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闕給蕭渡請了大夫。
蕭渡昏迷之前,依稀听到那個混賬在跟大夫聊他的傷勢。
其他的蕭渡沒听清,就記得他問大夫他這條命能不能撐到回王城,可別死他手上。
蕭渡雖昏迷,卻依舊覺得氣血翻涌。
等他拿到落心草,他定要取這狗賊性命。
…
蕭渡這一覺睡了三天。
他剛睡醒,就見江闕在院子里練劍。
穿著一襲黑衣,動作行雲流水,一招一式都出得非常干淨漂亮。
風吟國多風沙,臨川王府的院子里種了一棵很大的銀杏樹。
如今枝繁葉茂,偶爾有風拂過,吹掉幾片葉子落在院子里練劍之人周圍。
睡醒的蕭渡靠在窗邊,見他打完一整套才緩緩站直身體,緊蹙眉頭,充滿不悅。
這家伙,練的居然是昨夜他出的那些招式。
因為有改動,他一時沒看出來。
揮劍時掃到蕭渡躲在窗戶口偷看,江闕收劍,從一旁候著的丫鬟手中拿過帕子擦汗淨手。
走到窗下,雙手撐著窗台,朝屋內的蕭渡傾身,揚唇︰“醒了?”
許是他剛活動開,蕭渡在他身上看到滿滿的少年感,不似平日見到那般陰翳,活像個能生吃人肉的變態。
說到底,他也只是位年紀不大的少年郎。
蕭渡沒說話。
江闕干脆從窗戶翻進去。
蕭渡往後退了兩步,余光瞥了眼不遠處大開的門。
江闕沒管他在想什麼,翻窗進來後,摟著他腰親在他脖子上。
太多次,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的蕭渡把頭偏過去。
他體內的毒,毒發三次必死無疑。
被幽禁那麼多年都沒生氣,被賜婚和親他也沒多氣,偏生昨夜被這人……給他氣得夠嗆。
要親就親吧。
就當被狗咬的。
蕭渡脖子被親出印記,瞧他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江闕覺得無趣,松開他。
“你浪費本王三天時間,既然醒了就快些收拾,爭取趕上路程。”
在他昏睡這段時間,大軍照常出發。
好在軍隊人多,路程慢,快馬加鞭能趕上。
在江闕松開自己時,蕭渡能看到他脖子上已經結痂的一小條刀痕。
他沒殺了自己,是蕭渡沒想到的。
從臨川一路快馬加鞭,江闕沒趕大軍,而是直接帶他走小路直達王城。
一路上同吃同住,這人的手,在半夜還會摸進他衣服,有次情緒上頭,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差點給他打開新世界的後門。
關鍵是那晚的他……也並不是毫無波瀾。
他是正常男人,那樣的情況,有點沖動很正常。
經過那夜之後,每次住的客棧都是要兩間房,沒有對方看守,也方便蕭渡行事。
已經提前到達,為了等大軍一同入城,已經在城外客棧住了好幾天的江闕在隔壁房間吃飯。
一抬頭,一只信鴿落在他窗台上咕咕叫,信鴿腳上還綁著信,江闕啃著雞腿,抓著信鴿丟去隔壁蕭渡住的窗台。
死鴿子能不能專業點,總跑錯。
隔壁收到信的蕭渡看了眼今天的鴿子,擰緊眉頭。
這鴿子……怎麼油油的,還一股雞腿味。
送信的是蕭渡幾年前跟風吟國打仗時埋下的暗線,知道的人並不多。
他武力還在,只是毒性太過霸道,需要用內力壓制,一旦他動怒出手,內力壓制不住毒素會導致毒發。
他的好皇兄一直想要他死,他便將計就計,裝做武功全失,乖乖待在府中幽禁,實則在找解毒之法,重新培養勢力,但他周圍眼線太多,只能裝個徹底。
這次和親,也是他暗地培養的人在皇帝耳邊出主意,將這活落到他頭上。
因為只有風吟國皇室,有他需要的兩味藥。
一味落心草,一味並芯花。
等他把毒解了,再找這些人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