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章三十四年九月初九,在這個由顏回和楚國巫祝共同擬訂的日子里,楚國襄郢之中,楚王熊章嫡長子王子恆與平海君兼任鎮海將軍蔡河之女蔡薇的婚禮正式開始。
襄郢城內,朱漆高門盡數敞開,楚人尚赤,故王宮內外皆以赤帛結彩,連街巷的柳枝都系上了紅綢,楚人信巫鬼,重祭祀,大婚之禮亦需先告宗廟、祭天地。
清晨時分,王子恆身著玄端禮服,頭戴冕冠,腰佩楚王室傳承的"七星龍淵"寶劍,在太廟前行三跪九叩之禮,向先祖稟告婚事。
教育部尚書顏回立于廟前,手持青銅簡牘,朗聲誦讀祝文
“維楚王章三十四年,楚嗣子恆,承天之祜,奉王命聘蔡氏女薇為嫡妻,今以吉日,告于宗廟,祈先祖佑之,俾爾昌熾,永綏楚祚!”
顏回聲畢,只听得鐘鼓齊鳴,編鐘奏《楚宮》,笙簫和《鹿鳴》,楚巫身著五彩羽衣,手持青銅鈴鐺,跳起祭祀之舞,祈求神靈賜福新人。
平海君兼鎮海將軍蔡河之女蔡薇,乘朱漆鳳輦,由三百甲士護送,自蔡氏府邸之中緩緩駛入楚王宮。
與蔡氏交好的貴族子弟騎馬相隨,因為是王子恆的婚禮慶典,所以楚王熊章特許這些人今日騎馬入宮。
蔡氏一族名聲不顯,也就當代家主蔡河僥幸成為楚王熊章的伴讀,這才開始發跡,成為海軍主將,之後得益于楚國的遠洋戰略,楚州大陸被楚國海軍發現,鎮海將軍蔡河也是成為既左將軍白毅之後的第二位封君,最終成為楚國望族。
楚國朝野都知道王子恆不久之後就要被冊立為太子,真正成為楚國的繼承人,今朝蔡河之女又要嫁給王子恆為正妻,蔡氏一族的權勢和榮耀在楚國又要繼續延續數十年,光憑這一點,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
蔡薇的鳳輦至宮門,蔡薇身著赤紅深衣,外披金線繡鳳霞帔,頭戴九鳳冠,額前垂有明珠,步履輕盈,卻不失將門之女的英氣。
只見她手捧玉璧,蓮步輕移,緩步走向章華台,楚王熊章和楚王後兩人坐在正上方,在熊章的身邊還有其他的國君,如任國國君、滕國國君、郯國國君,還有宋國國相,這些人在這個對于楚國極為重要的時刻也都紛紛來到襄郢觀禮。
其他的楚國王室貴族、文武百官皆列于兩側,靜觀這場盛大的婚禮。
王子中與其他幾位王子立于階下,用目光打量著這位王嫂、未來的楚王後,低聲自語道“蔡氏女竟有如此氣度,倒是小覷了她。”
王子中的怔怔入神,讓一旁的王子封誤會了,以為自己的二王兄這是在羨慕。
“王兄,弟可是跟你打探過了,此番宋國相入楚可不僅僅是來觀禮,跟著宋國相一起入楚的還有宋公之女子悠,听聞宋公之女賢淑溫良,長相也是極佳,大王兄和二王兄你都有良人相伴,真是羨煞我等啊”,王子封笑著說道。
听到王子封的話,王子中的心神也被他的話所吸引。
此番宋國相將宋公之女帶到襄郢,主要就是方便明年開春之際,他與宋國之女的婚事,只是王子中的面皮還是有些薄,雖然已經知道未來的妻子就在驛館之中,但也不好意思打探,今日反倒是從自己弟弟的嘴里知曉。
王子中見王子封面露揶揄之色,連忙說道“王弟如今也是十六歲了,也該找個媳婦好好管教了,明日為兄就向父王提上一提”。
听到二王兄的話,王子封也是連忙告饒,生怕明日父王得知之後就會將他斥責一番,說他不務正業。
娶妻的事情王子封已經有所謀劃,他已經得知明年二王兄就會去楚州就封,所以他明白,自己肯定也會和二王兄一般在海外就封,他詢問過學院之中的博士關于海外的情況,所以思來想去,他覺得應該給自己找一位能夠在建設封地上給予其助力是正妻。
王子中自然是不知道王子封心中所想,還以為只是單純的害羞呢。
章華台上,教育部尚書顏回立于中央,左右分別是楚王熊章和楚王後,顏回雖為儒家學者,但因學識淵博,深受楚王敬重,故特命其主持大婚。
顏回手捧禮冊,肅然道
“《禮》雲"婚禮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今王子恆聘蔡氏女薇,承天順人,宜室宜家,請新人行交拜之禮!”
王子恆與蔡薇相對而立,先拜天地,再拜朝拜楚王熊章和楚王後,最後夫妻對拜,禮畢,顏回取青銅酒爵,斟滿醴酒,遞與二人。
“共飲合巹,永結同心。”
二人執爵交杯,一飲而盡,台下群臣齊聲賀道“天作之合,永綏楚祚!”
楚王熊章面露欣慰,起身宣布"自今日起,蔡氏女薇即為熊恆正妻,望你與恆兒共承宗廟,輔佐社稷!”
“謹遵父王教誨”,王子恆與蔡薇兩人同時拜道。
禮成後,楚王于章華台設宴,席間編鐘磬鼓齊鳴,舞姬翩躚,《楚辭》樂師吟唱《湘君》《湘夫人》,歌頌愛情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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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恆攜蔡薇向眾臣敬酒,行至二王子王子中面前時,王子中大笑起身,舉杯道“兄長得此良配,弟心甚慰!他日若需助力,弟定當效勞!”
王子恆聞言微笑點頭,他們兄弟兩人已經完全釋懷,一些想要看兄弟紛爭的戲碼卻有些失望了。
王子封笑著舉杯,笑道“王嫂英姿颯爽,不愧是將門虎女,日後定能輔佐兄長,使我楚國更加強盛。”
蔡薇淡然一笑“三王弟過譽了,妾身不過一介女流,唯願盡心侍奉夫君,不負王命。”
夜深之後,賓客散去,王子恆與蔡薇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按照楚俗,新娘需為新郎舞劍,以示剛柔並濟之美。
蔡薇卸下繁重頭飾,取出一柄細劍,于庭中起舞,劍光如水,身姿如燕,一招一式,剛柔相濟,竟有戰場殺伐之氣。
王子恆見到自己夫人的舞姿,頓時贊嘆不已,亦拔劍相和,二人劍影交錯,竟似多年知己,舞畢,蔡薇收劍入鞘,嫣然一笑道“妾身自幼習武,今日方知夫君亦精通劍術。”
王子恆一臉柔情的握著蔡薇的細手,溫言道“楚國尚武,我雖好文,亦不敢忘先祖之訓,今日得妻如此,實乃天賜良緣。”
蔡薇凝視著王子恆,輕聲道“妾身既嫁入王室,自當與夫君共進退,無論前路如何艱險,必不相負。”
王子恆聞言說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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