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甯簡要敘述了從校園突圍到發現安全屋的經歷，但沒有提及找到的軍方文件和x病毒的信息。
上尉听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們很幸運，也很能干。”他走到一張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有撤離計劃，但運輸能力有限，必須優先撤離對重建社會有重要價值的人員——醫療、工程、軍事專業人員等。”
沈沉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們不能全部撤離？”
“根據規定，容允龳和李銘恆符合優先撤離標準。”上尉的語氣不容置疑，“其他人需要登記等待下一批。”
帳篷里的空氣瞬間凝固，沈沉甯感到身後隊員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恕我直言，上尉。”她直視軍官的眼楮，“我們是一個團隊，要一起走。”
趙上尉冷笑一聲“小姑娘，這不是夏令營。這是生死存亡。你的‘團隊’里有老人、病人、非專業人員，帶上他們會大大降低撤離成功率。”
他轉向容允龳，“作為醫學生，你應該明白資源分配的合理性。”
容允龳沉默了片刻“我能理解軍方的考慮。但我也理解沈沉甯的立場。有沒有折中方案？比如增加我們的撤離名額？”
上尉搖搖頭“每架直升機的位置都是精確計算過的。不過…如果你們能有價值的情報或資源，或許可以爭取額外名額。”
沈沉甯和容允龳再次交換眼神。
她輕微搖頭，示意不要提及x病毒文件，容允龳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們掌握了一些感染者的行為模式。”沈沉甯說，“它們似乎在進化，開始表現出組織性和基礎記憶。”
上尉的表情變得嚴肅“詳細說說。”
沈沉甯描述了穿警服的感染者和它們的群體行為，但隱去了文件中的科學解釋部分。
上尉听完，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這與我們的觀察一致。”他最終說，“好吧，鑒于這些情報的價值，我可以再增加兩個名額。你們自己決定誰走誰留。”
離開指揮帳篷後，小隊被安置在一個臨時休息區。
沈沉甯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傳達了上尉的話。
“這不公平！”一個隊員憤怒地說，“憑什麼由他們決定誰有資格活命？”
“因為他們是拿槍的人。”李銘恆冷靜指出，“現實就是這樣。”
“那我們怎麼辦？抽簽決定誰走誰留？”另一個隊員問。
沈沉甯環視了一圈圍坐的隊員，指尖在戰術地圖上輕輕敲擊了三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現在的情況很明確。”她抬起眼眸，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聲音平靜，“軍方只六個撤離名額，我想听听你們的想法。”
“這他媽算什麼選擇？”張翰陽一拳砸在桌上，震翻了水杯，“要麼當逃兵，要麼等死？”
沈沉甯沒有立即回應，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鏡架“從醫學角度看，老人和孩子應該優先…”
“放屁！”一個體育生猛地站起來，“憑什麼我們這些能打的要留下來送死？”
沈沉甯抬手制止了即將爆發的爭吵，她的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硬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理論上，抽簽是最公平的方式。”她將硬幣彈向空中，又穩穩接住，“但我想提醒各位，安全區的資源同樣有限。被選中的人，未必就真的安全。”
會議室陷入沉默。
沈沉甯的目光最後落在容允龳身上，對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硬幣滑進口袋。
“現在，舉手表決。贊成抽簽的？”
抽簽結束，沈沉甯轉向剩下的人，道“無論如何，我們不會分開。明天一早，我們離開這里，按原計劃前往北郊。”
大多數隊員點頭同意，但沈沉甯注意到有幾個人眼神閃爍，看來今晚要安排可靠的人輪流守夜。
夜幕降臨後，沈沉甯坐在休息區邊緣，望著遠處士兵們巡邏的身影。
容允龳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兩人沉默了片刻。
沈沉甯最終開口，“為什麼你要支持軍方的方案？”
容允龳沒有立即回答。
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鋒利，眼神深不可測。
“因為我見過病毒爆發初期的資料。”他聲音低沉，“如果文件內容屬實，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糟。安全區可能是人類最後的堡壘。”
“所以你確實知道x病毒的事？”
容允龳苦笑一聲“不是全部。但…我父親是容正明。”
這個名字像炸彈一樣在沈沉甯腦海中炸開。
容正明，國內頂尖的病毒學家，曾在軍方生物研究所擔任要職，三年前因一場實驗室事故去世。
“你父親…參與了x病毒的研究？“
“我不確定，但他去世前確實在研究一種新型神經病毒。他最後留給我的信中提到了‘極端情況下的預防措施’，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科學家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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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甯感到一陣寒意“你認為他知道會發生這一切？”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安全區里有更多答案。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應該接受優先撤離——不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找出真相，也許…還能找到解藥。”
沈沉甯沉默了。
容允龳的邏輯無懈可擊，但她的直覺依然反對分裂團隊。
“我需要考慮一下。”她最終說，“你先休息吧，我來守第一班夜。”
容允龳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離開了。
沈沉甯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究竟還隱瞞了多少？他的手臂真的只是普通傷口嗎？
沈沉甯正思索著，突然听到一陣輕微的異動。
她警惕地站起身，循聲望去，發現幾個眼神閃爍的隊員正悄悄往營地外走去。
沈沉甯心中一緊，快步追了上去。
“你們要去哪？”她冷聲問道。
那幾個隊員被嚇了一跳，其中一人強裝鎮定道“我們只是想出去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
沈沉甯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是想去搶那撤離名額吧。”
隊員們臉色一變，不再掩飾。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容允龳不知何時出現在沈沉甯身後。
“大家都是為了生存，何必內訌。”他看向那幾個隊員，“如果你們現在回去，等我進了安全區，會想辦法給大家爭取機會。”
隊員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沈沉甯和容允龳回到了休息區。
沈沉甯看著容允龳，心中對他又多了幾分復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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