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甯冷哼一聲︰“嗯，知道了。”
顧景深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爺爺年紀大了，他希望看到我們和睦相處，我們別讓他失望。”
姜沉甯心中一軟，想起爺爺對自己的疼愛，語氣也緩和了些許︰“在爺爺面前我會配合的。不過，除此之外，我希望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各過各的。”
顧景深沒有回應，車內又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車行駛在道路上的輕微顛簸聲。
姜沉甯支著下巴垂眸，懶懶問︰“你想繼續這樣多久？”
“姜沉甯你什麼意思？”顧景深眉頭皺了皺，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還是想听她親口說出來。
“合約婚姻快到期了，我不想續了。”
車速放慢，車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顧景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姜沉甯抬眸看向他，眼神里帶著幾分冷漠︰“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覺得累了。合約婚姻這幾年，在外人面前裝恩愛夫妻，私下里卻各過各的，這種日子感覺也應該到頭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個看似合理的理由，道，“而且，我的事業正處在回溫期，不想再被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束縛。”
顧景深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沉默片刻，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姜沉甯一臉的認真讓他的心緩緩下沉︰“你有沒有想過爺爺？他一直希望我們能好好過日子。”
“爺爺那邊我會去解釋。”姜沉甯微微抿唇，“我知道他對我好，可這是我的人生，我不能一直為了別人的期望而活。”
顧景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這麼多年，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姜沉甯搖頭︰“沒有。”
車子依舊在道路上疾馳，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快速閃過，車內卻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許久之後，顧景深再次開口，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好，既然你這麼堅決，我尊重你的決定。”
他微微側頭，余光瞥見姜沉甯緊抿的雙唇，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好似被輕輕刺了一下。
“合約到期了，我就走。”
“到了老宅，先別提這事。”顧景深打破僵局，語氣恢復了平日里的沉穩，“別讓爺爺掃興，有什麼事等過後再說。”
“我知道。”姜沉甯輕聲應道，抬眼望向窗外熟悉的老宅道路，思緒飄遠。
曾經在這里度過的那些或溫馨或尷尬的時光走馬燈似的浮現，她暗暗嘆了口氣，知道今晚這頓飯怕是吃得不輕松。
車子緩緩駛入老宅大門，穩穩停下。
顧景深率先下車，準備繞到另一側為姜沉甯打開車門，姜沉甯已經自己推開車門走下來。
顧景深的腳步頓了頓，看著已經自行下車的姜沉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走吧。” 姜沉甯仿若未覺，率先抬步朝老宅的正門走去。
顧景深微微抿唇，跟在她身後。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為自己停下過腳步。
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一陣酸澀蔓延開來。
剛踏入老宅院子，就見爺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正逗著籠中的鳥兒。
听到動靜，爺爺抬起頭，眼中瞬間盛滿笑意︰“沉甯可算來了，我這老頭子等得都快望眼欲穿咯。”
姜沉甯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快走幾步上前︰“爺爺，讓您久等了，最近工作忙，都沒來得及常來看您。”
說著，她親昵地挽上爺爺的胳膊。
爺爺拍拍她的手，目光轉向顧景深︰“景深啊，你也是，要多照顧著點沉甯，別光顧著忙自己的事兒。”
顧景深微微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他走上前，站在姜沉甯身旁，看似親密無間，實則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的微妙距離。
“快進屋坐，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倆。”
爺爺興致高昂地招呼著，起身帶頭朝屋內走去。
飯桌上，精致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可氛圍卻透著一絲凝重。
爺爺坐在主位，姜沉甯和顧景深分坐兩側。
爺爺夾了一筷子清蒸魚放到姜沉甯碗里，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沉甯啊，多吃點，看你最近忙得，都瘦了。”
轉而看向顧景深，目光里多了幾分審視，“景深，我前幾天听老友說起，外面有些關于你的傳聞，怎麼回事？”
顧景深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抬眼看向爺爺，神色鎮定自若︰“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娛樂圈難免有些捕風捉影的消息，您別往心里去。”
姜沉甯垂眸，默默吃著飯，心中卻暗自冷笑。
她前幾天剛爆了李付雪的緋聞，本以為能讓那女人消停會兒，沒想到這麻煩竟轉到顧景深這兒了。
不過，她倒想看看顧景深怎麼解釋。
爺爺放下筷子，表情變得嚴肅︰“景深，你可別糊涂了。你和沉甯結了婚，做事就得有個分寸，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兒影響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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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深微微點頭︰“爺爺，我明白，緋聞已經在處理了，很快就會平息下去。”
姜沉甯這時放下碗筷，輕輕擦了擦嘴，語氣淡淡的︰“爺爺，您也別太操心了。娛樂圈的事，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呢。說不定過兩天，又有新的新聞出來，大家就把這事忘了。”
她看似在幫顧景深解圍，實則話里有話。
爺爺看著姜沉甯，眼神里閃過一絲欣慰︰“還是沉甯懂事。景深，你多跟沉甯學學，把心思多放點在正事兒上。”
顧景深看了姜沉甯一眼，應聲道︰“我知道了，爺爺。
心中卻有些無奈，他知道姜沉甯這是在看他笑話，可眼下也只能順著台階下。
爺爺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你們倆啊，結婚也有幾年了，我這老頭子年紀越來越大，就盼著能早點抱上曾孫。”
姜沉甯听到這話，手中的動作一頓。
她抬眼看向顧景深，只見他也微微一怔，隨即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是握著筷子的手，似乎緊了幾分。
短暫的沉默後，顧景深率先開口，聲音沉穩而帶著幾分安撫︰“爺爺，您的心思我們都懂，只是眼下我們倆的事業都處在關鍵時期。”
他微微側身，看向姜沉甯，眼神里帶著些暗示，似是希望她能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
姜沉甯心領神會，連忙接話道︰“是啊，爺爺。孩子就順其自然吧。”
爺爺听了他們的解釋，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浮現出些許失落之色，手中摩挲著筷子，輕嘆一聲︰
“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抱負，可這歲月不等人吶，我老頭子還能盼幾個春秋？我就盼著能在有生之年，看著咱們家後繼有人，熱熱鬧鬧的。”
姜沉甯見狀，急忙給爺爺盛了一碗湯，遞到他面前，輕聲說道︰“爺爺，您別太憂心。您身子骨硬朗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眼下，您就先安心享受生活，別為我們操心太多啦。”
爺爺接過湯碗，喝了幾口，神色稍稍緩和了些︰“好吧，我也不逼你們。但你們可得記住今天說的話，別讓我等太久。”
“好。”
飯桌上的氣氛依舊有些凝重，三人各懷心事，繼續默默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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