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說完,徐大偉心里就有點不得勁,琢磨著自己剛才那話是不是有點糟踐李強了。
李強听了倒是沒往心里去,臉上帶著點憨笑說︰\"大偉啊,要不咋說咱倆是過命的兄弟呢,啥事兒你都能替我強子琢磨著。咱這關系,我也別他媽拐彎抹角了,實話說吧,那雞巴家伙事真把里頭打壞了,情況挺嚴重,後續還得不少錢調理。\"
\"既然你和懷玉都不要這錢,那我就都收下了啊。\"
李強說著 當一聲把那六萬塊錢往回一拽,剛要往包里揣,徐大偉噌地一下又給塞了回來,手指頭都快戳到李強腦門上了︰\"你這是干啥?跟我整這套?\"
徐大偉這時候腸子都悔青了,心里暗罵自己︰\"我這張逼嘴瞎逼逼啥呢?剛才那話純屬多余!\"
不過經這事兒也看出來,強哥和五哥攢下的家底確實厚實,撐個一年半載指定沒啥問題,只要他倆別瞎雞巴造,省著點花指定夠用。
就這麼著過了小半年,徐大偉那攤子麻煩事基本都擺平了,他自己和徐懷玉的傷也都養利索了,能正常活動了。
要說這地方,九台再好也不如榆樹親,巧的是,徐大偉他爸這時候也從九台調回榆樹了,在人大當了個領導,說話腰桿都硬了;他弟弟徐鵬更牛逼,直接從副隊長升成大隊長了,在榆樹地面上走哪兒,都有人給面子,這一家子在榆樹可算是支稜起來了。
可他剛回榆樹沒幾天,兄弟劉海龍就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一進門就喊︰\"哥,你可算回來了!這陣你沒在榆樹,出了點事兒,我跟你說道說道!\"
徐大偉剛坐下喝口茶,皺著眉問︰\"啥事兒啊?看你急的那樣。\"
原來,榆樹的大哥大偉跑路了,老高子也跟著跑了嗎?現在有個人趁這功夫牛逼起來了——劉民!
\"這劉民在南邊開了個叫"暴風一族"的迪廳,自己當老板,天天門口停著好幾輛小轎車,身邊兄弟不少,看著就挺夠用。\"
劉海龍壓低聲音說,\"你不在這陣兒,榆樹這幫社會就是群龍無首,他直接就立棍了!懂不懂?就敢在街面上稱大哥了!\"
\"不過咱那場子他沒敢動,倒是把徐建昌原先的買賣和地盤全接過去了,飯店、游戲廳啥的都歸他管了。\"
劉海龍接著說,\"現在榆樹街上都傳,說你徐大偉不行了,跑路跑慫了,將來榆樹的一號大哥就得是劉民!\"
徐大偉一听這話,當時就把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水都灑出來了︰\"操,劉民這逼養的敢這麼得瑟?等我找人收拾他!\"
畫面一轉,徐大偉這天,和彭淼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劉民一瞅見彭淼,立馬堆起笑︰\"淼哥,你咋來了?快坐快坐。\"
彭淼瞥了他一眼,往沙發上一坐︰\"劉民,咱也算熟人吧?上次我在發家屯辦事,你不還過去了嗎?\"
劉民趕緊遞煙點火,陪著笑說︰\"淼哥,那回我過去......這不是後來跟大偉他們起了點沖突嘛,也是年輕氣盛。\"
他心里明鏡似的,彭淼在道上那是大哥級別的人物,真要是翻臉,自己今天指定得栽這兒。
腦子一轉趕緊借坡下驢︰\"淼哥你是知道的,我這脾氣暴,也沒說別的啥壞話。這不一听說大偉回來了,正想找機會跟他喝頓酒解釋解釋呢,誰知道大偉他這脾氣上來就不依不饒的,我這也是沒轍啊......\"
徐大偉眼楮一瞪,指著劉民的鼻子罵︰\"你別在這兒跟我套!咋的?覺得自己行了?在榆樹這地面上能吃大個了?不是能耐挺大嗎?敢跟我踫一下子不?現在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劉民陪著笑臉剛要說話,徐大偉根本不給機會,接著罵︰\"我去你媽的!我兄弟小老虎上你那兒去,讓你那幫人給打那樣,你現在上嘴唇一踫下嘴唇,說句賠不是就想拉倒?真要是這麼輕易放過你,那我徐大偉以後在榆樹還咋混?是不是得讓人戳脊梁骨?你他媽得拿出點誠意來!\"
