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被劉江山這詭異的視線膈應的夠嗆,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直接繞到陳老側面坐下,讓他老人家當盾牌。
“陳老,您也在呢。”
虞念坐下後隨口跟陳老打招呼,比起劉江山來,這位老同志順眼多了。
“嗯,過來有點事兒。”
陳老的臉色說不上好,對虞念勉強扯出一個笑意。
看虞念的眼神有些深,似乎在傳達著某種信息。
“那還挺巧。”
虞念漫不經心道,仿佛沒接收到陳老的信號。
陳老現在是屬于半退狀態,除非有什麼重要場合,否則他一般不會過來了。
“呵呵。”
陳老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角,眼里劃過一絲陰沉。
巧?巧個屁。
他就是被劉家那小子算計了。
按他老人家的年紀輩分,劉江山確實是他的後輩。
他今天過來是為了他家老大的事兒,結果他這剛出大領導的辦公室,就被劉江山堵住了。
陳老向來是個體面人,哪怕他們陳家上次被劉家坑了一把,也已經跟劉家劃清界限。
但在這兒踫上,表面功夫還是做的很好的。
劉江山怎麼說也是他的後輩,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當初他也是跟劉老一批出身的。
所以劉江山說請陳老到他那兒坐坐,有事想請教他時,陳老也是很給面子的去了。
就這一下,他就把自己擱里了。
劉江山表現的一直很謙遜,陳老也樂的多跟他說幾句。
兩人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大領導的秘書就過來請他們去辦公室一趟。
陳老還納悶呢,他這不是剛出來嘛,找劉江山有事的話還喊上他干什麼。
等他們到了大領導辦公室,才發現辦公室里還有一個老相識。
這位文老跟他同樣是半退狀態,只不過名望地位差著陳老不止一籌。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文老完全是依附劉家的。
陳老跟劉老可以說是同僚,後來劉老上了那個位置,就是上下級。
陳家並不比現在的劉家差多少,所以他能坦然的跟劉家做切割。
而文家可以說是劉家的擁躉,從以前到現在。
這位文老以前就是劉老的急先鋒,現在文家也依然是劉家的左膀右臂。
不過他們家也確實沒什麼出彩的人物,文家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掉隊那劉家可是出力不少。
這位文老可以說是最早立場鮮明站隊的人物。
劉江山上位,他們文家起碼在他任期內,那絕對是安全無虞的。
反之,那可就不好說了。
劉家現在已經是扯著旗子正大光明的跟二號做對了。
要是對方成功接班了,那劉家自身都難保,更遑論依附于他們的文家了。
所以文老只能做出這個看似忠義魯莽實際上卻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陳老雖然不知道這個老伙計為什麼也會在這兒,但還是很熟絡的寒暄。
他們這一批的老家伙,平時偶爾也會小聚。
直到大領導開口,陳老才知道為何又把他喊了回來。
“難得今天您二位都在,文老說的在理兒,咱們啊是該聚聚了。”
大領導笑呵呵的開口,他比這兩位確實年紀小些,但也勉強能算的上跟他們同期過。
無非就是他們已經在政治中心身居高位了,他還在外面任職。
“你還年輕著呢,我們這些老家伙啊,那可是聚一次少一次咯。”
文老笑呵呵道,視線卻是看向陳老。
“可說呢,歲月不饒人吶。”
陳老也頗為感慨,他們這個年紀可不就是活一天賺一天了嘛。
“是啊,這不得知你來了,我這也屁顛屁顛的趕緊跟來了。”
文老這話帶著幾許笑意,是一種見到老伙伴的高興。
“你這老家伙,可莫要拿我玩笑了。
領導,那我們就等您個話兒。”
陳老先是笑罵了文老一句,又看向大領導,在這兒他們可是說不算。
“成,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今天晚上我還真沒什麼安排。”
大領導眼里閃過一抹精光,應下這事兒。
人家戲台子都搭起來了,他也不好拆台不是。
“我父親上幾天還念叨著夢到您幾位了呢。
那我就厚著臉皮蹭頓飯了,好給他老人家提供點素材。”
劉江山也玩笑的開口要求加入。
他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連他爹都搬了出來,那肯定是成功留下了。
隨後文老又提出問問他們那些老伙計,能來的就一起聚聚,難得今天這麼高興。
陳老也興致頗高的表示贊同,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談起過往還真是挺有感觸的,這老哥幾個,也不知道還能再見幾回呢。
大領導也表示同意,招手讓自己的秘書過來候著,等他們商量好了就讓他聯系人。
隨後讓幾人先聊著,他過去批復一份文件。
畢竟他的時間可不跟這些退休的老同志一般充裕。
“晚上我得多敬諸位幾杯啊,咱們國家發展到今天,您們是居功至偉。”
劉江山滿臉真誠,看這兩位前輩得目光帶著敬佩。
“鎭,話不是這麼說的,時代的洪流誰也無法阻止。
我們也是盡自己所能做好分內之事罷了。”
陳老嘆息著擺擺手,時代造就了一輩人,其實他們是幸運的。
如果他們生在現在這個年代,還真未必能有這個成就。
“是啊,以後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咯。”
文老也笑呵呵的接口,聊起這個話題,兩位老同志還是挺有感慨的。
確實是時代在進步,他們卻有些跟不上趟了。
“我也不年輕啦,上年紀了。”
劉江山笑著搖搖頭,一副低調謙遜的樣子。
“江山啊,此言差矣。
在我們面前,你可沒資格說上年紀這話。”
陳老此時心情也比較放松,同劉江山開著玩笑。
“老陳這話對。”
文老也笑著出聲附和,只是卻悄悄跟劉江山遞了個眼色,火候差不多了。
“您二位誤會了,我是說比起咱們那些新秀來,我年紀可不就是大了嘛。”
“比如虞部長梁少將他們,那可是沒法比的。”
劉江山臉上笑意不變,眼底閃過一抹詭譎的光。
劉江山說的輕松,這話卻宛如一桶涼水潑在陳老頭上。
他那因著憶往昔而難得放松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