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一進屋,瞅見徐大平手上的繩子松了,當時就炸了︰“姚鐵!你是不是傻?干啥呢?還等啥?”
“不是,錢都拿了,讓大平回去唄?”姚鐵猶豫著說。
“放你媽個屁!讓她回去?咱倆還能活嗎?”徐梅眼都紅了,“先不說死不死,她一報警察,咱倆不都得進去?這叫綁架!孩子咋辦?日子不過了?”
她往前湊了兩步,壓低聲音︰“你以為徐大偉知道你綁了他妹妹,能放過你?就你這外甥,抓著你不得整死你?一不做二不休!我告訴你,你要是婦人之仁,最後坑的是你自己!辦不辦你自己看著辦!”
倆人在這兒吵,徐大平腳上的繩子還沒解,她趕緊喊︰“小舅!小舅!你別听這娘們兒的,她太陰損壞了!這錢我給你了,我不帶報警的,也不跟我哥說,你讓我走吧!”
“你看看,說得比唱的都好听!”徐梅冷笑,“你管她借錢時,她是不是一口回絕?現在小命在咱手里,啥都敢答應,出去指定變卦!她出門不報官、不告訴徐大偉,我從樓上跳下去!”
這話一下子給姚鐵說上頭了,一股子狠勁涌上來,反手就奔徐大平過來了。
“大平啊,只能怪你命不好,別怪小舅……”
“小舅!你不能對我下手!”徐大平嚇得直蹬腿。
徐梅趕緊過來按住她的腿,死死坐在上面︰“使勁!別讓她動!”
人性這東西多可怕?為了錢,連親屬都能下死手。姚鐵倆手一使勁,“嘎巴”一下就給徐大平活活掐沒氣了。
到最後,人都失禁了,這就算徹底沒了。
姚鐵看著地上的尸體,一臉懵逼,茫然地坐在旁邊,一根接一根抽煙——那可是自己親外甥女兒!
徐梅“啪”地拍了他一下︰“干啥呢?還瞅啥?趕緊處理尸體!”
“咋整啊?”姚鐵慌了神。
“咋整?你還想留著過年?”徐梅瞪他,“卸吧卸吧,找地方撇了!記住了,別在北京附近溜達,這是首都!前腳撇完後腳就得被抓!開車往遠點去!”
倆人開著徐大平的藍鳥車,一路過了天津、秦皇島,奔著遼寧那邊找了片荒郊野嶺,把尸體分了之後就給撇了。
再說徐大偉這邊,老長時間聯系不上妹妹,打電話一直關機,心里直發慌。直到有一天,遼寧警察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好,有個叫徐大平的,你認識嗎?”
徐大偉心里“咯 ”一下︰“認識!那是我妹妹!咋的了?”
“你是她家屬吧?我是她哥徐大偉。”
“你過來一趟吧,”電話那頭說,“經過比對死者的衣服、身份證這些,你看看是不是你妹妹。”
徐大偉握著電話,手都開始抖了。
徐大偉听完電話,腦袋“嗡”的一下,領著人瘋了似的趕到遼寧。
一看到尸體,他一眼就瞅見妹妹左腳那顆痣——那是徐大平從小就有的記號。
徐大偉當場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嘶吼著罵道︰“你媽的!誰干的?我他媽整死他!”
<機雖沒有實時聯網監控,卻有照相功能,當時就把取錢的徐梅拍了下來。
警察把照片遞過來︰“你看看認不認識這人?就是她拿你妹妹的存折取的錢。”
徐大偉只看了一眼,當場就認出來了——是姚鐵那娘們兒!他氣得胸口劇痛,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萬萬沒料到,自己疼愛的妹妹,竟然死在了小舅和小舅媽手里!
徐大偉立馬帶人追,六扇門也全力搜捕,可姚鐵和徐梅拿著錢早就跑沒影了,連個影子都找不著。
直到四年以後,警察才把這兩口子抓住,總算讓他們繩之以法,歸案伏法。
這事兒後來傳到榆樹,老百姓都議論︰“老徐家做孽太多,遭報應了。可這報應不該落在徐大平身上啊,家里就這麼一個好人……”但老話講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再往後,徐大偉和他爸也都被抓了。
他爸這輩子肯定是出不來了,徐大偉也判了極刑,走上了絕路。
說到底,玩社會、走江湖,得講究,得仗義。你可以有凶狠的手段,有雷霆的魄力,但也得有仁慈的一面。只有這樣,路才能走得長、走得遠。不然就像徐大偉他們,終究是走不長的。
今天就講到這兒——徐大偉跟老高子為啥撕破臉皮,徐家這些恩怨,還有徐大偉最後是怎麼上路的,都說明白了!