劉民趕緊點頭哈腰︰\"大偉,你說,這誠意我該咋拿?你說啥我都照辦!\"
徐大偉冷笑一聲︰\"咋拿?把人打了,醫藥費肯定得你掏!再一個,原來徐建昌那些地盤,還有你接過去的那些買賣,全都給我交出來!\"
旁邊有人想替劉民說句話,徐大偉眼一斜︰\"咋的?有你說話的份兒?真當我給你點臉了?劉民,我就問你行不行!\"
劉民心里罵娘,臉上卻不敢帶出來,趕緊應著︰\"行!大偉你都張嘴了,淼哥也在這兒看著,我能說不行嗎?錢我這就給你湊,地盤和買賣這兩天就給你騰出來!\"
這話一說完,算是暫時把徐大偉的火壓下去了。
劉民心里清楚,自己這是識相躲過一劫,真要是硬剛,徐大偉今天指定得把他廢在這兒。
徐大偉心里卻憋著股火︰我他媽出去躲了半年,這小子就敢在榆樹立山頭、拉桿子,真當我徐大偉不行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沒過幾天,劉民原先佔著的那些地盤和買賣,就全讓徐大偉的人收回來了。
劉民手下的兄弟有點扛不住勁,跟他說︰\"哥,這徐大偉也太欺負人了,不行咱跟他干一下子?我就不信他有那麼大能耐!\"
劉民擺了擺手,手指頭在桌上敲著︰\"這事兒我再琢磨琢磨,別急著動手。\"
轉天,劉民就把電話打給了徐大偉,語氣帶著點委屈︰\"大偉啊,你這是不是有點熊我了?上次淼哥在這兒,咱不都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嗎?咋這兩天我好幾個場子都讓你給掀了?這是啥意思?不讓我劉民在榆樹待了?\"
徐大偉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劉民,你在這兒端著江湖這碗飯,吃著社會的名號,就得看我徐大偉的臉子!我說這話,你現在信不信?\"
劉民趕緊服軟︰\"信!我肯定信!大偉,要不咱出來嘮嘮?兩座山走不到一塊兒,咱倆人總能踫面,坐下來把事兒嘮開,上次可能還是沒說明白,行不行?\"
徐大偉問︰\"你讓我去哪兒?\"
劉民趕緊說︰\"就來我的暴風一族唄,我在這兒等你。\"
徐大偉直接罵道︰\"我跟你嘮?你他媽配跟我嘮嗎?有那段位嗎?操!你等著!\" 當一聲掛了電話。
徐大偉琢磨了琢磨,心里冷笑︰暴風一族?那是你劉民的老窩子又咋地?我還真不在乎!他拿起電話打給大東︰\"大東!\"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哎,咋的偉哥?\"
徐大偉說︰\"你跟懷玉、青山他們幾個,去一趟暴風一族。那劉民剛才跟我逼逼賴賴,說我熊他了。你把這話帶到,就說我就是熊他了!告訴他,敢跟我裝逼就沒好下場,除非他跪下來求我,不然榆樹他待不了了!\"
大東在那頭應著︰\"行,我明白了偉哥!\"
徐大偉說︰\"好 ,去吧。\" 地掛了電話,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陶大東這人是六扇門的,在榆樹地面上那可是出了名的流氓警察,混得嘎嘎牛逼。
這領著徐懷玉、郭青山幾個人,直奔暴風一族而來。
等這幫人一進門,劉民趕緊迎上來,臉上堆著笑︰“哎呀,這陣大風把東哥您給吹來了!”
陶大東瞥了他一眼,往沙發上一坐,開門見山︰“別整那些沒用的,今天大偉沒來,有啥事兒我就直說了。”
他頓了頓,眼神一沉︰“你這暴風一族的買賣,別干了。”
劉民一听就急了︰“啥?啥意思啊東哥?”
陶大東冷笑一聲︰“你他媽在這玩社會,連大小王都不分?還混個雞巴毛!咋的,覺得自己牛逼了?在榆樹立起來了?能跟徐大偉掰手腕子了?”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大偉說了,要麼你去給他跪下認錯,等他點頭原諒你,你在榆樹愛咋咋地;只要他不點頭,你這買賣就別想開門!記住了,以後三天兩頭的,我們就過來給你‘捧捧場’,能明白啥意思不?”
