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委屈。
明明是去燕京辦正事，又不是偷偷出來玩……
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想起陳曦電話里那句——你給彤彤發的什麼玩意兒。
他慌忙點開對話框。
那句“對不起，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談一談”孤零零地躺在屏幕上……
汪洋盯著那行字，心髒忽然像被一只手攥緊。
接著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發了這麼句話？
初看沒什麼，現在怎麼看都是歧義。
另一邊。
附屬醫院急診留觀室里，燈光透著股冷白。
王語彤躺在病床上，雙眼直直盯著天花板，連眼睫都沒怎麼動。
臉色依舊蒼白入職，連一向紅潤的唇瓣都沒了血色。
床頭的輸液架上掛著營養針，透明的藥液順著軟管往下滴。
陳曦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抓著王語彤的手。
她眉頭擰成個疙瘩，眼神里滿是火氣，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咪，連說話都咬牙切齒的。
“彤彤你別亂想，汪洋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王語彤張了張嘴，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最終卻只是輕輕沖陳曦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很淡，仿佛白開水一般。
她抬手搭在陳曦攥著的手背上，輕輕搖頭“沒事的，我就是太累了，跟他沒關系。”
“放心吧小曦，汪洋不是那樣的人。”
林妍站在桌邊，手里拎著幾個印著餐館lo的袋子，顯然是剛買完晚飯回來。
她一邊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好，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醫生也說了，彤彤就是這段時間太累，加上沒好好吃飯，才會暈倒。剛才買飯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應該馬上就到。”
“你還護著他！”
陳曦立刻轉頭瞪她，語氣里滿是氣憤，“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看他現在出門都不跟彤彤說一聲，誰知道他跑哪里去瞎混了！萬一……”
話沒說完，就被王語彤輕輕拉了拉手。
其實醫生剛診斷完就說了，王語彤沒什麼大問題。
就是低血糖加過度疲勞，輸點營養針緩一緩就行。
按陳曦的意思，還想讓王語彤多住幾天，好好歇一歇。
可王語彤不同意，說工作室還有事，輸完液緩過來就好，不用住院。
……
兩人剛吃了幾口飯，門口就出現一個焦急的身影。
汪洋氣喘吁吁地沖進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臉上，身上的衣服已經皺皺巴巴。
顯然是一路狂奔過來的。
留觀室里床位都挨得近，家屬們低聲交談的聲音混著監護儀的聲音。
汪洋眼楮瞪得通紅，來回掃視了兩圈，才終于在靠窗的床位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王語彤的瞬間，他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一把抓住女孩露在被子外的手。
他俯身盯著王語彤的臉，連呼吸都帶著顫。
剛想開口問些什麼，王語彤的手指卻輕輕動了動。
她往回掙了一下，力道很輕，卻帶著明顯的疏離，目光也緩緩從他臉上移開，落在床頭懸掛的輸液袋上。
這細微的抗拒像針一樣扎在汪洋心上。
他瞬間攥緊了她的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微涼的手背，聲音發啞“彤彤，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汪洋抬眼掃過病房，目光在陳曦緊繃的臉上微微頓了頓。
她正攥著拳頭瞪著他，眼底的火氣還沒消。
他喉結滾了滾，終是嘆了口氣，溫熱的氣息落在手背上，帶著點疲憊。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解釋，我必須說。”他嗓音沙啞，卻透著堅定，握著王語彤的手又緊了緊，“我是去燕京找陳叔叔了……”
話沒說完，他停了停目光再次看向陳曦。
一個是他的愛人，一個對他恩重如山。
如今夾在中間，連呼吸都覺得沉。
此時王語彤依舊沒抬頭，只是垂在被外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倒是沒在往回縮。
頭頂的日光燈冷白，把她的側臉映得愈發透明，連耳後的碎發都泛著淺光。
“我是昨天下午去的燕京。”汪洋放緩了語氣，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動作輕柔，“本來想跟你說一聲，又想著今天就能趕回來，怕你擔心……”
他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接著往下說“我去找陳叔叔，是為了談公司的事。現在ait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至少得把之前的稅收優惠爭取回來，讓大家能安心做事……”
“還有件很重要的事，劉星和孫政他們準備出去單干，不想待在ait了。”
他聲音低了些，指尖的力道不自覺加重，“這事兒我覺得也該跟陳叔叔提一嘴，畢竟他們手里還握著點股份……”
“你說什麼？他倆準備單干？”
王語彤剛要轉頭，陳曦就先一步下意識開口，聲音拔高了些，手里的飯盒“咚”地磕在床頭櫃上。
汪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輕輕點頭，指尖在王語彤手背上摩挲的動作慢了些。
確切說，是他們三個要單干。
不管陳家如何，陳曦對他絕對是真心實意。
他不想讓這丫頭夾在中間為難。
“這倆貨現在是翅膀硬了……”陳曦低聲嘟囔了句，臉色有些不好看。
汪洋目光回到王語彤身上。
女孩的臉色比剛才好看多了，蒼白里泛出點淡淡的粉，像初春剛冒頭的桃花瓣。
“至于我說的回來跟你談談，”汪洋的聲音放軟，拇指蹭過她指節，“主要是劉星他們想讓我搭把手，說自己摸不準方向，怕走偏了。”
話音剛落，王語彤原本微僵的指尖就松了，先前還想往外抽的手，反倒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指頭，指腹輕輕扣著他的掌心。
汪洋看著她眼里那點嗔怪的光，心里一暖，下意識把她的手貼在腮邊蹭了蹭。
“所以你就發了那麼一條不清不楚的信息回來？！”陳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直接把飯盒扔在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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