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孩說,寶玉,明天我得出去辦點事,先跟你說一聲。
你和李雪出去的時候,也小心著點。哎,我問你,你和李雪那事兒到底能不能成啊?到底咋回事?
哎呀,這事兒我也說不好。
先不說她爸反不反對,就咱自己是干啥的,咱心里沒點數嗎?咱這過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操,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樂意听。咱咋就不好了?有我,有賢哥,有春明,有二弟,還有身邊這幫兄弟,還不夠嗎?我覺得這日子過得挺好,這種生活就是我寶玉想要的。”
行了,不說這些了,走吧。
且說這七個人整天混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過了半個多月。
這二虎天天跟在武東屁股後面轉,就跟武東的保鏢似的。
武東這段時間派頭越來越足,脾氣也越來越大,誰要是在這鬧事兒,他拿手一比劃,就喊︰“二虎,來來來,把他拽出去。”
二虎人高馬大,手腳都粗壯,一听武東喊,立馬就過去,“你媽的,出來,給我出來!”
那天下午,武東在辦公室里喝茶聊天,突然“叭”的一聲,門被人猛地推開。
一個保安沖進來,喊道︰“三哥,玉哥,不好了!二虎讓人給揍了!”
武東一听,“你們干啥吃的?,這小子是干啥的?一天到晚裝什麼古典流氓,又想出風頭是不是?”說完,武東站起身,領著人就往外走,三孩和寶玉也跟著出去了。
只見二虎在門口站著,臉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嘴巴子印。
“跟不跟我走?”一個男人扯著二虎吼道。
武東上前喊道︰“哎,你干雞毛呢?”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武東,“你誰啊?”
武東說︰“我是他大哥,你誰啊?”
那人上下打量了武東一番,“我咋不知道我有你這麼大個兒子呢?”
武東一听,火冒三丈,“你個老逼犢子。”說著就伸手去掏家伙。
這時二虎趕緊拉住,“大哥,大哥,這是我爸。”
三孩和寶玉也都出來了。
二虎他爸打他,他哪能還手啊?
三孩兒趕緊過去勸,“爺們兒,這是咋的了?消消氣,消消氣。”
寶玉也說︰“爺們兒,有啥話好好說,二虎都這麼大了,你當著這麼多人面這麼打他,不好看啊。”
二虎他爸,也就是楊漢強,哼了一聲說︰“多大他都是我兒子,知道不?”
然後三孩兒他們就把楊漢強領到辦公室去了。
楊漢強在這面看著他們,瞅瞅三孩兒,瞅瞅寶玉,說道︰“這麼的,小老弟,我知道你們呢,肯定是混社會的,而且社會混得大、混得明白。但是說這孩子,我今天我必須得領走。咋說呢?我年輕也混過社會,哥們兒義氣,那真是把我害慘了。當年我兒子二虎才他媽一歲,我替兄弟出頭,失手就把人給打殘了,一下子判了我 10 年吶!10 年吶,懂不懂啊?老弟,人生最好的時光都在里面度過了。他媽的二虎他媽跟人家也跑了,媳婦兒沒了。老爹在我在里面的時候也去世了。等我出來的時候,家也散了。這 10 年,我所謂的兄弟沒到里面看過我一眼,沒給我存過一分錢。混他媽社會,我告訴你們混社會的,我不是說你們,但是一大半都他媽沒有好人,而且也不會有好下場。他媽的,你們也听听大哥的話,小老弟多掙點錢,走走正道,混社會的,這條道走不長啊。”
這邊寶玉和三孩兒瞅著說︰“大哥,你說的話對,咱們應該听。但是你兄弟這事兒,我也听你說了,確實辦得不講究。可咱不能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行了,我知道我說這個話你們都听不進去,對吧?我也懶得跟你們說,我也管不了你們,而且我也用不著管你們。但是我兒子,我必須得管,我必須得帶走。”
這邊二虎一瞅,急道︰“爸,我不回去!
你他媽說啥?你媽的,你不回去啊?我今天腿給你打折了,我讓你他媽混!
不是,玉哥對我挺好的啊!
別跟我逼這沒用的,听沒听見?走不走?不走,我他媽今天寧可打死你!我寧可打死你,也不讓你將來進監獄,我也不想讓你去挨這個槍子兒!”