咱東北混社會的都知道,賢哥孫世賢)能當上咱吉林省乃至全國都叫得響的“一把大哥”,真不是光靠能打就行——你瞅他,不管走到哪旮旯,都有硬實的朋友願意幫襯,這全憑他的人品和做事兒的講究勁兒。
賢哥這人,只要他開口,那指定好使。
遠的咱先不說,就說身邊這些鐵子︰哈爾濱的焦元南,那是出了名的狠茬子,跟賢哥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唐山的五雷子,手里攥著不少資源,賢哥找他辦事兒,從來沒含糊過;青島的聶磊、濟南的濤哥,哪個不是當地響當當的人物?
更別說廣州的三孩,寶玉和秦寶義了,那倆就是賢哥的左膀右臂,賢哥一招呼,立馬帶著兄弟往跟前湊。
不過有個人咱最近沒咋提,他就是保定的祁紅衛——咱先嘮嘮保定這地界兒,老輩兒有句話說“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鐵子你可別誤會,這“狗腿子”不是罵人的話,是說保定當地一種特別厲害的武術,實戰性賊強,能看出保定人歷來就尚武。
九十年代的保定江湖,那真是百花齊放,能人輩出。當地還有句更有名的順口溜︰“南春生,北紅衛,462橋李寶貴”——這幾個人,在當年的保定江湖那就是天花板級別的人物,實力硬到沒邊兒。
像後來出的膠片廠華子、李鵬濤、小李陽,雖說在當地也有點名氣,能鎮住一些小場子,但跟春生、祁紅衛、李寶貴比起來,那段位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祁紅衛跟賢哥的關系,那是過命的交情。
只要賢哥那邊有事,祁紅衛二話不說,立馬揣上家伙事兒,領著身邊的兄弟就往賢哥那兒趕,張嘴就是“賢哥,你說在哪兒,我這就到!”
反過來,要是祁紅衛遇到麻煩,賢哥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指定會幫著平事兒。
咱就來講講,為啥後來賢哥會親自帶著人殺回保定府,還把自己身邊所有能用的兄弟和資源都動用了——這事兒得從1995年年末說起。
那時候的祁紅衛,在保定府已經能跟春生、藏六這些老牌大哥平起平坐了,勢力不相上下。
你可別瞅祁紅衛年輕,當時他虛歲才剛滿三十,正是敢闖敢拼的年紀。
他手底下有五六十號兄弟,全是敢打敢干的硬茬子,像李濤、袁志超、張亮、張磊、郭海、李宗元、張俊喜這些人,個個都能獨當一面,打起仗來不要命,而且對祁紅衛那是絕對的忠心,祁紅衛說一,他們絕對不敢說二,這幫人擰成一股繩,那真是鐵板一塊。
在九十年代,混社會想站穩腳跟、攢下家底,來錢的道兒其實都差不多,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大差不差。
南方那邊可能發展得快,機會多一些,但咱東北和北方這邊,有幾樣進項是必有的︰第一是收娛樂場所的“管理費”,像歌廳、舞廳、錄像廳這些地方,只要開門營業,就得給道上的人交管理費,這是最基礎的;第二是擺賭局抽成,找個隱蔽的地方開賭局,不管輸贏都從里面抽點錢,這錢來得快;第三就是壟斷一些剛需行業,像沙場、礦場這些,把這些地方攥在自己手里,別人想干就得經過同意,靠獨家經營來攢錢——祁紅衛能在保定府站穩腳跟,靠的就是把這些路子走得穩、走得硬,才一點點攢下了自己的勢力。
在九十年代,你要是想干娛樂行業,那沒點社會背景根本玩不轉——不是說開夜店的全是黑社會,但至少得沾點道上的邊兒,不然剛開門就得讓人給掀了攤子。
你敢說自己沒社會基礎就想開夜店?那純純是痴人說夢,根本活不過三天。
保定市蓮池區西大街這兒,就開了家新夜總會,叫“花火夜總會”,老板叫趙金成。
這趙金成早年也混過社會,不過沒多大名氣,八九年的時候因為點事兒被抓進去改造了,在里頭遇見了他的金主大哥龐文義。
龐文義是因為經濟案子進去的,手里有錢,出來後就跟趙金成說︰“金城,你別再混社會了,里頭遭罪的日子還沒過夠啊?要麼跟我干,要麼我給你錢,你自己整個正經買賣。”
趙金成听了大哥的話,打算金盆洗手,龐文義也實在,直接掏錢給他投資了這家花火夜總會。
趙金成心里還琢磨呢︰“我以前好歹也在江湖上混過,多少有點小名兒,開個夜總會還能有人敢來找麻煩?”
