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階迸發出照耀諸天的光芒，林潯的眉心帝紋徹底成型。
虛無神帝八重天！
最後的第九階，竟是一面映照本心的鏡子。
鏡中浮現的並非林潯，而是端坐在虛擬宇宙中的”林宇本體”。
那位身著現代服飾的父親正凝視著原始洪荒的投影，眼中滿是失望。
”你沉溺虛幻，辜負了我的期待。”
鏡中林宇的聲音冰冷刺骨。
這是最深的心魔劫，直指道心最脆弱處。
林潯的道體突然布滿裂紋，幾乎要當場崩解。
就在此時，他左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淚，右眼卻浮起笑意︰
”父親，您當年送我入洪荒時說過........”
”真與假，不過是一場問心局。”
鏡面應聲而碎！
林潯的道體在破碎中重組，每一塊碎片都映照著不同世界的倒影。
虛幻洪荒的經歷不再是心魔，而是化作最堅實的道基。
當他踏碎第九階時，黑洞徹底炸裂，虛無珠化為灰白帝冠加冕在他頭頂。
虛無神帝九重天，成！
洪荒世界降下血雨，那是天道在哀鳴。
林潯立于混沌海上空，左眼開天闢地，右眼萬物歸墟。只
需再進一步，便是虛無至尊境界。
虛無至尊同樣是分為九重天。
達到虛無至尊巔峰，自己便有了進入天驕爭奪戰的資格。
不過此時距離天驕爭奪戰不過只剩下數個時辰的時間。
林潯立于混沌海上空，灰白帝冠垂下的珠簾遮住了他凝重的目光。
左眼鴻蒙演化萬物，右眼歸墟吞噬天地，虛無神帝九重天的威壓讓整個洪荒世界都在微微震顫。
然而，他的心中卻沒有半分突破的喜悅。
”還不夠......”
他低聲喃喃，指尖輕觸眉心帝紋。
虛無至尊的境界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神山，橫亙在修行之路的盡頭。
距離天驕爭奪戰僅剩數個時辰，每一息都珍貴如萬載光陰。
”潯兒。”
後土娘娘的聲音穿透虛空而來，六道輪回盤在她掌心緩緩旋轉，灑下幽藍光輝。
”虛無至尊九重天，一重一劫難。你父親當年止步于第七重，便是因為......”
”因為心有不忍。”
林潯接過母親的話，目光掃過洪荒大地。
不周山遺址處，被他抽走祖脈後形成的巨大空洞正在吞噬周圍的山川；
幽冥血海因他突破時的波動蒸發大半，無數亡魂哀嚎著化為青煙。
這些都是突破必須付出的代價。
後土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嘆一聲，將一盞青銅古燈遞到他面前。
燈芯燃燒的不再是輪回之火，而是她剝離的一縷本命聖魂。
”帶上這個。若遇心魔劫，可護你靈台不滅。”
林潯接過古燈，指尖微微發顫。聖魂對聖人而言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母親，我......”
”不必多言。”
後土抬手輕撫他的發頂，如同幼時那般，
”你父親當年離開前說過，太初之道的終極，是"舍得"。”
她話音未落，身影已然消散，唯余古燈在林潯掌心靜靜燃燒。
林潯深吸一口氣，將古燈納入眉心。
灰白帝冠驟然亮起，十二萬九千六百道世界虛影在冠冕上流轉。他盤坐虛空，雙手結出太初印訣。
”虛無至尊境，給我開！”
轟！
混沌海突然沸騰，無數灰白氣流從海底噴涌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九重天闕。
每一重天闕都由純粹的本源之力構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第一重天闕轟然降臨，直接將林潯籠罩其中。
剎那間，他仿佛被拋入一片絕對虛無的空間。
沒有光，沒有聲音，甚至連時間的概念都不復存在。這是”無感之劫”，專門針對五感六識的考驗。
”雕蟲小技。”
林潯冷笑一聲，竟主動封閉所有感知。
眉心古燈微微一亮，讓他在絕對虛無中保持一絲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又或許是萬年，第一重天闕突然崩碎，化作精純的虛無之力涌入他的體內。
虛無至尊第一重天，成！
第二重天闕接踵而至。這次降臨的是”萬我劫”，無數個平行時空的”林潯”從虛空中走出。
有手持誅仙劍的通天弟子，有身化幽冥的魔道至尊，甚至還有淪為凡人的落魄書生。
”斬滅所有可能，方證唯一真我。”
冥冥中的道音響起，那些”林潯”同時出手，劍氣、魔光、乃至最普通的拳腳，都朝著中央的本體轟來。