劉民臉漲得通紅︰“東哥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找個朋友出來,咱當面嘮嘮!”
陶大東嗤笑︰“劉民,在榆樹這地界,你隨便碼人、隨便扒拉,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來誰!來了你也瞅瞅,我給不給面子!”
“行,你等著!”劉民說著抄起電話,“鐵哥,鐵哥!你趕緊過來一趟暴風一族,有人在這兒找事兒!”
沒多大一會兒,姚鐵就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媽的誰說話這麼大口氣?咋這麼牛逼呢?”
他一眼瞅見陶大東,這姚鐵是誰?榆樹的老鐵都知道,他是徐大偉的親小舅,在外貿公司給人當司機,可骨子里也是社會人,算是榆樹的老流氓了。
歲數比徐大偉大個一兩歲,要不咋叫小舅呢?以前在道上也是個敢打敢拼的混子、炮子,這會兒來了根本不給陶大東面子。
陶大東心里咯 一下,暗罵劉民真有你的,居然把姚鐵搬來了。
他皺著眉問︰“你他媽行啊,把小舅找過來啥意思?我問你話呢!”
姚鐵直接插話︰“別雞巴在這兒吵吵!喊啥?咋的,我到這兒來沒面子啊?”
他瞪著陶大東︰“今天你們是來熊劉民的吧?這事兒我跟你嘮!”
陶大東抬頭迎上姚鐵的目光,沉聲道︰“姚鐵,我跟你說清楚,這事兒是大偉讓我們過來的,我們是替大偉辦事。听沒听見?你別在這兒胳膊肘往外拐!”
姚鐵當即罵道︰“去你媽的大東!你在這兒跟我倆裝逼?真當你穿這身皮我就在乎?”
他往前湊了湊︰“再一個,別跟我提大偉,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兒,你拿他壓我沒用!我是誰你知道吧?我是他舅!咋的,他敢動我呀?”
陶大東耐著性子說︰“我也不跟你吵,還是那句話,今天我們是替大偉辦事。你要麼回去告訴大偉,要麼我找他說去!”
姚鐵梗著脖子道︰“听著!以後劉民這兒,你們不能再來欺負他!劉民,是我兄弟!”
姚鐵這話一落地,劉民立馬腰桿硬了,往旁邊一站啥也不說了,心里踏實得很。
姚鐵拍著胸脯道︰\"沒雞巴事兒,有我在這兒罩著你,我看誰敢呲牙!\"
徐懷玉和郭青山在旁邊瞅著,趕緊勸道︰\"小舅,要不這事兒你別管了,讓大偉自己處理唄?\"
姚鐵眼一瞪︰\"你倆別吱聲!啥事兒我回去跟徐大偉說,你們先走!\"
這話把陶大東整得老不樂意了,心里暗罵︰不管咋說,我他媽是六扇門的!拋開徐大偉,我在榆樹地面上沒力度?姚鐵你算個雞巴毛!敢跟我在這兒比比劃劃、逼逼賴賴的?
他盯著姚鐵的眼楮說︰\"姚鐵,你要是現在走,這事兒咱就拉雞巴倒;你要不走,別怪我收拾你!\"
姚鐵當即炸了︰\"你說啥?大東你他媽敢收拾我?你這身警服是不是穿夠了?信不信我給我姐夫打個電話,把你這身皮扒了!\"
陶大東冷笑︰\"你試試!我看看誰敢扒我這身皮!\"
話音剛落,姚鐵是真不慣病,噌地從腰里把大卡簧拽出來,\" 吧\"一聲彈開刀刃,照著陶大東大腿就扎了下去。
\"我操!\"陶大東疼得一激靈,立馬從腰里把六四手槍拽了出來,指著姚鐵。
\"你媽的!來來來,往這兒蹦!有能耐往這兒打!\"
這邊槍一拽出來,徐懷玉、郭青山還有小老虎趕緊上來拉架︰\"哎,大東哥!東哥!這不行啊!這是偉哥的小舅啊!\"
徐懷玉勸道︰\"咱都知道咋回事兒了,先回去吧,讓大偉哥處理這事兒!\"
幾個人連拉帶拽,把氣呼呼的陶大東從沙發上拽起來,一窩蜂似的從屋里出去了。
屋里就剩姚鐵和劉民,倆人千恩萬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這姚鐵其實就是個酒蒙子,天天喝得五迷三道,一天二十四小時里,有十個八個小時都處于懵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