喬幽與楊卓之間一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們之前一直找不到這人,楚默離與水喬幽談過之後,想過這人或許其實也落在水喬幽手里了。

    听到秦鳴說的這事,他驟然有了新的猜測。

    難道是那紅綺自己跑出來了,可還沒跑出中洛,就又落到流竄的溪流手里了?

    至于,溪流從慶王府里劫人,以她的能力,應該還是不可能的。

    若真是如此,楚默離能理解溪流為何會抓這紅綺。

    只是,這人這麼巧,就落到她手里了?

    案子查了多日,御史台也查到了一點那些消失的銀子的線索。

    鄭側妃那次去牢中看望過鄭勉之後,青皇未再允許過與慶王相關的人去探望鄭家任何一個人。

    雍國使團離開後,御史台雖然沒有查到慶王與鄭家做的這些事有關聯,青皇暫時也未給慶王派過重要的差事。

    在慶王閑了多日後,青皇終于給他派了個活,卻是去修纂史書的‘重活’。

    有人猜測,青皇終究還是有些不信任慶王了。

    慶王本人卻不在意,青皇不給他指派差事,他也沒有不滿,青皇讓他去修纂史書,他兢兢業業去做,從不抱怨。

    穎豐公主依舊被青皇禁足在府,多日來,青皇也未召見過他。

    楚默離給何大公子帶去青皇收回了公主府管轄穎豐的權力的消息後的第七日,何大公子寫下了認罪書,指出一切都是他的錯後,在牢房上了一次吊,但是因為被獄卒及時發現,沒死成。

    又過了五日,他又割了一次腕,最後關頭,卻還是沒死成。

    這一個月內,他前前後後通過各種方式,自盡了四次,可是,最後都被盡職盡責看守的獄卒從閻王那里拉了回來。

    因他這份不屈不饒求死的堅韌,成為了京兆府大牢的重點照顧對象。

    不過,這何大公子求死認罪的心雖然很堅決,可私鑄兵器的罪名,他是打死不認,也堅決表明此事與穎豐公主沒關系,堅持聲稱,此事他們都不知曉。

    作為父親,尚書令何道痛心他走上歧路的同時,也知,有罪當罰。他忍痛秉持正義地向青皇及辦案的各方表明了,不必顧忌他,他既有罪,一切按照律例辦就行了。

    這一個月里,都水台雖然時不時還是要配合御史台調查,可總體已經比先前好了很多,上上下下都輕松了不少,水喬幽算是清閑地過了一月。

    她那後院鄰居家里也未再出現過不請自來的客人。

    另外,這些日子,水喬幽都有按時去找夙沙月明復診。

    夙沙月明消息渠道廣,她每次過去,都能從他那听到雍國使團已經行至了何處。

    雖然這些水喬幽從來沒有托他打听過。

    她那小院門口的藥每日早晚兩次,從沒有斷過,她與甜瓜,也照舊沒見到過一次送藥的人。

    楚默離更是沒再去找過她,也未再與她在外面偶遇過。

    若不是那每日早晚準時出現的藥,兩人好像真的是從來都不熟,沒有了交集。

    那些藥,水喬幽依舊從未喝過,早上的,甜瓜負責倒,晚上的,她都喂給了那棵紅皮榕樹。甜瓜給她熬的,她也沒喝。

    這便讓夙沙月明有些奇怪,她如今次次都按時來復診了,也沒以前那麼忙了,身體怎麼反而好像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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