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少年一副你弄死我吧,反正你也不會好過的死樣子。
賀聞商有一種想弄死,又弄不死的挫敗感。
如他所言,殺了人之後,他不好解釋。
怎麼說他都有嫌疑。
冷嗤了一聲,松開掐少年脖子的手,閉上眼楮平了平心神,還有些不太想看見這個人。
煩。
江闕重新獲得呼吸權,跟沒事人一樣俯身去親賀聞商。
剛拉開衣帶,賀聞商再次睜眼抬手制止,沉聲冷笑︰“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我的好師弟。”
江闕三番兩次被打斷,也沒了興致,翻身從賀聞商身上下來,躺到最里邊靠著枕頭。
望著漆黑的房間,只有一點點月光從賀聞商支起來的窗戶溜進來。
少年墨黑的眸子平淡無波瀾,在賀聞商身旁傳來的嗓音也平時更加沉穩。
只听他道︰“師兄,你也騙我了。”
當時戲台已搭,不得不為。
但賀聞商是獨立的,是這場戲的戲外人。
他也在說謊。
他這麼生氣,無非就是得知江闕騙他,且先他一步抽身。
因為他自己,也沒想在那個地方多待。
可若不是演戲,他走後,又讓江闕如何自處。
賀聞商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不在乎任何人,他只想為自己而活。
可這一刻,躺在床上。
面對少年的話,他動搖了。
因為他本身……也不完全是個很壞的人。
身側傳來少年平穩的呼吸。
賀聞商有些睡不著。
剛翻了個身,睡在里面的少年忽地貼上從賀聞商身後抱著他。
下巴磕在賀聞商肩膀,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用了點力把人往他懷里貼得更近。
江闕吻了吻他臉,閉著眼楮,也不知道是醒的還是睡的,只听他小聲嘟囔︰“娘子,你給我買的栗子糕呢。”
少年語氣親昵,在寂靜到只有他二人的深夜中,賀聞商心髒漏跳了一下。
而少年嚷嚷著要吃的栗子糕,早就被他一腳碾碎。
壓制住內心這種不尋常,賀聞商垂眸不理,只當他在夢囈。
說到底還是年少,小孩心性。
…
次日一早。
江闕醒的時候,需要從里面爬出去,賀聞商睡眠淺,江闕一動他就醒了。
不過賀聞商懶得搭理他,看他穿好衣服出門,一大早也不知道做什麼去。
沒過多久,人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餐盒。
賀聞商被他拉起來吃早飯。
賀聞商拿著筷子在菜里面扒拉,怕他下毒。
不過沒看出什麼異樣,賀聞商老老實實吃飯。
只不過剛吃了兩口,發現只有一副碗筷,賀聞商蹙眉︰“你不吃?”
江闕乖巧的站在一旁︰“師兄,我不餓。”
他下山搓了一頓,早飽了。
這飯還是他在門派食堂隨便打的。
重傷者,要食清淡,門派食堂那淡出鳥來的廚藝,非常適合賀聞商。
往生門的廚子做飯一向不好吃。
這家伙看起來就是從小錦衣玉食喂大的少爺,吃不慣也正常。
賀聞商沒強求。
剛吃完飯,女主易月也提著食盒過來給賀聞商送飯。
可剛進門,見餐桌上擺著剛吃完的碗筷,以及正在收碗筷的賀聞商,愣了一下。
“聞商師兄,你……吃過了?”
往常都是她來給賀聞商送餐和熬藥,因為重傷在床上躺了許久,今日見他能下床,高興的同時還有些詫異。
賀聞商正在收拾桌面,聞言輕輕“嗯”了一聲︰“江師弟送了,勞煩師妹。”
易月這才想起來,昨日門主師叔讓他新收的小徒弟過來跟賀聞商學習,順便照顧他。
只是沒想到那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會干這些活。
易月眼底閃過失落︰“師兄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