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等人被打發到門外候著,里頭將領們在密議,權衡利弊,商討是否還有別的法子。
饅頭蹲在廊下,抬頭看了棍兒一眼,“你現在大小是個官,你說,如果我們前往,勝算幾何?”
棍兒看向宋惜惜,“你覺得呢?”
宋惜惜道︰“難度肯定有,但總比派遣一隊兵馬前往要更有勝算,且風險最低,我們就算無法完成任務,也可以全身而退。”
辰辰也接話,“沒錯,逃跑我們是第一的。”
沈萬紫白了她一眼,“什麼逃跑?是輕功,我們輕功第一。”
辰辰笑著,“沒錯,我們輕功第一的,這差事不交給我們來辦,交給誰?”
正說著,只見親衛走了過來,在門外稟報,說戰北望和易𠠬求見。
宋惜惜頓時站直身子,眸子里有些警惕。
不能讓他們前往鹿奔兒城重蹈覆轍。
蕭大將軍的聲音從書房里傳出,“叫他們在外先候著。”
親衛領命,出去將他們二人也請在了書房外等候。
戰北望和易𠠬看到宋惜惜他們也在,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易𠠬用手肘踫了戰北望一下,嗤笑道︰“故人在,不過去打個招呼啊?”
戰北望有些尷尬,意味不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退到一旁去站著等候。
易𠠬呵呵笑了聲,走到他身邊錘了一拳,“你這小子還害羞起來了?這有什麼的?到底是一場相識,大大方方打個招呼沒什麼的。”
辰辰打量她,有些疑惑,“大姑,這是你兒子還是你弟弟?他跟我們家惜惜很熟嗎?怎麼稱得上一句故人?”
一句大姑,讓易𠠬臉色頓時鐵青,厲聲道︰“你叫誰大姑?”
辰辰仔細看她,眼底有些茫然,她不是故意要貶損易𠠬,只是易𠠬從京城來到成凌關,行軍辛苦勞頓,面容憔悴暗黃,加上連續兩日開戰,心身俱疲,顯老了些。
且易𠠬顴骨較為突出,視覺上覺得眼窩深陷,頭發因帶著盔甲的緣故,十分油膩,且被壓扁下去,便更添了年歲的感覺。
其實宋惜惜他們幾個如今也沒什麼形象可言的,可辰辰與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在她心里,他們幾個都還是少年模樣,才沒有那樣的錯覺。
“那……大姐?”
易𠠬怒氣未消,“我與你們差不了幾歲,休得在這里羞辱我,我最是瞧不得你們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道不同不相為謀,給我閉嘴吧!”
辰辰剛想說“不是你來搭話在先嗎”,話沒出口便被沈萬紫扯了一下,“別說了,听他們說話,腦子像是有病似的,咱們遠著點。”
說完,沈萬紫淡淡打量了易𠠬一眼,便雙手抱胸安然等著。
辰辰點點頭,便閉嘴不語了。
易𠠬氣得半死,想罵沈萬紫,但想起方才自己叫她們閉嘴的,如今再辯,倒顯得給她們臉了。
她朝戰北望走過去,悻悻地道︰“高門顯貴的姑娘,怎看得上我們這些殺戮戰場的將士?”
聲音不大不小,卻也恰好能叫宋惜惜等人听到,看似自貶,卻帶著高傲。
不過,誰也沒搭理她,這話說得跟廢話似的,在這里說什麼高門顯貴?誰還不是拿命去廝殺的兵?
宋惜惜有些恍惚,易𠠬這種言論許久沒听了,再听到,依舊會替她尷尬。
戰北望也沒搭理,宋惜惜沒看上他,在媒人嘴里便已經听過一次了,如今再听,他心里依舊不舒服,但這里不是爭辯的場地,也沒有爭辯的必要,沒看上就是沒看上。
他若討什麼說法,就是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