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法術運用守則第三十四條,在使用時間法術時,應當盡量避免處于時間亂流之中,避免法術反噬自身,更要避免引起更大範圍的時間亂流。”
上述節選自《法術種類大全》,這是一本官方記載並定義所有法術種類與其使用準則的百科,當然,大多數法術都沒有很麻煩的使用守則。
其記載的時間亂流具體表現為︰出現多處不可見的亂流亞空間,即未來或過去的碎片投影,這里重力很小,亂流會或是將人困在其中,或是將人隨機送往某處,但最終都會流向某個終點。
時間亂流本就是錯誤的存在,是時間被凡人扯動後引起的反彈,它不應該出現在現實世界,而被意外困入其中的人,也很難等到救援,因為有些時間亂流在外界看來可能只過去了一兩秒,而里面卻早已過去了許多年,或者也有完全相反的情況。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時間亂流......不行,我得趕緊找到出口!”
但也正如剛才所說,時間亂流總歸會流向某處,也會存在類似于出口的地方,目前來看,耶露所處的亂流區域還算穩定,所看到的投影也都是些建築的碎塊,沒有遇見迷失在其中的怪物,真是萬幸至極了。
“嘎嘎,耶露,你在這啊!”亂流空間內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方向,正在耶露思索該往哪走時,姑獲從她頭頂掉了下來。
“姑獲?”
“怎麼回事不用本鴉解釋的吧?但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耶露當然清楚姑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但把姑獲也給坑進這個可能出不去的地方,還是讓她有點後悔一個人出來冒險。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這里是一塊因為時間亂流而出現的空間,我們如果不趕快找到出口,說不定出去時就已經是很多年後了!”
“嘎啊?這怎麼行!本鴉還等著回去吃晚飯呢!”
她們正處在一塊巨大的殘缺路面上,放眼望去,周圍皆是一塊一塊的建築與物品,很像是那種截圖只截了一半,就被潦草放入ps軟件中的低級素材。
“沒事,本鴉帶著你找!”姑獲直接變大,示意耶露騎上來。
“這里的出口是長啥樣的?一扇門?還是別的什麼?”
亂流空間當然不是無盡的,但從邊緣部分淡紫色的扭曲便能知道,在其之外直連虛空,可不能悶著頭沖出去。
姑獲在亂流空間中直來直往,遇到擋路的建築物就直接撞碎,這樣一來,尋找出口的速度就快得多了。
“不,出口應該是對應著現實的某一個物體,而通過接觸那個物體,也能從現實來到亂流之中,所以我們要找到我們進來的那扇窗。”
“本鴉都快忘記那扇窗長啥樣了!”姑獲進來時壓根沒多注意那扇窗戶的樣子,更別提在這麼大片地方找了。
“你飛慢一點,讓我仔細看看......”
耶露集中精神盯準下方,試圖找出自己進來時的那扇窗戶,然而,她卻意外捕捉到了一道人影......
“停下!姑獲,快回頭!”耶露揪住姑獲後脖頸處的羽毛,想讓它減慢速度掉頭。
“啊啊,別扯,別扯本鴉羽毛!”姑獲失衡片刻,迅速調轉方向回頭。
“哪有什麼人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肯定沒看錯,那分明就是個人!”
耶露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但她同樣感到疑惑,這種地方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有生物的,難道是同樣誤入時間亂流的人嗎?
“就在那里!快下降!”那道人影在一片建築碎塊中若隱若現,不知是否是因為注意到了耶露,他鑽入其中後便再也沒露過面。
“剛剛你指的那個地方明明什麼都沒有!撒謊的小孩子是要打屁股的!”
“我才沒有騙你!你個只有一半眼楮放哨的笨鳥!”耶露覺得姑獲之所以會沒看到那個藏在廢墟中的人影,完全是因為它有一半眼楮是閉著的緣故。
“什麼話!你不知道本鴉的眼楮就是尺嗎?!”
