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環視一圈，剛想開口提出告辭。
今天面子里子都有了，劉江山這臉丟的也夠可以了。
虞念覺得是時候撤退了，不過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劉江山給喊住。
“小虞，你這個計劃做的確實非常好。”
劉江山先是假惺惺的夸了一句，而後話鋒一轉就要提出質疑。
“但是有一點讓我頗為擔憂，不知當不當講。”
大領導離開的這個空檔，讓劉江山恢復理智，轉眼就想到了這事兒的一個突破點。
“江山啊，不知當不當講就別講了。”
說這話的是文老，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看劉江山的眼神是十足的認真。
傳達著一種信息，適可而止。
劉江山這是被虞念搞得上頭了，這股勁兒下不去。
他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他們明顯是被反算計了，處于劣勢。
說多錯多不外如是了。
今天就沒佔到一點的便宜，這一局輸的徹底。
只怕這些老伙計對劉江山的看法，也會產生不小的偏移。
他現在最該做的是要想想怎麼挽回形象，而不是揪著虞念不放。
他們對付虞念，追根究底那就是為了跟二號競爭那個位置，斷他一條臂膀。
而現在劉江山已經本末倒置了，要把這事兒發展成他跟虞念的個人恩怨了。
這乃是上位者的大忌。
政治上的爭奪有輸有贏是很正常，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常勝將軍。
在場的諸位都是這個圈子里混出來的人精，對這些事看得分明，誰也不會因此而看不起你。
但你要是輸不起，那可就得重新評估下你這個人了。
眼界格局在這兒，又能走多遠？
不過劉江山現在是絲毫不考慮這些，就只想著扳回一局了。
看都不看文老一眼，沉沉的盯著虞念等她說話。
“您但說無妨。”
虞念這話說的風輕雲淡，似乎絲毫沒把劉江山放在眼里。
她這態度讓一眾老頭突然有些恍神，有種虞念跟他們是同輩，而劉江山是小輩的感覺。
“我听說你與彭首長之間並不和睦，不知這點會不會影響項目的進程呢。”
劉江山眼里帶著明晃晃的惡意，大領導一走，他是毫不掩飾對虞念的敵意。
雖然剛才掩飾的也不怎麼好。
“我與彭首長以前確實有些小摩擦，但我不認為這會影響項目進度。”
虞念神色依舊淡定，看劉江山的視線亦是很平淡，似乎他的話對自己絲毫構不成影響。
“說的好听，到時候真出了問題再追責可就遲了。”
劉江山冷哼一聲，他當然不是真的為此擔憂，只是想壓一下虞念的囂張氣焰。
“劉首長，雖然我不認為有向您交待這事兒的必要。
但是......”
虞念慢條斯理的說著誅心之言，還故意惡趣味的停頓了一下。
讓大家都有時間看看劉江山那快蹦起來咬人的樣子。
“小虞啊，這確實不是江山的管轄範疇，但是......”
“但是本著對項目的負責態度，既然您問了，那我就回答一下。”
文老剛想再度和稀泥，不過這次虞念可不給他面子了，全當沒听到他的話，繼續說自己的。
虞念對文老這無視的態度，若是放在這場宴席開始之前，那這些人肯定是得對她有意見。
對前輩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這就太狂妄了。
但放到現在......這老家伙活該！
一個老頭子一個半大老頭子，合伙咄咄逼人的算計一個小姑娘。
關鍵是還沒算計過，這賴誰？
而文老卻被虞念的態度弄的一震，有些愣愣的。
剛才虞念對他一直是帶著那份尊敬的，怎麼突然就把他當空氣了。
文老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事情大條了。
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教，仗著的無非也就是輩分二字。
他不管說什麼都能說成是教誨後輩。
問題是，這個前提得是虞念給他這個面子。
虞念確實是後輩，卻是手握重權的後輩。
人家給你面子，你是前輩。
不給你面子了，你是個屁。
他這還毫不自覺的想著說教她對劉江山的態度不端正，完全忘記看看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他這一晚上明里暗里的可沒少幫著劉江山給虞念挖坑。
雖然沒坑到她，但確實是做了。
就虞念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事後報復他文家的話，那他頂得住？
不管劉江山再怎麼作，只要劉家有劉老這根定海神針在那戳著，那他就永遠有後路。
而自己這個跟著沖鋒的，那會有什麼結局？
劉老能護著劉家，他可沒那個底氣覺得劉老也會舍了那張老臉護著他文家。
這事兒搞到最後，他文家豈不就成了炮灰？
思及此，文老頓時冷汗涔涔。
他把事情想簡單了，只想著幫劉江山算計虞念，沒想過人家會反撲。
或者說沒想過，他們會輸得這麼徹底。
文老看向那幾個老伙計，想著他們幫忙開口說幾句緩和的話。
事已至此，丟臉已經是最輕的結果了。
結果沒一個人看他，更遑論接他的茬。
沒人是傻子，他們接到的都是來自大領導秘書處的電話。
但跟他們溝通說這事兒的卻是老文。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老陳在這兒，所以想聚聚。
他們本來沒多想，畢竟他可是用大領導秘書處的電話說的，還能瞎扯不成。
但現在看來，他還真敢。
老文跟劉江山那就是沖著對付虞念去的。
而老陳卻明顯跟他們不是一頭的，更遑論幫著組局了。
只怕他們是全被這老東西算計了。
這些人心里能舒服就怪了，你們爭搶你們的，把我們扯上做什麼。
而那邊劉江山還在拼命的給文老使眼色。
虞念都這麼不給面子了，他就沒點反應？
譴責她啊，目無尊長是多麼好的由頭。
他哪知道文老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了。
莫說是沒看到他的暗示，就算是看到了也得裝作沒看到啊。
等劉江山想親自開口找場子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插不上話了。
“小虞向來坦蕩。”
陳老輕飄飄的一句夸贊，遮蓋了虞念那對劉江山的諷刺以及無視文老的話茬。
“確實，小虞有什麼想法就說說，我們都听著呢。”
齊老搭腔，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把話題帶回了正軌。
把劉江山憋了個夠嗆，譴責虞念的話術還沒來得及用上，這話題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