三孩兒一瞅,這老爺子也挺倔,就說︰“二虎,三哥跟你說,你听你爸的,跟你爸回去。說不定哪天老爺子想通了,是不是?想通了,想明白了,讓你過來,你再回來。去吧,跟你爸走吧。”
武東也在這瞅著說︰“二虎,那你跟你爸先回去吧,完了你有時間就過來溜達。”
就這麼的,二虎跟他爸回到了佛山。
他爸靠什麼生活呢?楊漢強養了一輛大車,收入啥的還可以,雖說不上吃香喝辣,但這爺倆維持生活那是絕對夠用,一點毛病沒有。
就是吧,這個人有點偏激,就像他媽受了啥刺激似的。
為啥呢?第一,在里面蹲這些年,他覺得不值;第二,一出來爹沒了,媳婦兒也跟人跑了,自己替兄弟出頭,結果兄弟連看都沒看自己一回,換誰都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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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時候就喝酒,喝了酒就罵他兒子,也就是二虎,把二虎整得沒招沒招的。
有一天,水果批發市場找到楊漢強,說︰“強吧,哎哎,你好,劉老板,這麼的,這邊有一車香蕉,著急啊,你把這香蕉裝了,然後給拉到武漢,而且咱們說,價格各方面的也都合理,也都夠用。”說完,這邊就開始裝車了。
等到這個車也裝完了,這邊楊漢強一回腦袋瞅二虎,“咋的吧,你上後面看看,那個後面那繩子系沒系緊呢?
我系兩下子,我不知道你這玩意兒啥是緊啥是不緊的啊。”
這楊漢強上來就給二虎一個脖溜子,“爸!你能不能不老一天總打我?”二虎喊道。
“打你咋的啊,你他媽一天還能干點啥呀?媽的,我是你老婆咋的呀,你拿著眼珠子,你在那橫著我?你要還手啊,你還要還手啊?”這二虎一瞅,沒招了啊,往後一讓。
這楊漢強呢,走到車後,把那繩子使勁蹬了蹬,然後啪啪又繞了兩扣,嘎巴系了兩下,對不對?上車說的就準備要走了,一回腦瓜子瞅二虎,“上車呀,瞅啥呢?”
扒拉一下,二虎也上車了,也是賭氣囊塞地往旁邊一坐。
這楊漢強一瞅,“我告訴你,明年我給你拿錢,你考個票,將來咱攢點錢,完了你也整個車。有個手藝,有個營生干,這輩子就算餓不死你了,等哪天我他媽一下子嘎巴了,我也不用惦記你了,你他媽听沒听見?”
這楊漢強停下了,這車呢, 奔著這個市場門口這邊就過來了。
到市場門口的時候,這桿兒是撂下的,叭叭叭,這一摁喇叭,這楊漢強在這塊,“那個開一下門吶,師傅開下門。”
你看咱說的這邊出來一幫,得有他媽八九個,為首的這小子叫大勇拿手一指,“下來,下來!”
這楊漢強把這個白手套啪啪的一摘,搭到方向盤上,直接下來了,趕緊的把這個兜里面的希爾頓就拿出來,把煙一拿,“大勇兄弟,來來來來,點著點著。”
啪!的一下子一打,把那煙也打掉地下,“這啥意思啊,大勇兄弟啊??
啥他媽意思?你媽的咋的在市場里面拉活?那咱們說的這個份子錢你不交啊?”
“兄弟,我這個活不是在市場里面找的,這個是我的老雇主了,他給我打電話打的傳呼,讓我到這個市場里面來拉活來了,真的,如果說在咱們市場里邊等的活,蹲著活,你說的咋說都好說,對吧,你說收多少錢你吱聲就完事兒了,關鍵確實不是。
我去你媽的,你跟我嘮啥呢?我不管你這個活哪來的,我問問你貨是不是從這個水果批發市場里拉出去的,我問你是不是?”
“那是!!
你媽的只要從這里面往出拉貨,這個份子錢你必須得交,听沒听懂?
啊,那行,那你看看大勇兄弟,就我這一車香蕉得交多少錢呢?”
“拿 3000 塊錢吧!!
多少錢,大勇兄弟!!?
你拿 3000 塊錢咋的呀?嫌少啦??