“啊啊啊啊!這些無所謂了,讓我們把這塊地方吹散,就能知道到底有沒有人了!”耶露不想和姑獲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爭吵,她想到了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把這一片建築碎塊吹散就好了!
“哼,沒想到你還挺 的!”姑獲大力扇動翅膀,卷起的狂風直接將廢墟吹得東一塊西一塊,就算里面有人,也不可能再藏得住了。
“看吧,明明就沒有人!”姑獲掃視了一圈四散的建築,很明顯,這里什麼都沒有。
“確實沒有人......有個鬼站在那!”
這下耶露看得是一清二楚了,那分明是一只冒著黑氣的鬼魂,其身軀已經扭曲變形,臉部早就無法看出有絲毫人的樣貌,只留下了一雙空洞的雙眼與撕裂的口部,像怪物一樣的長臂分別長在了背部兩側,而他自己的手臂卻被紅線緊緊束縛。
“oioi,小鬼,你出現幻覺了嗎?”姑獲發出超絕氣泡音。
“我可以看到鬼怪呀!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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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嗎?”姑獲這才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它睜開自己的第六只眼楮,酸澀感襲來,但切實能夠在那一片空白之中看到一個憑空出現的輪廓,事實證明,那里確實有人,只不過它看不見。
“這是只怨魂吧?絕對是吧?”
“看本鴉把它給分解掉!”姑獲剛想盯住那一塊流動的線條,就突然感到眼楮一陣酸澀,幾乎沒法睜開。
“是......是怎麼回事?”似乎是某種東西干擾了它的視野,如揚塵般的刺痛感進入眼眶,而在耶露那邊,則是捕捉到了那道攻擊的軌跡。
“這是什麼?難道是怨氣嗎?”
不明類型的黑氣法術順著那只鬼怪的視線射出,精準地掃過了姑獲和耶露的眼楮,突然以對視的行為進行攻擊,即使耶露提前捕捉到了一絲軌跡,也沒能及時躲掉。
“啊...好痛......”相比姑獲只是感覺眼楮睜不太開,耶露的狀況明顯要差上許多,她的眼眶流下兩行鮮血,竟直接陷入了短暫的失明。
“跑哪去了?!跑哪去了?!”等到姑獲恢復狀態時,對方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逃往了何處。
即便姑獲覺得那家伙還沒跑太遠,但眼下也不是一個追擊的好時機,因為它聞到了自己背上傳來的血腥味。
“喂,耶露,你沒事吧?別睜眼楮,要拿什麼直接說就行!”它降落到一塊還算平整的地方,將耶露放了下來。
“我的包里有藥,紅色的......”
姑獲這時是多希望自己能長兩只人手,然而它現在連與重明發起遠程融合都做不到,只能先把耶露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慢慢找藥瓶在哪。
“你包里怎麼這麼多東西?背著不重嘛?”
野營的裝備,大量食物和水,沒看完的書,種類齊全的魔藥數不清多少瓶,還有各種各樣的雜物,加起來可得有一噸重了。
“紅色...紅色......這有好多紅色的!”姑獲在倒出的藥瓶里東翻西找,最後找出了好幾種紅色的藥瓶,它開始了一個個鑒定。
“方口的那個!”耶露直接提醒道。
“好好,拿穩了,小心一點。”姑獲聞言,從一大堆瓶子里找出了方口的那一種,眼部適用型治療藥水,看起來是沒錯的。
“繃帶!”耶露接過瓶子,扒開塞子將藥水倒在了自己眼楮上,又迅速拿起姑獲叼來的繃帶綁在了眼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呼,這下應該就沒問題了。”
在這種險峻的環境下,突然失眠很顯然是極為危險的狀況,如果不及時處理,她們可能就沒法在時間亂流里找到那個特定的出口了。
“怎麼樣,沒瞎吧?”
“唔,沒記錯的話,過十分鐘摘下繃帶就能完好如初地睜開眼楮了,剛剛那個是......”
