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葷段子效果有限。
除了他自己笑的差點喘不上來氣,其他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咳咳……”
包子有些尷尬,說再講一個笑話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閆川立馬打住他。
“你那笑話給狗狗都不听。”
“你听多少回了?”
八爺飛了回來,落在包子因負重變得更寬的肩膀上。
“前面風小多了,跟撓癢癢似的,爺瞅了半天,那風刃稀稀拉拉的,跟昨晚上那要人命的陣仗沒法比。”
這消息像一針強心劑,岳振山立刻說道︰“好,趁現在,貼著石壁,動作麻利點,傷員在中間。”
再次踏入罡風隘口,雖然八爺說風小了,但罡風刮在臉上依舊生疼,還帶著沙礫。
我們緊貼著石壁,盡量壓低身體,像一群緩慢移動的壁虎。
包子這回是真遭罪了,背包太沉,重心不穩,好幾次差點被側風吹的趔趄,全靠閆川在前面拉的繩索。
他嘴里罵罵咧咧,心疼的看著一顆珍珠從帽子里滾出來,被風沙瞬間卷走,連個影都沒留下。
有驚無險的穿過隘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不能停留,繼續向風哭子的地盤前進。
路過小五尸體的地方,空空如也,連血跡都被風沙掩埋的干干淨淨,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都注意,哨子準備。”
幾乎是在岳振山話音落下的瞬間,不遠處傳來風哭子的嘻嘻聲,由遠及近,速度特別快。
幾道慘白色影子沒入岩縫里,我能清晰感覺到它們的敵意。
顯然,這些東西還記得我們。
“吹!”
所有人吹響了哨子,混亂的哨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特別難听的噪音牆。
“走,別停,邊走邊吹!”
我們就這樣,像一群移動的噪音制造機,慢慢離開了風哭子的領地。
哨音震得耳朵嗡嗡響,簡單休整了一下,灌了幾口水,不敢多停,繼續趕路。
很快,腳下傳來了熟悉的人松軟感,流沙帶到了。
有了來時的經驗,這次從容多了,閆川快速知道了之前固定繩索的石筍,將繩索重新拋向對面。
我們一個接著一個,過了流沙帶,前面是石虱的老巢。
早有準備,幾只簡易的火把迅速點燃,石虱畏火,靠近火光範圍,它們便畏縮不前。
“走,保持隊形,火把開路。”
火焰所到之處,石虱如潮水般退去,我們在石虱大軍的目送下,快速穿過這片令人作嘔的區域。
偶爾有幾只不開眼的沖過來,也被火焰燒的外焦里嫩。
當峽谷出口處那熟悉而廣闊的天空出現時,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陽光灑在臉上,帶著初春的微涼和自由的氣息。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岳家子弟有人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劫後余生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所有人,連最沉穩的岳振川都忍不住用力揮了下拳頭。
岳振山看著身後幽深的峽谷入口,再看看旁邊的岳家子弟,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臉上也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快,車就在前面。”
岳振川扶著一名傷員,朝著面包車隊的方向走去,這些面包車此時就是象征安全和歸途的燈塔。
“哈哈,寶貝,咱們回家了!”
包子第一個沖到車邊,激動的拍打著車身,然後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拉側滑門。
“等等!”
沈昭棠突然出聲,她蹲下身,仔細看著面包車左後輪附近的泥地。
然後,她又繞到車頭,蹲下查看前輪。
最後,她站起身,走到駕駛室旁的車門邊,彎下腰,好像在車窗下泥地上撿起了什麼細小的東西,放在鼻尖聞了聞。
沈昭棠轉過身,表情嚴肅的看著我們,攤開手掌。
掌心躺著一枚被踩扁的煙頭,過濾嘴的樣式顯然不是我們隊伍里任何人抽的牌子。
而且煙頭還很新鮮,絕不是我們留下的。
“有人來過。”
沈昭棠聲音不高,卻讓岳振山皺起了眉頭。
“車胎左後輪和前輪的氣門芯帽被人擰松了,雖然沒完全放氣,但跑起來肯定會慢撒氣,堅持不了多遠,而且……”
沈昭棠指了指車身側面一道新鮮但不算起眼的劃痕,繼續說道︰
“這痕跡很新,像是被樹枝或者什麼硬物不小心劃的,還有這煙頭……”
岳振山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岳家子弟立刻警惕的掃視四周寂靜的山坡和稀疏的樹林。
包子抱著背包,縮了縮脖子︰“臥槽,不是吧?這荒山野嶺的,誰他媽這麼缺德?”
沈昭棠將手里的煙頭扔到腳下,冷靜的分析︰“對方沒破壞車子讓我們徹底走不了,只是動了手腳拖延時間,說明他們可能就在附近,或者在等我們,這地方不能久留,得立刻檢查所有車況,能開就馬上走。”
其實在沈昭棠發現異常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浮現出了一個人名,岳振華。
這個曾經陷害岳振山的同族胞弟,在知道岳振山從第七瘋人院出來之後,不可能沒有動作。
而且他知道王陵一半的線索,如果想打金銀財寶的主意,那守在這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從峽谷進去,面臨的可是好幾道要命的關卡,而且,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不過如果是他,為什麼不直接破壞車輛呢?那樣我們豈不是走都走不了了嘛?
帶著疑問,我看向了八爺,意思很明顯,就是勞駕它老人家去可能藏身之地巡查一圈。
八爺這傻鳥裝作沒看見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氣的我牙癢癢。
我正想上去薅它的尾巴毛,岳振山突然冷笑一聲。
“也罷,二十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一下了,華弟,這可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顯然,岳振山也想到了岳振華,不過看起來他挺有底氣的,咱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
現在我們這群人,說殘兵敗將也一點不為過,真要沖出來一伙人,我估計得被人家輕松拿捏。
這個節骨眼,想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