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竹喝完藥,吃了心心念的蜜餞,沉沉睡去。
可能藥發揮了效果,她的小臉上多出了一抹血色。
付松看妹妹睡熟,很不好意思的對白瀅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你說。”
“我們這邊有位姓佟的三階修煉者,他很擅長治療術,你能不能請他來看看我妹妹?”
自從被抓後一直被嚴格管制,付松這些武者和修士被軟禁到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不準走動。
付松非常擔心妹妹受的傷會影響她的根基,萬一耽誤了她以後的武道修煉,那就太令人痛心了。
明明妹妹很有希望竅穴大圓滿,修煉那門頂級武道功法的。
之前付松的待遇很差,又得罪了管事,他也不敢過于麻煩白瀅。
現在有了白家家主發話,他們這些人的待遇明顯改善,所以趁機求一求白瀅。
白瀅躊躇說道︰“我幫你帶信沒問題,只要那位佟前輩願意,現在的情形族里應該也不會阻攔,只是——佟前輩會來幫你嗎?”
在白瀅看來,一名凡人——在這里武者被認為只不過是厲害些的凡人,和修士之間有鴻溝般的差別,更別說要請求的那位還是三階修士。
在白家,三階修士出手治療凡人的情況極其罕見,除非那人是三階修士的嫡系後人。
付松不可能和那位佟前輩有太深的淵源,否則三階修士有六個僕從名額,為什麼沒有分一個出來庇護付松的妹妹?
雖然付松自己也有一個名額,但要終身為白家賣命才能換取。
而且同為僕從,主人是一名武者還是三階修士,在白家的待遇區別可太大了,付松和那位佟前輩不可能想不到。
付松喜道︰“只要白家不阻止,佟副隊肯定會來。”
見他說的篤定,白瀅好奇問道︰“你和佟前輩有特殊淵源?”
“沒有,不過我們都是一個隊的隊員,隊里無論誰受傷佟副隊都不會袖手的。”
白瀅大為好奇,“你們有一千多人呢,誰受傷都找三階修士治療?”
“小傷小病當然不用,不過我妹妹這種程度肯定要。”
白瀅覺得付竹的傷也不算很重,用上藥,養個把月也就好了。
在白家,凡人受傷能有藥吃就頂好了,請修士出手治療根本不敢想,更別說去麻煩三階修士。
打擾到三階修士修行,哪怕一分鐘都是大罪。
白瀅雖然只是傳話,但想到對方是三階修士,她心里就直打鼓。
即使她是白家的修士,即使對方是剛被抓來的“戰俘”,也無法抹平雙方修為境界帶來的地位差距。
白瀅心中有一條非常明確的等級鏈。
白家三階>鳳鳴三階>>白家二階>鳳鳴二階>>>白家凡人>鳳鳴凡人
白瀅覺得付松過于心大,于是反復確認了好幾次。
付松︰“你放心去找佟副隊,他為人很好,對我們很和氣。”
別說三階修士,在鳳鳴市,就算四階的市府執政使他都見過,並沒有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混熟了還能在一起談天說笑呢。
白瀅還是不理解,不過也意識到這些鳳鳴人和自己這邊是不同的。
說的好听是高位者平易近人,說的難听就是他們沒有規矩,上下尊卑不分。
白瀅︰“行,我知道了,不過你平時謹慎點兒,別把你們那一套用在我們白家,規矩不一樣。”
付松知道白瀅是好意提醒,但心里還是非常難受。
難道自己就要給白家賣命一輩子,守他們的規矩?
自己也就算了,可是這里非常不重視武者,沒有靈根一律視為凡人。
在鳳鳴市雖然以武道成就三階,踏上修行之路非常艱難,比所謂具有“靈根”的人困難許多倍,但總還是有路可走,有成功的先例。
而且有靈根的人太少,鳳鳴市人口基數龐大,加上推廣全民武道,所以最終三階以上的修煉者中,武道出身者佔據了不低的比例。
淪落到白家這種環境,妹妹就算養好了傷,還能順利修煉到竅穴大圓滿,最後突破三階比肩靈根修士嗎?
付松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見到付松心情變得頹唐,白瀅說道︰“你別想那麼多,護著你妹妹好好活下去,日子過著過著就習慣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往下說。
“我生母和你的境遇差不多,幾十年前她的家族戰敗,作為戰俘被抓來白家。
她那時已經嫁了人,因為長得好看,加上生過一個有靈根的孩子,所以被我父親看中成了侍妾。
我知道她一直過得不開心,總是想念戰死的前一個丈夫,可是她對我很好,會對我笑,給我做衣服,還會在我受傷的時候躲起來偷偷哭。
我沒有立場怨我的父親和家族,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了。
而且我姨娘現在過的不錯,衣食無憂,有我和大哥在也沒人敢欺負她。
所以你看,當你無法改變的時候就要盡量適應,最後的結果未必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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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大哥就是我姨娘和前夫生的那個有靈根的孩子,現在他是我父親的義子,很被看重。”
付松看了白瀅一會兒,鄭重的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你想通了就好。”
“嗯。”
“那你照顧妹妹吧,我走了。”
“等等——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
“萬一我發生了意外,你能不能庇護我妹妹?我、我沒什麼可回報的,我會盡力找到一個光伏充電板,和手機一起送給你,行嗎?”
白瀅靜靜看了付松很久。
陽光灑在青年英挺的臉上,仿佛散發著一層柔光。
白瀅莫名覺得一陣心痛。
他為什麼不是修士呢?
武士到了戰場上折損率很高,白家一向把他們當炮灰用。
付松活到終老的可能性基本沒有,又趕上天下大亂,能在白家活過三年都算走運。
“行,我等著你的手機。”
白瀅裝作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後轉身出了房門。
付松望著她遠去,肩膀不由自主的垮了下來,身體里緊繃的弦松了不少。
隨即他握緊了拳頭。
妹妹有了退路,他也要為自己好好打算了。
一定要變強,在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親人。
沒有靈根,沒有自由,任人隨意安排,這種局面想要突出重圍,只有用命去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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