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里的急切，仿佛比他本人還要緊張。
汪洋頓時苦笑起來，左手下意識地緊緊按在額頭上，指腹輕輕揉搓著發緊的太陽穴——心里那個最壞的猜測，終究還是被證實了。
“您說吧，沈總。”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反倒平靜下來，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我這兒最近的壞消息早就堆成山了，也不差您這一條。”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算了，先不問了，我先跟你說眼下的情況。”沈楠的頓了頓，繼續說道，“昨天我就隱約听到有人在議論ait的事，一開始我沒往心里去，畢竟咱們兩家這一年合作得好好的，一直是雙贏的局面，沒理由出問題。
可誰知道，今天一早就被徐總叫過去了，他特意讓我問問你到底怎麼了——我听他那意思，已經有人找過他，聊的還是咱們兩家合約的事……”
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汪洋的心猛地一沉——要知道，ait公司百分之七十的營收，都來自與爪子的合作。
這才過去不到兩天，他終于深刻體會到，當初陳秉毅在最後那通電話里，那句話到底藏著怎樣的分量。
才兩天啊……這效率實在是太高了點。
他有氣無力地對著听筒，把這兩天收到的各種信息，簡單跟沈楠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唉，真不知道該說你這是走了桃花運，還是撞上了桃花劫。”
沉默過後，沈楠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依我看啊，你不如就從了人家算了，女人嘛，多……”
“沈總，您要是好好說話，咱們以後還能做朋友。”
沈楠的話還沒說完，汪洋就用帶著玩笑的語氣打斷了他，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堅持。
“得得得，是哥哥我失言了。”
沈楠立刻改口，語氣也正經了些，“你現在還年輕，這麼想也正常。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面前這些麻煩，ait還是得跟著你走啊。”
“放心吧，我明白的。”汪洋應道，“先這樣吧，謝謝沈總特意打電話過來提醒。等下次過來，弟弟給您安排，咱們好好喝一杯。”
“行，客套話就不說了。”沈楠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體恤，“後續要是有啥需要幫忙的，別跟我客氣，直接開口。”
大概是听出了汪洋語氣里的低落，沈楠說完最後一句，便主動掛了電話。
汪洋握著手機，愣了幾秒，隨後隨手將手機扔在辦公桌上，身體重重向後一靠。
整個人摔進寬大的辦公椅里，椅背靠墊發出輕微的凹陷聲。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他閉著眼，心里苦笑。
陳家這是鐵了心要逼他妥協，連最核心的合作都要動手。
在椅子上靜靜沉思了片刻，汪洋猛地睜開眼，眼神里多了幾分決絕。
他再次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撥通了何宇軒的電話。
如今陳家已經對他全面開戰，康瑞醫療自然也不再是他的。
先前還跟何宇軒說過，要是人人醫療項目缺錢，可以從康瑞的賬上走，算作康瑞的投資。
可現在，情況完全變了——人人醫療必須跟康瑞徹底劃清界限，一點牽連都不能有。
人人醫療可以暫時用著康睿的辦公室，但業務和財務上，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這一點，必須跟何宇軒說清楚，免得後續再生事端。
……
與此同時，青衿語工作室里。
王語彤正皺著眉頭坐在辦公桌前，左手輕輕托著下巴，右手握著一支鉛筆，無意識地飛快轉著。
鉛筆在指尖靈活地轉動，劃出一道道細碎的弧線，可她的目光卻有些渙散，落在桌面上攤開的文件上，卻絲毫沒有聚焦，眉眼間還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淡淡憂愁。
不遠處，樂語正抱著一份剛整理好的文件，站在原地好奇地看著她。
最近因為時裝周的事，整個工作室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得擠。
王語彤作為老板，更是以身作則，平時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一兩點。
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
明明桌上還堆著一堆待處理的工作，卻坐在那里出神。
“咦，我們的大小姐這是在思春吶？”
樂語抱著文件走上前，將文件輕輕放在王語彤右手邊早已堆起的文件堆上，語氣里滿是調侃。
“是不是汪總最近太失職，好些日子沒過來陪你了？”
說著，她便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王語彤身邊。
王語彤沒好氣地朝她臉上掃了一眼。
隨即才勉強收回飄遠的思緒。
手中的鉛筆無意識地在畫板上漫無目的地涂描著，線條歪歪扭扭，毫無章法。
“好啦好啦，到底怎麼了？跟姐姐說說。”
樂語見狀，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卻還是帶著幾分促狹。
她抬手“啪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眉梢眼角滿是得意，“好歹姐姐也是御男無數，說不定能給你支個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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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彤對著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沉默了幾秒，她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猶豫著緩緩開口“過兩天就是汪洋的生日了，可我到現在都沒想好該送他什麼禮物。”
她眼神有些放空，目光落在手中的鉛筆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們認識這麼多年，要不是前陣子無意間看到他的身份證，我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幾號——他從來都不過生日的。”
“就這事兒啊？”樂語听完，眼楮一下子瞪圓，臉上滿是“我還以為多大事”的詫異。
“不然呢？”王語彤奇怪的看著樂語。
那表情仿佛在說為喜歡的人選生日禮物，這難道不是天大的事情嗎？
接著，樂語“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呀！有什麼好笑的！”
王語彤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嘟起了嘴巴，語氣里帶著幾分委屈，“再說了，他以前也沒好好給我送過生日禮物啊。”
她那紅潤潤的嘴唇在工作室暖黃的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配上那張本就絕美的容顏和此刻略帶撒嬌的表情，竟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動人。
樂語看著這樣的王語彤，眼神竟變得有些迷離，下意識地伸出粉紅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呸……你這丫頭真是個勾人的禍水，還是禍國殃民級別的那種……連我都……”
“我想起來了！”樂語燕京瞬間亮起，手猛地拍在桌子上，臉上的調侃之色更濃，話鋒一轉，“姐姐這兒倒有個好主意，保準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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