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在巷口響起。
同時,三道身影直接撲了過來。
正是包子,閆川,還有面色鐵青的肖龍。
包子手里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破木棍,劈頭蓋臉就朝嬌子砸去。
閆川從側面切入,目標直指嬌子抓向腰間藥包的那只手。
肖龍堵住了嬌子的退路,眼楮精光爆射。
這突如其來的圍攻,瞬間打亂了嬌子的節奏。
“滾開!”
嬌子嘶吼一聲,被迫放棄抓藥包,回身格擋包子的木棍。
但閆川的動作更快,他快速貼近,雙手扣向嬌子的手腕關節。
“呃啊!”
嬌子手腕劇痛,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
肖龍動了,他沒有參與近身纏斗,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拔掉瓶塞,對著嬌子的面門猛的一吹。
“咳咳……”
嬌子猝不及防,吸入了不少粉末。
她劇烈的咳嗽起來,眼中的瘋狂和凶狠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困倦和迷茫。
她的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就像喝醉了酒,緊接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眼皮重重的合上,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巷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
“媽的,嬌子的勁變的這麼大?”
包子拄木棍,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地上昏迷的嬌子,心有余悸。
這時八爺飛了過來,他看著肖龍問道︰“老肖頭,你剛才吹的啥?”
肖龍走上前,探了探嬌子的脈搏,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後才說道︰“三日醉,夠她睡三天三夜的了,趁現在,立刻處理。”
我捂著隱隱作痛的胳膊,松了口氣,趕緊掏出手機,給龍老爺子打電話。
電話接通,我將這邊的情況,快速清晰的匯報給龍老爺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龍老爺子的聲音傳來︰“嗯,知道了,第七瘋人院的位置在京北燕郊深處。具體坐標一會我讓人發你手機上,你們立刻動身,把人送過去,到了地方,提我的名字,會有人接應。”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于宋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一個被特殊部門收治的危險精神病患者,宋家翻不起風浪。”
“明白,謝謝爺爺!”
我心中大定,這就是權勢的力量,一句話就能解決我們可能面臨的麻煩。
龍老爺子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五分鐘,一條加密短信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上,里面是一個精確的經緯度坐標,以及一個聯系人的代號。
事不宜遲!
我們租了一輛空間較大的面包車,肖龍用特制的繩索將昏睡中的嬌子捆的結結實實,又在她嘴里塞了防止咬舌的軟木塞。
由閆川駕駛,我和包子押車,至于沈昭棠,我讓她先回家等我。
車子一路向北,駛出津沽,上了通往京城的國道。
天完全黑下來時,我們按照坐標指示,拐下國道,進入了燕山山脈深處。
道路越來越崎嶇狹窄,手機信號時斷時續,只能依靠坐標和閆川過硬的駕駛技術在盤山路上摸索前進。
夜色漸濃,周圍都是黑 的山影和呼嘯的山風。
開了足足三個小時,就在我們懷疑是不是走錯路的時候,前方山坳里終于出現了微弱的燈光。
那是一片被高牆電網嚴密包圍的建築群,風格極其冷硬,沒有任何標識,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照亮著緊閉的鐵門和門崗亭。
崗亭里,站著兩個荷槍實彈,面無表情的警衛。
整個地方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肅殺和死寂,讓人心底發毛。
“到了,就是這了。”
閆川停下車,熄了火。
包子探頭看向窗外,咂咂嘴︰“這地方,看著比監獄還 的慌。”
我們下車,走到鐵門前,報上了龍老爺子給的代號。
衛兵面無表情的用對講機核實了一下,片刻後,沉重的鐵門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向一側滑開。
一個穿著灰色制服,神情刻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掃了我們一眼,目光落在被捆成粽子,但仍在熟睡的嬌子身上,沒有多余的廢話︰“跟我來。”
我們抬著嬌子,跟著他走進了大門。
里面燈火通明,但異常安靜,只剩下我們幾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水泥地上回響。
經過幾道同樣厚重的鐵門和嚴密的崗哨,我們被帶到一個類似接收室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金屬桌子和幾把椅子,牆壁都是冰冷的白色。
中年男子示意我們把嬌子放在房間中央的一張金屬床上,他拿出文件夾,開始例行公事的記錄信息。
姓名,年齡,特征,危險評估……
整個過程異常高效,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中年男人記錄完畢,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很快,兩個同樣穿著灰色制服,身材魁梧的護工推著一輛帶束縛帶的推車走了進來。
他們動作麻利的將嬌子轉移到推車上,用束腹帶將她牢牢固定住。
“好了,手續完成,你們可以離開了。”
中年男人合上文件夾,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好像我們送來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貨物。
看著嬌子被推走,消失在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鐵門後,我不禁思緒萬千。
曾經一起磕頭拜把子的人,最後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嬌子,以後會永遠待在這座與世隔絕的鋼鐵墳墓,直到死亡。
“走吧。”
我招呼包子和閆川,準備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就在我們轉身,即將走出接收室門口時,走廊旁邊的另一扇小鐵門上的觀察窗里,突然出現一張蒼老布滿皺紋的臉。
那臉緊緊貼著玻璃,眼神渾濁卻又帶著一種急切的渴望。
“等等,年輕人!”
一個急切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我們下意識停下腳步,看向那扇門。
門上小窗被從里面拉開了一條縫,露出老人半張臉。
他頭發花白凌亂,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和長期不見光的虛弱,但眼神卻異常清醒。
“年輕人!幫幫我,我們瘋,我是被冤枉的,我叫岳振山,隴西岳家的人,求你們幫我給家里捎個信,告訴他們我在這里,讓他們救我出去!”
老人語速極快,聲音顫抖。
帶著絕望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