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行政樓。
跟著沈文杰來到他的辦公室，汪洋莫名的呆了一下。
這里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樣子。
在他的想象中，這麼一家公立醫院的院長辦公室，不說金碧輝煌吧，起碼面積應該不小。
結果眼前這個辦公室說是個儲藏間也不為過。
靠窗的位置是一張不是特別大的辦公桌，上面擺著一台破舊的電腦，起碼顯示器看起來十分破舊了。
辦公桌對面是一排櫃子，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角落里還有一盆平安樹，不過葉子上已經落滿了灰塵，泛著白色的痕跡。
進門右手邊，是會客區，黑乎乎的老舊沙發，桌子上擺著簡單的茶具。
“有點亂，坐。”沈文杰拉開椅子坐下，同時讓汪洋坐。
直到屁股落在沙發上，汪洋依然沒有緩過神來。
這哪里像是一家三甲醫院院長的辦公室，如果說是街邊的小診所，他更能接受一些。
“怎麼了？確實比不上你們家的辦公室哈。”沈文杰一邊泡茶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汪洋抬起頭，他這才注意到好吧，沈文杰耳邊的頭發已經白了很多。
估計也就四十多歲吧，醫院壓力這麼大嗎？
“沈叔叔我來吧。”汪洋怔了一下，急忙起身從沈文杰手中接過茶壺。
“實在是太忙，上次你們去參觀回來也沒跟你繼續溝通，說吧，你現在是什麼想法。”沈文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
汪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沈文杰一臉的疲憊之色，難道醫院院長還得上班。
不過他並沒有問這些，而是把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跟沈文杰簡單的說了一下。
“不錯，你的想法很好，以點破面才是正確的做法，先前你說的一步到位，太單純了。”听完汪洋的解釋，沈文杰贊賞的點點頭。
“叔叔，我現在還是需要請你幫忙，負責人反映很多數據標注都有問題，我們雖然建立了統一的標注標準，感覺還是錯誤百出，這樣的數據根本沒法用于訓練……”
一邊是標注標準，一邊是實際反饋回來的標注數據質量，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
簡直是寸步難行。
“這個其實吧，我還是建議招聘兼職醫生，不是那種只算提成的，是給發固定工資配合獎勵機制，懂我說的意思嗎？”
“可是那會需要很多錢……”汪洋苦笑。
他當然考慮過這種做法，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那些頂級的醫生全部招聘過來。
問題是錢呢？那種醫生一個個身價高的要死。
“你不需要招聘太多，數據標注可以培訓，應該是機械性勞動甚至可以用電腦取代，就像現在你針對的是心血管系統方面的，只需要招聘那麼幾個頂尖的心血管疾病專家，把數據發給他們審核，就完了。”沈文杰攤了攤手，表情帶著些許的詫異，似乎覺得這麼簡單的問題，汪洋應該是能想到的。
汪洋瞬間呆住，然後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
果然幾個人的思想加起來一定是要強過一個人的。
直到沈文杰被一個電話叫走，汪洋才離開院長辦公室。
臨走的時候，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沈文杰這間簡樸的辦公室，心中莫名的有些感慨。
或許醫院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未來人人醫療的方向必須是兼容醫生的，而不能搶他們的飯碗。
……
不知不覺兩周過去了，老頭子終于出院，回到別墅。
然而讓汪洋沒想到的是，如今王文德走路需要拄拐杖了。
據說是血栓的後遺癥。
汪洋有些心驚。
當初母親住院的時候，醫生也說過這一點，他也一直很擔心。
直到後來母親出院，身體也沒有什麼異常，除了左手手指運動有些不靈活，再沒有其他別的問題，以至于讓他認為血栓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王文德走路卻明顯的打擺子。
“行了行了，我沒事兒，不就是拄個棍兒嗎？到了年紀了，拄個棍兒很正常。”
老爺子推開汪洋的手，語氣毫不在意地說道。
汪洋苦笑，虛扶著老頭。
剛剛出院再摔一跤，可能又得回去。
一旁的王語彤快步上前，“爺爺，要不給你弄個電動輪椅？”
“弄啥輪椅，我又沒殘！”王文德哼了一聲，“你們兩個該干嘛干嘛去，別圍著我轉，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讓他扶著我。”
說著王文德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護工。
兩人對視一眼，汪洋無奈搖頭。
回來的時候他特意了解了，王文德現在一年體檢兩次，上半年的體檢報告，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可是突然間就這樣了。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許卿已經給他聘請了專門的私人醫生，每天都要進行各項指標的檢查。
“你們倆別圍著我，有那心思趕緊給我生個外重孫，趕緊該干嘛干嘛去！”
老頭子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一眼，然後就一瘸一拐的回了別墅。
汪洋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在現在已經有貼身醫生跟著，問題應該不大。
至于生寶寶的事，再說吧。
汪洋剛回過頭就撞上王語彤，似笑非笑的眼神。
女孩披散著頭發，秀發被風輕輕揚起，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絲擔憂。
今天的王語彤，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王文德出院，身上是一身深紅色的連衣裙，腰上掛著水晶鏈，收腰的設計映襯出王語彤完美的身材。
“走吧，我們去公園走走。”汪洋伸出手。
王語彤乖巧的把小手放到他的手心。
王語彤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汪洋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去研究一下怎麼生寶寶嗎？”王語彤俏臉已經跟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了。
“這麼著急嗎……”汪洋摸著鼻子苦笑。
倒不是他不想，只是覺得現在並不合適，畢竟王語彤才二十歲呢。
“可是我怕爺爺等不到了。”
王語彤臉上的嬌羞漸漸散去，小臉變得有些沉重。
“那你的品牌不做了？”汪洋微微嘆了口氣。
原來覺得王語彤清冷的像天上的月亮，不食人間煙火，甚至沒有七情六欲。
現在才發現，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會害怕，會擔心，會吃醋。
“其實我也怕……”王語彤抓著他的手，緊了一下，“我看網上說，生寶寶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