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江水，剛跳進去，一陣冰涼，喬宇身體僵硬了一下。
他和周瑩瑩不一樣，喬宇的閉氣術基礎，來源于王老頭的打坐功法，相當于一種道家胎息。
說白了就像嬰兒在胎中，不用口鼻呼吸，這種叫後天返先天。
周瑩瑩是從小開始，不斷在水中閉氣，讓身體適應，讓身體狀態量變到質變，也轉換為皮膚呼吸狀態。
喬宇並不是經常接觸冷水，一時身體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
和喬宇相反，周瑩瑩春夏秋冬都會下水，迅速適應狀態，就像一條游魚，向前沖出去很遠。
她才發現喬宇沒有跟上，轉身拉起喬宇，並肩向前，游了一分多鐘，喬宇體內一股熱流涌動，身體靈活很多。
周瑩瑩這才放開他，任由喬宇跟在身後。
向前游了一會，周瑩瑩忽然扭動身體，一腳把喬宇踹向旁邊。
一個身影和喬宇擦肩而過，雙手都握著匕首，水下都看到寒光閃閃。
喬宇感覺後背一陣雞皮疙瘩，如果不是在水下，肯定渾身冷汗。
這太凶險，自己根本沒看到對方，已經殺到近前。
水下視物，喬宇和長期在水下訓練的王六無法相比，雙方差距，王六是晴天，喬宇是霧天，能見度極地，只能十米八米範圍。
這點距離，戲水高手一瞬間就到。
喬宇在原地停頓一下，周瑩瑩打了個回旋，手握匕首，向王六追過去。
喬宇沒有跟隨，他知道自己在水下根本不是王六對手，連對方身影都看不清，豈不是自尋死路。
看不清周瑩瑩和王六，但可以根據水的涌動來分析。
眼前遠處，隱隱約約兩條影子在快速扭動，水流跟著翻滾。
明顯很激烈。
喬宇也抽出準備好的匕首，攥在手中，凝神戒備。
過了片刻，一個身影忽然竄過來，匕首閃亮。
喬宇不敢硬踫，扭動身體，向一旁躲閃。
王六貼身而過，緊接著，周瑩瑩追趕到近前，匕首扎向王六的後心。
王六一個扭身，游魚一樣滑向喬宇。
喬宇急忙再次躲閃，扭身拐彎，才躲過王六的襲擊。
不過，轉眼間，王六一轉身，又追殺過來，喬宇只好再次躲閃，異常狼狽。
就這樣，王六追趕喬宇，周瑩瑩緊緊跟著王六，喬宇狼狽躲閃。
三個人在水下轉圈。
喬宇的速度當然比不上王六，只能不斷拐彎，險險躲避著。
很快，感覺體力有點不繼。
瑪德，這狗日的陰魂不散，盡撿軟柿子捏，你他麼有本事和周瑩瑩干去。
這樣下去，自己就要放棄閉氣狀態，浮出水面了。
喬宇心里罵著，身後的王六也是心中叫苦，原本調查清清楚楚，于老大那邊沒有水鬼，自己功夫也是橫行長江的存在。
沒想到忽然出現個女人，而且高手，高到自己速度力量都無法相比。
好在對方還有一個，行動遲緩，干脆追殺喬宇，拖住周瑩瑩再說。
他感覺到，身後的人對前面這個很關心，自己每次要扎到對方，身後的人就會竭盡全力撲擊。
這樣也好，消耗身後這女人體力，找機會反撲。
三個人在水中又迅速轉了幾圈，喬宇心中一動，忽然極速下沉，沉入深深水底，抱住一塊石頭，仰臉看著上方，一動不動。
江底比較陰暗，人和泥沙融在一起，一時分辨不出。
加上一動不動，沒了水流，也無法推斷動靜。
王六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停頓了一下，認真觀看。
還沒等他找到喬宇，周瑩瑩已經沖動近前，揮舞匕首扎向王六。
王六只好扭身應戰，雙方上下翻滾，匕首閃動。
喬宇在下方凝神觀看，先是只看到兩個身影，漸漸分辨清楚一些，兩個人身材都很細，但周瑩瑩頭發攏成馬尾，可以分辨出來。
兩個人就像兩條泥鰍，滑溜無比，一時分不出勝負，喬宇微微有點焦急，如果周瑩瑩出事，自己也得完。
平穩一下心神，喬宇微微上浮，看得更清晰一些，手中匕首攥緊，全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偷襲。
上方，兩個人交纏，雙腳踹向對方，水下當然沒有聲音，踫撞之下，雙方相對向後移動。
周瑩瑩向上，王六向下，恰好飄到喬宇眼前不遠處。
喬宇雙腳蹬水，迅速沖過去，王六來不及反應，強行扭身側移。
還是慢了一些，喬宇的匕首靠近他脖頸，只要一抹，就能一刀割喉。
喬宇打架凶狠，真正殺人的只有地下賭場那一次，那也是對方罪大惡極。
和王六不認識，雖然是廝殺，一下子取掉性命，還是下意識不忍，本能地手腕一偏，匕首扎進王六的肩膀。
忽然，王六身體一挺，不顧匕首的深入，手中匕首劃向喬宇喉嚨。
雙方幾乎貼身，喬宇躲無可躲，眼看著就要被劃破喉嚨，周瑩瑩箭一樣竄過來，身體穿過喬宇和王六之間，把喬宇擠得向後飄出。
王六的匕首在周瑩瑩肩胛劃出一道血口，同時，周瑩瑩手中匕首扎進王六的胸膛。
雙方靜止下來，過了一會，王六沒了動靜，
喬宇游過去，周瑩瑩拔出匕首，把王六按到水下，向喬宇做了個手勢，喬宇搬過石頭，揣進王六的衣服，讓他永遠留在水底。
江面上，于老大和姜亮都在盯著水面，江水沒有河水清澈，微微混濁。
但依舊可以看到，在雙方中間位置，翻起一捧血色，然後迅速擴散稀釋，消失不見。
雙方都屏住呼吸，瞪大眼，過了兩三分鐘，沒有看到人浮上來。
“老大，王六不會出事吧。”姜亮身邊，一位手下有點擔心。
“放屁。”姜亮哼了一聲︰“王六在水下以一敵十，怎麼會出事。”
“老大，你看，對面船上的人都離開了。”
另一位手下指著對面，姜亮放眼看過去，對面船上只有于老大一個人，其他人坐著小船，都上了岸。
“看到沒有，他們怕了，擔心船毀人亡，提前撤退了，老子贏了，從此以後，這段江面是我的。”
姜方大聲笑起來，笑得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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