可他忘了,名氣這玩意兒在真刀真槍的實力面前,那就是屁用沒有——當年你再猛,過了這麼多年,誰還認你啊?
更何況他趙金成當年也沒威風過,就是個小角色,有人來找茬太正常了。
果不其然,花火夜總會開業還沒到三天,麻煩就上門了。
這天晚上,夜總會里正熱鬧呢——那會兒的夜總會,大廳里都得有節目,不然沒人願意來。
舞池上面,一群姑娘正穿著短裙跳舞,個個長得漂亮,白花花的大長腿晃得人眼暈。
就在這時候,一伙人推門進來,直接奔著舞台前面的卡包去了,“ ”往沙發上一坐,點了一堆酒和小吃,亂七八糟擺了一桌子。
領頭的叫趙佔勇,叼著煙在那兒瞅了半天舞台上的姑娘,突然“啪”地把煙頭一彈,不管煙頭飛哪兒,張嘴就罵︰“操你媽!長這麼磕磣還他媽在這兒跳啥?趕緊滾下來!”
他這話剛說完,身邊幾個小弟“噌”地就站起來了,抄起桌上喝剩下的啤酒瓶、飲料罐,舉著就往舞台沖,嘴里還喊著“操!別跳了!”
緊接著,五六個瓶子“嗖嗖”地往舞台上撇,“啪嚓啪嚓”全摔在地上,玻璃碴子濺得到處都是。
舞台上的姑娘們哪兒見過這陣仗?嚇得尖叫著往後台跑,別說跳舞了,再晚一步腳丫子都得讓玻璃碴子扎漏了。
舞池里的客人也慌了,有的往桌子底下躲,有的往門口跑,好好的夜總會瞬間就亂成了一鍋粥。
花火夜總會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兩三個保安和幾個服務員趕緊跑了過來——他們本來是想攔著,別讓事兒鬧大。
領頭的保安往前湊了兩步,盡量放軟語氣說︰“哥幾個,這是咋了?瞅你們來沒多大一會兒,是不是喝多了?我跟你們說,這可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听沒听見?”
趙佔勇斜著眼楮瞥了他一眼,嘴里的煙還冒著火星子,不屑地罵︰“操!你他媽說啥?再給我說一遍!”
那保安也是個實在人,沒听出他話里的狠勁兒,還往前站了站,重復道︰“我說這兒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趕緊別折騰了!”
“干他!” 趙佔勇一聲喊,身邊的小弟們正愁沒處撒氣呢——本來就是來鬧事的,這下有人主動送上門,正好動手。
幾個人“噌”地站起來,抄起桌上沒喝完的啤酒瓶,有的還攥著剛摔碎的半截瓶碴子,照著保安和服務員就砸了過去。
“操!讓你多管閑事!”
“他媽給你臉了是不?”
啤酒瓶“ ”往人身上砸,瓶碴子劃得人胳膊、臉上全是血。
有個服務員沒來得及躲,被一酒瓶子砸在腦袋上,“咕咚”一下就倒地上了,還有兩個保安也被按在沙發上揍,腦瓜子上全是包,血順著臉往下淌。
有個沒被打的服務員嚇得魂都飛了,撒腿就往經理室跑,推門進來就喊︰“成哥!成哥!不好了!有人來鬧事了!把咱保安和服務員都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