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空間內
北宮玄衣的視線在對面的每一個人身上掠過。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他有些關系。
更準確的說，大部分都曾經是他的傀儡，在他的操控下幫助人類聯邦克服了發展中遇到的一個又一個難題。
“是本座成就了你們，給予了你們成為救世主的機會，如果沒有本座，你們就只能爛在泥里，你們為什麼一點都不懂得感恩呢！”
最後一句話，北宮玄衣幾乎是吼了出來。
站在對面的眾人面面相覷，面色皆是古怪到了極點。
最終還是一身白衣的李易揚站了出來，譏諷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只是拿我們當工具，為了避免人類聯邦走彎路影響你的計劃罷了，你不會真覺得自己是好人吧。
哪怕我們爛在泥里，又與你何干。”
北宮玄衣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軒轅帝一搶先一步開口了。
“北宮玄衣，你知道嗎，我曾經很害怕你，你就如同夢魘般將我的脖頸死死纏住，讓我連呼吸都很困難。
可是後來我發現，你似乎沒有那麼可怕，我也未必一定會輸。
我用來對付你的一切手段，都是從你的記憶中獲取的。
曾經有無數人告訴過你，知識就是力量，可惜你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呀。
哦，對，我忘了，你連道果都沒有，所以可能看不懂我的手段。”
軒轅帝一頓了頓，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尖銳的話。
“畢竟你是一個平庸無能的廢物。”
最後這句話徹底引爆了北宮玄衣的怒火。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相貌與他有四成相似的青年虛影。
“平庸，無能，你這種廢物居然是我弟弟，真是我此生最大的恥辱啊。”
這句話如同魔咒般不斷在他的耳邊回響。
“閉嘴，閉嘴，給我閉嘴！！！”
北宮玄衣爆發出如怒海驚濤般浩瀚而狂暴的血煞之氣，將前方的一眾惡念化身轟殺。
可是轉瞬間，這些惡念化身便再度凝聚。
“沒用的，這里是你的意念空間，我們都是寄托于你而存在的，只要你不死，只要你心中尚存一絲惡念，我們就不會消失。”
“混蛋！”
北宮玄衣暴跳如雷，瘋狂的催動血煞之氣將他們一遍一遍的轟殺。
不知重復了多少遍，他才終于停止了這無意義的舉動，痛苦的閉上了雙眸，喃喃道︰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很順利，明明我賭贏了呀，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踏踏踏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軒轅帝一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
“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激怒了我。
我本來都已經認命了，可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父親，他妨礙不了你的計劃，可你還是毫不猶豫的操控黑龍族士兵殺了他。
那一刻我就發誓，哪怕變成惡鬼，我也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北宮玄衣睜開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此刻的臉卻因為憤怒而猙獰無比。
“…你不會覺得自己贏了吧，軒轅帝一，你應該不會忘了吧，即使沒有我，還有大宇宙意志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人類聯邦。
沒有你，人類聯邦真的有能力抵抗它嗎。
呵，你拼盡全力，最終卻只能落得一個與我兩敗俱傷的結果……”
他原本是想嘲諷一波軒轅帝一，可是說著說著，他就再度沉默了。
因為兩敗俱傷對他來說，就是滿盤皆輸。
他輸給了這個自己看不上的低等文明，被軒轅帝一拴上鏈子，永遠的困在了這個宇宙。
“我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已經贏了，但我已經找好了後路，在你的記憶中，我曾發現了一項非常有意思的技術。
通過無數次的試錯，無數次的時空跳躍，我們人類聯邦終于將它研究了出來。”
北宮玄衣眉頭緊鎖，他腦海中的科學技術實在是太多了，大部分都沉睡在他的記憶海深處，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撈出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軒轅帝一所說的是什麼技術。
此時此刻，能夠被軒轅帝一特意提到，一定是一項很特別的技術。
突然，北宮玄衣想到了什麼，臉色極為難看地吐出三個字。
“破壁機。”
啪啪啪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陣掌聲就從北宮玄衣的對面傳來，少年們面帶笑意地為他鼓起了掌。
“看來你也沒有那麼蠢呀。”
軒轅帝一看著北宮玄衣逐漸扭曲的臉，自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即使你用破壁機打穿宇宙壁，逃往另外一個宇宙，你就能保證另外一個宇宙就是安全的嗎！
本座沒輸！本座沒輸！！！”
或許是發現自己連兩敗俱傷都沒有做到，北宮玄衣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軒轅帝一沒有再理會幾近發狂的北宮玄衣，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與誰說話。
“雛鷹如果一直活在雄鷹的庇護下，何時才能獨自展翅高飛呢。
往後的路，就只能交給後人來走了，相信後人的智慧吧。
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
自有後來人。”
……
現實世界
葉霜落本來打算去找北宮玄衣的，卻在飛行途中感知到了兩股熟悉的氣息。
于是他主動降落到地面上，見到了這兩股氣息的主人。
軒轅帝一的克隆體軒轅少宰和便宜表哥白秋畫。
既然軒轅少宰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那麼想必北宮玄衣已經被解決掉了。
這讓葉霜落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落落，你怎麼來了。”
白秋畫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勉強。
“我…”
葉霜落正準備隨便找個借口，一旁的軒轅少宰瞥了他一眼，直接說道︰
“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有話直說了。
天空之子，你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可以與我等一起前往坐標的所在地。”
“坐標？”
軒轅少宰點了點頭，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白秋畫就召喚出一個漂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微光的幽藍色正方體。
僅僅看了一眼，強大的感知就讓葉霜落接收到了大量亂七八糟的信息，讓他不得不挪開了視線。
白秋畫輕輕的嘆了口氣，目露追憶。
“這是少宰之前交給我的。
是一個未知宇宙的坐標，在宇宙壁最薄弱的地方，使用破壁機制造出一個可以離開這個宇宙的洞，然後我們人類聯邦一起逃往另外一個宇宙。”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番不得了的話，眼神中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場逃亡之路的名單上，從一開始就沒有摯友的名字。
葉霜落的目光落在“坐標”上，目光中滿是好奇。
他並不懷疑這個“坐標”的真偽，他就是比較好奇。
軒轅帝一是怎麼弄到這個坐標的。
難不成，又是從北宮玄衣的記憶中獲取的。
那個未知的宇宙安全嗎。
一系列疑問涌上心頭，又被葉霜落壓了下去。
最終，他的內心只剩下了一個問題。
“我跟著一同前往另外一個宇宙，不知道能不能獲得一個新成就。”
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了，因為就在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在整個宇宙響起。
“天空之子葉霜落，我是黑龍太子，說出你的名字，偉大的大宇宙母親會將你送到我的面前。
不要想著逃跑或者不來，否則大宇宙母親會讓遍布在宇宙各個地方的人類為你的決定買單。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不來，他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