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梁豈上前一步，替虞念打開車門。
“好，走啦。”
虞念坐上車，對梁豈揮揮手便讓劉子龍開車離開。
梁豈跟寒戰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你不走？”
“等我爺爺。”
寒戰嘴角微微牽動，他還有大事要辦呢。
“行，那我先走了。”
梁豈拍了拍寒戰的肩膀，對寒戰他的態度向來很好。
不管從哪方面，他都不會小瞧寒戰。
“梁首長再見。”
寒戰敬了個禮，退後一步。
其實兩人私下算是挺熟的，畢竟是一起發過誓的交情呢。
但在這里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梁豈也離開後，寒戰在原地想了想還是重新回到辦公大樓，去他爺爺辦公室等。
他實在不是很想回寒家，寒錚婚期臨近，大伯母他們每天都在。
他要是回去少不得又得被冷嘲熱諷一番。
雖然他現在並不在乎這些，甚至能反擊回去，但不是很有必要跟他們浪費時間。
寒戰到寒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寒老還沒回來。
他便規矩的等在門外，哪怕秘書給他打開門了。
在這里他們不止是爺孫，他還是虞念的警衛，上下級的關系。
私自進上峰辦公室，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他可擔待不起。
若是虞念在，大概會笑話他想的多了。
且不說寒老對她下手是半點好處沒有。
就算寒老真有什麼想法，也不會拿這個現在最有前途的親孫子做筏子。
不管怎麼說，反正寒戰是十分規矩的在門外等到寒老回來。
寒老不像虞念跟梁豈跑那麼快，開完會自然是跟他那些老伙計們聊了會兒天才回來。
本來寒老跟他一個老伙計一起過來，對方看到遠遠給他們敬禮的寒戰，在走廊口便識趣的跟寒老道別回去了。
“進來吧。”
寒老背著手走進辦公室，對寒戰淡淡道。
寒戰微微點頭，跟著寒老進了辦公室。
“最近工作怎麼樣？”
寒老看著對面的孫子心里有些五味雜陳，臉上還是保持著一抹慈愛的笑。
“我就是來跟您匯報工作近況的。”
“嗯，說說。”
寒老聞言舒心了不少，至少還知道跟他這個爺爺聊聊工作。
想想寒錚，從離開京都後基本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開始他還隔三岔五的主動打電話，關心他的工作生活，後來也漸漸淡了下來。
想到這，寒老不禁嘆了口氣。
寒戰對他爺爺的情緒變化仿佛毫無察覺，自顧自的說起最近在保密局的工作。
開始寒老還時不時的點評附和幾句，提提意見。
只是這話怎麼越听越不對味呢。
什麼叫他那邊打不開局面，所以準備謀求新發展？
還能怎麼謀，整個京都也就軍部不受國安管轄範圍了。
“我還以為你小子真是來看我這個爺爺的，合著你是來走後門？”
寒老臉色淡了下來，語氣有些嘲諷，又似乎是在自嘲。
“爺爺，這是兩全的局面。
保密局體系已經很成熟了，不管有沒有任務都是那些人在。
替您分擔一下，您這邊就無需再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浪費人力物力了。”
寒戰的話條理分明，似乎還十分為他爺爺考慮。
“呵呵，你這話說的比唱的還好听。”
其實寒老對寒戰這話是認可的，他說的確實在理。
且寒戰說了絕不參與軍區內部事宜，所以其實這事是大有可為的。
他所轄範圍不止京都邊，還有周邊兩個軍區。
每天確實有數不清的爛賬，下面也經常打報告，人員東調西借的。
如果能把京都這塊分擔出去一些，確實能減輕不少壓力。
如果是別人來談他確實不放心分出去，讓外人摻和進軍區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寒戰同為軍人，對這個孫子他是信得過的。
而且就算沒有他說的那些理由，單純為了幫這個孫子他也該答應這事。
他現在這陰陽怪氣的情緒完全是針對寒戰個人來的。
“爺爺，您覺得哪里不對，請指正。”
寒戰一臉虛心，等著他爺爺提意見。
“對，可太對了，你現在這能說會道的，我哪敢指正你啊。”
寒老繼續陰陽怪氣，這小子現在還真是小詞一套一套的。
寒老這陰陽中還帶著一絲欣慰，寒戰成長的很快。
他現在完全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了。
寒老現在的心情很矛盾，虞念對寒戰是真的沒話說。
她許過的願也在實現中，比如這次的事情，寒戰行的完全是局長的權。
寒戰到底是姓寒，他不知道虞念為什麼會這麼不吝培養他。
或許他知道，只是始終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
自欺欺人罷了。
“爺爺，您是對我不滿？”
寒戰仿佛剛反應過來寒老的話，略帶疑惑的問道。
“小戰啊，既然你提到這點了，那爺爺也不怕跟你說道說道了。”
寒老長長的嘆了口氣，看寒戰的眼神有些深。
“我對你的確是有所不滿，但並不是因為你提這事兒。
你是我的孫子，只要爺爺有能力，是願意托舉你的。”
寒戰面上閃過一絲動容，內心卻是毫無波瀾。
現在願意托舉他了？是他自己站到這個高度才能被看見。
“讓爺爺傷心的是，你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想起你還有個爺爺嗎？
你自己想想你都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
你堂兄婚期在即，你問過一句嗎？”
寒老越說情緒越激動，末了甚至還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水都灑了出來。
寒戰沒什麼表情，默默的擦了擦桌子，重新倒上茶遞給寒老。
“您喝水。”
寒老沒好氣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不過卻因為寒戰這還算好的態度那口氣順了不少。
“爺爺，您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听我說嗎？”
寒戰不急不緩，寒老的激動對他毫無影響。
他當然不急了，剛才老爺子那話儼然就是答應了。
正事辦妥了，現在就是他的發揮時間了。
“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頭來。”
寒老放下杯子，負面情緒發泄了出來，整個人比之剛才平和了不少。
“爺爺，我依稀記得我小時候大伯每天也是在部隊奔波忙碌，回家的時間很少。
您當時很以他為榮，還讓我跟堂兄要以大伯父為榜樣。”
寒戰抬眼看向寒老，眼里帶著幾分不解。
“現在換成我，為什麼您就覺得這是不孝呢？”
寒老被這話問的啞口無言，是啊，為什麼呢？
保密局一個新成立的單位，里面有多少事兒，他自是有數的。
寒戰現在代理的便是局長的職務，要全權負責這些東西。
還要兼顧到虞念那邊，他怎麼會不忙呢。
像寒戰剛才說的，當年寒勝在部隊的時候，不也是常年不著家嗎？
甚至需要幫忙的時候，連面都不露，只是一個電話過來，他這個老子就屁顛屁顛的去幫忙。
現在寒戰好聲好氣的求到他頭上，他反倒覺得滿肚子怨氣。
寒老也不禁自問，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