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我也是今年才知道有這麼個佷子。”
廖總長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惆悵。
並沒什麼避諱的跟虞念說起他家的往事。
他出生在東邊的一個小村子里,還有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
當年他們兄弟小的時候正值戰亂,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沖散。
他家自然也在其中,當時他們兄弟一個跟著父親一個跟著母親艱難逃命,哪里敢回頭尋人。
在那個年代,走散了想尋親無異于是大海撈針,哪怕只是相隔數里。
當年他跟著父親逃亡,母親則是帶著弟弟,一家人就這麼分散了。
後來在逃亡路上更是越走越遠,遠到他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團聚的機會了。
廖總長自小聰明,當時跟他們一起逃亡的有位教書先生,廖總長那時候正值啟蒙階段。
他就在那段時間跟著那位先生學習,展現出了強大的天賦。
後來他們到了相對安全的地區,那位先生重新回了學校教書。
而廖總長也被他帶到了學校,就此開始了他的求學之路。
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算是知識改變命運的典型了。
後來他功成名就後也托不少人回老家打听母親跟弟弟的消息,但均是無果。
甚至當年不少活下來的老人認為,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畢竟那場戰亂死了不少人。
雖然廖總長一直不死心,但他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尋親上。
這麼多年過去,他人也到了暮年,幾乎都要放棄這個希望了。
事情卻在今年出現了轉機,他們基地跟京都科學院那邊合作了一個項目。
南山這邊過去的負責人是廖總長的一個學生,跟著他許多年,對他的家事也頗為了解。
而當時已經擔任所長的廖有為也出席了對方的歡迎會。
對方對跟他老師一個姓氏的廖有為十分有好感,兩人聊了幾次,更是頗為合得來。
隨著交情的深入,在談及家事的時候,把這事兒聊了出來。
都姓廖,還都有那段走散的歷史,真相呼之欲出。
廖有為當下便激動的帶人回家,讓他父親跟廖總長打了通電話。
兄弟兩個時隔大半個世紀,終于算是相認了。
廖有為當時借著那次合作交流的機會,爭取到了來南山的名額,看望了廖總長這個大伯。
他父親因為身體有疾,這邊的條件也實在是不允許他過來,所以至今兩兄弟還沒見過面。
廖總長對同樣在搞學術研究的廖有為那是十分喜歡,時常通電話關心對方的工作生活。
兩人交流的多了,廖有為很自然的就提到過虞念,以及虞念對他的幫助。
廖有為對虞念那是大加贊賞,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所以廖總長自然也就對虞念有個很好的初始印象。
“雖然遲了些,還是恭喜您一家團聚。”
虞念听廖總長講完這些事,也頗為唏噓。
這種事在那個年代並不少見,廖家既不幸又是幸運的。
雖然時隔數年,但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還有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與親人再相見。
“有為的事,十分感謝虞部長的出手相助。”
廖總長十分鄭重的跟虞念道謝,當時那種情況要是沒有虞念,廖有為就危險了。
位置能不能坐穩都是小事兒,真被扣個帽子這輩子就完了。
“您客氣了,各取所需而已。”
虞念嘆了聲,這種情況還真不怎麼好意思討人情了。
說是她幫廖有為,也確實是幫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她要對付陳家人,才會插手這事兒。
“一碼歸一碼,要是沒有你,只怕我就等不到跟有為相認這天了。”
虞念的坦率讓廖總長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
起碼她沒有挾恩圖報,還坦誠的告知她別有目的。
“那咱們就當扯平了,我幫廖有為一次,您這次不為難我就算是還人情了。”
虞念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她本來就沒打算從廖有為那得到什麼回報。
當時能借那事兒拿捏陳家,已經是獲利不少了。
若是現在能用來順利解決這事兒,那還真算是意外之喜了。
同時也讓廖總長不用再記掛此事,到此就了結。
“你當我這麼沒底線嗎?我為難你做什麼?”
廖總長沒好氣道,沒見過這麼自己上趕著還人情的。
她以為自己會這麼輕易的听信風言風語,故意為難于她?
其實劉校長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虞念的事,當然跟廖有為嘴里的虞念判若兩人。
他到這里的幾天,只要兩人見面老劉勢必會提起這個話題。
第一次提,他以為老劉是關心他。
知道這邊要建生活基地,所以把負責人的情況給他透個底。
只是那話越說越不對味,听著像是勸他,實則是在拱火。
什麼虞念在京都威風慣了,誰都不放在眼里。
到了這里要是給他臉色看了,讓他也忍著點,別得罪人。
人家能耐大著呢,還負責這次生活基地的建設,說不得就給他小鞋穿。
要不是廖有為說要低調,不想把他跟廖總長的關系鬧得人盡皆知,廖總長當時就得辯駁幾句。
主要是有之前廖有為給他打下的基礎,讓廖總長對虞念有了個先入為主的好印象。
所以很輕易的就听出了劉校長這話里的不對味。
雖然沒明著說什麼,但當下廖總長對接待這個老伙計的心思就淡了不少。
更遑論第二次第三次見到的時候,老劉又提這事兒。
還給他說了不少虞念在京都做的好事,對他們這些長輩更是毫無尊重之意。
甚至她自己家的親人都被她逼離京都雲雲。
廖總長這人其實不太擅長掩飾情緒,要不然也不會得個古怪難相處的名聲了。
當下臉色就難看了不少。
說實在的,不管虞念是什麼樣的人,老劉這番做派就實在是上不得台面。
不過也因著他沒明說,劉校長誤以為他這氣是對著虞念去的。
還假惺惺的表示讓他別生氣,有事盡管找他,他在京都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這話充滿了暗示意味,只不過廖總長沒听出來,要不然他當場就得發作。
不過經此一事,廖總長在心里已經打算跟劉校長劃清界限了。
自然更不會在這事兒上為難虞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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