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回廊前行,聶振東和老管家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小院。
小院的門半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院子里種著幾棵古老的槐樹,樹枝交錯,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樹下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幾把石凳,石桌上放著一副棋盤,棋子散落其中,仿佛還留存著主人曾經對弈的痕跡。
老管家輕輕推開院門,示意聶振東進去。
聶振東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院子。
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院子角落里的幾株菊花散發出來的。
菊花在秋風中傲立,花瓣舒展,顏色鮮艷,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堅韌和不屈。
穿過院子,他們來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里屋。
這間屋子並不奢華,甚至有些樸素。
牆壁上掛著幾幅字畫,都是聶老爺子年輕時的作品,雖然筆觸略顯稚嫩,但卻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木床,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燈光昏黃,照亮了整個屋子。
這里是老爺子身體每況愈下之後,最愛待、最愛住的屋子。
因為這個屋子像極了年少時候的祖屋,充滿了家的溫暖和回憶。
屋子的窗戶朝著院子,窗外的槐樹在風中搖曳,樹葉的影子投射在窗戶上,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每當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屋子里,整個屋子都被籠罩在一片溫馨的氛圍中。
聶振東看到聶老爺子時,心中不禁咯 一下,一陣刺痛。
老爺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背微微駝著,頭發全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疲憊和滄桑。
風燭殘年,他一下蒼老了好多歲。明明才過去幾個月,可卻像是老了二十歲!
聶振東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會老爺子身體還硬朗著呢,坐在太師椅上,頤養天年,怡然自得。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臉上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
他會給聶振東講述自己年輕時的創業故事,教導他如何在商場上立足。
而如今,眼前的老爺子卻如此憔悴,聶振東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說吧,這次又怎麼了...........”
聶老爺子聲音蒼老地開口,連聲音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沙啞而無力。
看來人的心氣沒了,影響太大了。
不過聶老爺子似乎在老管家的提醒下,有了心理準備,開口聲音平淡,並沒有想象中的不悅和怒火。
聶振東心頭安定了三分,他緩緩走到老爺子面前,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自己提前布局幾個月,利用潛龍作曲部所有頂尖金牌作曲人集體跳槽為核心,最後又勾結國際資本青川資本強勢狙擊潛龍,但是最終卻功虧一簣,被唐言兩首歌改變戰局的事。
他說得很詳細,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他知道,老爺子需要了解事情的全貌,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在講述的過程中,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悔恨和無奈。
他後悔自己的決策失誤,後悔沒有考慮到各種可能的情況。
聶老爺子靜靜地听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眼神中透露出憤怒和失望。
隨著聶振東的講述,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雙手也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當聶振東說完最後一個字時,聶老爺子突然瞪大了眼楮,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聲音。
緊接著,
他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整個人直直地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爸!!”
聶振東驚恐地大叫一聲,連忙沖上前去,將老爺子抱在懷里。
此時的老爺子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呼吸微弱。
老管家也慌了神,趕緊沖出門去,大聲呼喊私人醫生。
不一會兒,私人醫生背著藥箱,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
醫生迅速地對老爺子進行了檢查,然後從藥箱里取出急救設備,開始進行緊急搶救。
聶振東在一旁焦急地看著,雙手緊緊地握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他的心里充滿了自責和恐懼,如果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于,在醫生的全力搶救下,老爺子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一些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虛弱。
聶振東看著甦醒過來的老爺子,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爸,您沒事了,您可嚇死我了。”
聶老爺子微微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地說︰
“扶我起來.........”
聶振東小心翼翼地將老爺子扶到椅子上坐好。
老爺子靠在椅子上,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在努力恢復著自己的精氣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
“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你們這些不孝子孫,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點心啊!”
聶老爺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無奈和悲涼。
如果是幾十年前,他還有重振天恆的勇氣,可現在,他也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了。
梟雄遲暮啊,行將就木,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到這里,老爺子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他憤怒地瞪著聶振東,大聲責罵道︰
“小東,你說說你那個榆木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招惹唐言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明顯身具無雙氣運!
這樣的年輕人是毋庸置疑的大氣運者,明顯是只能交好,不能交惡的存在,而你們父子倆卻硬生生地活在了他的對立面,這是你們最大的錯誤!最愚蠢的行為!”
聶振東低著頭,不敢直視老爺子的眼楮,臉上滿是愧疚︰
“爸,我當時鬼迷心竅,以為只要我們布局周密,就一定能成功。
我沒想到唐言那兩首歌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打亂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