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澤重新給兩人添茶,看虞念的眼神多了一絲什麼。
突然覺得自己被罵的不冤呢,連他爺爺都敢懟。
那罵他兩句怎麼了,沒打他就很給面子了。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吶。”
劉老是老狐狸了,自然不會因著一句斗氣的話生氣。
或者說就算生氣也不會掛臉。
“您謬贊了。”
虞念仍舊禮貌的讓人發指,也氣人的緊。
明明就是她主動上門拜訪的,就是不說目的,擱這瞎客氣。
就依照虞念跟劉家的關系,說是是尊重劉老所以專門來看劉老。
那就算她敢說他們也不敢信吶。
“哈哈,小虞謙虛了,老頭子就算深居大院,也沒少听到虞部長的聲名。”
劉老爽朗的笑了兩聲,他自然不會先開口問,那難免落了下乘。
“您消息靈通。”
虞念這看似恭維的話卻帶著坑,他都退到大院了,消息太靈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不止想坑人家,還一點都不客氣的認下了她聲名大噪的事實。
“這可不敢當,我也就是听小魏提過幾次。
若說消息靈通,那京都可沒人及得上你咯。”
劉老不動聲色的把這個危險話題擋了回去,把魏剛抬出來堵虞念的嘴。
畢竟上次他想見虞念,就是讓魏剛聯系的。
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不該認的事兒他是一點也不會漏口風。
“您過獎了,都是分內之事。”
虞念十分不客氣的再度應下,她消息靈通是應該的。
劉老喝茶的動作一頓,劉少澤是了解他爺爺的,知道他爺爺已然動了怒了。
劉少澤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他犧牲自己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
“虞小姐現在怎麼有空過來了?”
劉少澤這話等于把劉老剛才的暗諷改為明嘲了,以前忙沒空過來現在不忙了?
劉老眼里閃過滿意之色,這孩子不枉從小跟著他,有眼力勁兒。
“當然是因為令尊啊。”
虞念微微挑眉,看劉少澤的眼神帶上了一抹意味深長。
她對這孫子也挺滿意的,挺會給她找話茬借機發難的。
“虞小姐,那您找錯地方了,我父親不在這兒。”
劉少澤絲毫沒有在外面的狗腿樣了,淡定的跟虞念針鋒相對。
“少澤,不得無禮。”
不過這次沒等虞念說話,劉老先出聲斥責。
“虞小姐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劉少澤立馬向虞念低頭道歉,語氣十分誠懇。
虞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並沒有那種在別人地盤上就要給人面子的覺悟。
“小虞啊,是我管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見虞念不做聲,劉老眸子沉了沉,抬眼時已然恢復正常。
“哪里,是我說話太直接,讓劉少誤會了。”
虞念面色淡定,連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變過半分。
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說話方式,讓劉老又憋屈了一瞬。
正常來說,難道不應該客套一下嗎!?
虞念倒是好,他說是自己的錯,她這就認下了?
劉老一時都有些糊涂了,包括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是故意來氣人的,還是天性如此。
畢竟她刺頭的名聲在外。
“小虞,剛才你說是因為江山過來的?”
劉老索性也不跟她來那些虛頭巴腦的了。
他怕一把年紀了晚節不保,在虞念這里栽了跟頭。
“是,劉首長與我有些小摩擦,所以提前來您這里賠個不是。”
虞念再度端起杯子對劉老舉了舉,這次沒等他老人家回應,便喝下杯中茶。
這歉我道了,接不接受隨你。
劉老神色暗了下來,虞念說的是提前來賠不是。
她這是先禮後兵,只差明著說她接下來要開始報復江山了。
她跟江山之間的爭斗不是一天了,但就最近這一次的沖突。
寒家的宴席上發生的事兒,任誰看都是江山挑釁在先。
虞念要以此為由反擊,誰也說不出什麼。
而虞念今天來走這一趟,這是堵了他老頭子興師問罪的路。
這事兒是劉江山找茬,虞念今天搞這一出兒顯得也夠尊重他老人家了。
不管是道德還是現實,從哪個層面說他都沒法站出來指摘虞念。
劉老腦子轉了幾轉,最後還是覺得不能跟虞念撕破臉。
“小虞啊,江山做事是魯莽了些,也可能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要麼我讓他過來,咱們當面說清楚。”
劉老這話雖然說的是誤會,但其實就是認慫了。
讓劉江山過來,下一步就是給她賠禮了。
這些話不用說的太明,他相信虞念听得懂。
“劉首長工作繁重,作為晚輩哪能勞他大駕呢。”
虞念話說的好听,眼神卻絲毫不怵的跟劉老對視。
不用說清楚了呢,就是要干他。
“小虞說的是,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劉老突然笑了聲,算是應下了虞念的戰書。
到了劉老這個地位,認慫的話能說一次就夠了。
既然虞念一意孤行,那就走著瞧吧。
劉老這般人物哪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子。
“您喝茶。”
虞念伸手拿過茶壺,親自給劉老添上茶。
兩個人對這事兒有了共識,接下來便是不疼不癢的閑話家常了。
哪怕已經確定敵對關系了,但面上卻都絲毫不顯。
虞念假惺惺的關心了幾句劉老的身體。
劉老也虛偽的問候了下她來京都的生活。
虞念又多待了一刻鐘,便提出告辭。
劉老自然也不會留客,還是讓劉少澤送虞念出門。
送他們到門外後,劉少澤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個小盒子。
“賠禮,虞小姐能否賞個臉收下?”
劉少澤跟精神分裂似的,出門後又變成了滿臉笑容的樣子。
“否。”
虞念看都沒看他一眼,還是干脆利落的一個字。
收這孫子的賠禮,她有病還是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