不是大勇兄弟。咱說句實在話,我這車香蕉拉到武漢干這一趟,我也掙不了 3000 啊,這麼的大兄弟,我給你拿 500 行不行啊?” 啪啪的!從這個腰包里面一扣,那皮盒子里面抽出 500 塊錢往大勇遞,“大兄弟,你跟兄弟幾個出去這個喝點茶啊,這個買根煙抽啥的,行不行啊?”
大勇這拿手,啪!的一下子這 500 塊錢就給打落了,錢他媽落的滿地都是。
“你媽的,你在那打發要飯的吶,我告訴你,這錢你他媽要不交…!
這一揮手!!!
楊漢強這時候脾氣也他媽有點上來,拳頭都攥起來了。
但是呢,回頭瞅了瞅自己的兒子,他把拳頭又放下,一蹲下,把那地下 500 塊錢兒他給撿起來了,“老弟啊,你看我們爺倆也怪不容易的是不是?你就高抬貴手,下回我保證,這個市場我不再來了行不行?就這一回啊,我以後也不到這兒來干活了,行不行?我呢,也長記性啦!!。”
“我去你媽的,老逼犢子,我告訴你,別跟我嘮那些沒有用的,楊漢強,3000 塊錢少一分都不行!!。”
這二虎在旁邊站著,血氣方剛的他,畢竟才 19 歲,早就忍不住了,大聲罵道︰“去你媽的,你他媽熊誰吶?爸,咱分逼都不給他,我看他能咋的,我看他能咋地?”
大勇眼楮一斜,嘴里嘟囔著︰“我操,哪來的小畜生。”
楊漢強一听兒子這話,回手就給二虎一個嘴巴子,呵斥道︰“你他媽別說話,把嘴閉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兒。
平時就知道跟我能耐,一到外人跟前,啥也不是。
我啥也不是,你給我站一邊去,別吱聲,听沒听見?”
楊漢強轉過頭,對大勇說︰“大勇,小逼崽子別理他。但咱不管咋說,我和你哥大力在號子里待過,當時我對他也挺照顧的。看在這點上,給點面子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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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冷哼一聲︰“我哥在里面你照顧過?
確實是啊,不信你問問大力呀?
是嗎?”
話剛說完,大勇猛地一拳打在楊漢強臉上,“去你媽的,跟我哥在一起蹲過大獄的多了,沒一個能讓我給面子的,在佛山誰敢跟我們哥倆叫板,你媽的別逼扯了,听沒听見?錢拿來,交錢走人,錢不拿,你看沒看見?你這一大車香蕉,我讓它都爛在車上,你信不信?”
楊漢強連忙說道︰“不是,大勇啊,這麼的,我給你拿 1000,你看行不行啊?等著貨我給人運到武漢了,回頭我再把剩下的給你補上。”
大勇不耐煩地吼道︰“行個屁,我天天找你要這倆逼子兒去啊?別雞巴跟我磨嘰。斌子,看著點他的車,給錢放他走,不給錢,他想出這個大院兒,不好使,他要是走了,我他媽拿你是問!!
知道了,勇哥你放心吧。”
楊漢強見狀,急道︰“大勇,咱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點面子都沒有嗎?
咋的呀?你他媽跟我倆還來勁了,別雞巴逼哧了,再逼哧,別說我不客氣,听沒听見?”
“啥意思啊?你看…!!”
大勇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卡,“啪”的一聲掰開,掐著刀尖照著楊漢強肩膀就扎了過去,“ 嚓”一聲,扎了個正著。
二虎見此情景,眼楮瞬間紅了,“你說你剛才懟一杵子也就算了,這他媽你拿刀扎我爹呀!”
他彎腰從地上“啪 ”撿起一塊大磚頭子,作勢要砸過去。
楊漢強卻伸手阻攔,“你干啥呢你?爸的事兒你別管,你躲一邊去。”
二虎急得直跺腳。
“哎呀我操。小癟犢子,你媽的,你敢拿磚頭子砸我?”
說著,大勇帶來的那幫人,七八個都拿著刀沖了過來,照著楊漢強的後背就砍,楊漢強躲閃不及,“哎呀我操!”被砍了一刀。
二虎一看自己爹被砍,二話沒說,轉身上車,從駕駛座旁邊抄起一個大號的扳手,“啪”的一聲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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