耶露似乎有所察覺,逃走的怨魂一直沒被捉拿,就是因為它有著某種在城市內自由穿梭的能力,而這種能力鬼差很難捕捉。
如果是怨魂時間亂流里游走,且摸清了幾個出入口的位置,想要做到基本不留蹤跡地在城市中為非作歹,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而這也就說明,這個時間亂流空間中,有且不止有一個出口,而是有很多通向a市各處的出口,可是沒有人會、也很難有人能如此精細地操縱時間亂流,所以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姑獲?”失去視力的感覺可不好,耶露只能待在原地等藥效吸收,這期間,她用感知摸到了一個東西。
“咋了?”姑獲正在警戒四周,听到耶露喊它,才轉過身來問道。
“你吃火腿腸嗎?”耶露晃了晃手中的一包火腿腸說道。
“本鴉不是流浪貓!”姑獲炸毛道。
“那你吃不吃?”
“......吃一根。”吃點東西放松一下似乎也不錯。
耶露拆開火腿腸的包裝,用紫冥烈焰同時完成了改花刀和燒烤兩個步驟,姑獲見狀,也是把調料推到了耶露面前,魔法就是用來便捷人們生活的,省去那些繁文縟節吧!
“別吃太多了,要是等下回去不吃飯,威爾會說我們的。”
她們一人享用了一根美味的紫火烤火腿,也就差不多到了藥效全部吸收的時間,耶露拆下繃帶,視野又重歸清明。
“能看見的感覺就是好!”耶露不禁有點感動。
“那收好東西走吧。”
耶露收好倒在地上的物品,重新騎上了姑獲,她們沒有降伏鬼怪的本領,想必是沒法將那只怨魂捉拿了,當務之急是出去才對。
在沒有東南西北一個準確方向的地方亂竄,她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但好在姑獲的記憶力還不錯,截止到現在還沒見到過重復的建築。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有一雙怨毒的眼楮正在暗處盯著她們,這一回它藏得更好了,因為光是進行對視,那只玄色的怪鳥就讓它感到本能的恐懼,無論對方孰強孰弱,它都不會冒險去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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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報仇......”他的靈魂像將散的濃霧一樣飄搖不定,這是黃泉氣息不穩定的表現,但復仇的意志閃過腦海,讓他的身形再次凝實。
“我要...報仇......?”他反復呢喃著,報仇?找誰?他好像......不太記得了。
“我是......誰?”他迷茫地看了看自己過長的雙臂,不禁產生了疑問。
“我要......報仇......”但很快,這些“雜念”便被他拋之腦後,復仇的意志再次涌上腦海,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就什麼都不剩了。
但很快,一道更強大,且毫不掩飾的氣息打斷了他的自我拉扯,他只知道,那道氣息是這片空間中最不能招惹的存在,每次遇見時,他都要將自己藏在最隱蔽的地方,祈禱能夠活下來。
而那道氣息的主人正是......
“留步!”一道听起來散漫卻有力的聲音叫住了她們,緊接著道士打扮的男人便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是你!那個那個那個......”姑獲望著眼前男人,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
“柳月銀。小姑娘,你們怎麼掉進這塊破地方的?”
“我們不小心誤入到了這里,您也是一樣嗎?”相比之下,耶露卻是前不久才見過一次柳月銀,她對其倒是記憶猶新,只不過,對方怎麼也在這里?
“不不不,我怎麼會誤入這種地方?我本就是來處理時間亂流的問題的,對了,你知道時間亂流是什麼嗎?”
“我想已經再清楚不過了......”耶露嘆息道。
“這片區域,是封時陣法引起的亂流區域,因為封時陣法的影響範圍過大,消耗也同樣很大,所以每次使用之後,亂流區域都必將出現,這時就必須有人來處理這一系列問題。”
“可是......那不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非也,前幾個月這里都還沒生成出來,況且,小姑娘,找到這里也是要時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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