林潯不躲不避，灰白帝冠垂下的珠簾無風自動。
他左眼金光大盛，右眼幽邃如淵，雙手在胸前虛劃，竟演化出一方微型混沌。
”皆為虛妄！”
混沌炸裂的沖擊波橫掃四方，所有”林潯”如泡沫般消散。
第二重天闕的獎勵是一枚”真我道種”，直接烙印在他的元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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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天闕的考驗更為詭異。
林潯剛踏入其中，就發現自己的修為在急速倒退。
虛無神帝九重天、八重天......轉眼間就跌落到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境界。
”返本歸源劫？”
林潯眉頭微皺，卻並不驚慌。
他內視丹田，發現那株道樹正在逆向生長，枝葉枯萎，果實凋零。就連眉心的帝紋都開始模糊。
就在修為即將跌破混元大羅時，他忽然福至心靈，抬手點向自己眉心。
”父親說過，太初之道的終極是"舍得"。”
指尖觸及帝紋的剎那，林潯竟主動崩碎了自己苦修而來的全部修為！
狂暴的能量在體內肆虐，道樹徹底枯萎，化作飛灰。
然而在這片”廢墟”中，一點灰白光芒始終不滅。
那是後土娘娘留下的本命聖魂。
”破而後立，方證至尊。”
林潯長嘯一聲，灰白光芒驟然暴漲。
枯萎的道樹根系處，一株新芽破土而出，轉瞬間長成參天巨樹。
新生的道樹通體灰白，枝葉間垂落的不是道果，而是一個個微型黑洞。
第三重天闕的獎勵隨之降臨。
一縷太初時代遺留的”原初虛無之氣”。
當林潯踏入第四重天闕時，整個洪荒世界突然劇烈震顫。
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徹底崩塌，鴻鈞道祖的造化玉碟碎成齏粉。
幽冥地府的輪回盤出現裂痕，就連不周山遺址都開始下沉。
這一劫，名為”因果反噬”。
林潯過去所有的行為，此刻都化作實質性的枷鎖纏繞而來。
最粗的一道鎖鏈來自混沌祖脈，上面沾滿了洪荒本源的血跡；
其次是虛幻洪荒中與朱顏的姻緣線，如今已成血色；
甚至還有他幼時誤傷的一只靈蝶，都化作縴細卻堅韌的絲線。
”了斷因果，方得自在。”
道音再響，林潯卻突然大笑︰
”荒謬！”
他一把抓住所有鎖鏈，竟將其盡數吞入腹中。
道樹上的黑洞瘋狂旋轉，將這些因果之力碾碎重組，化作養分滋養自身。
第四重天闕在轟鳴中崩塌，林潯的氣息再度暴漲，灰白帝冠上多出一道血色紋路。
第五重天闕降臨的方式格外殘酷。
青銅巨門突然從虛空砸落，門縫中滲出林宇本體的氣息。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潯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潯渾身一顫，這是最直擊心靈的一擊。
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嗎？
”你沉迷虛幻洪荒，錯失天驕戰機緣。如今強行突破，更讓洪荒本源受損......”
門後的聲音字字誅心，林潯的道心開始動搖，新生道樹出現裂痕。
就在此時，眉心古燈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後土娘娘的虛影自燈焰中走出，輕輕按住他的肩膀︰
”潯兒，你父親當年離開前，曾在輪回深處留下一句話......”
”真與假，存乎一心。”
林潯如遭雷擊，眼中迷茫盡散。
他猛然抬頭，左眼金光洞穿青銅巨門︰
”你不是我父親！”
一拳轟出，門扉應聲而碎。
第五重天闕的獎勵是一滴金色血液，正是林宇當年留下的本命精血。
第六重天闕的考驗簡單到極致......殺死後土娘娘的虛影。
”母子相殘，方證無情道。”
冥冥中的意志冰冷宣告。
林潯看著面前含笑的母親虛影，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淚。
但他沒有猶豫，灰白帝冠垂下一道光芒，將虛影徹底抹除。
”母親，我會帶父親回來。”
他輕聲承諾，第六重天闕隨之崩塌。
獎勵是一枚輪回道種，與之前的虛無道種相互纏繞，形成微妙平衡。
當第七重天闕降臨時，林潯終于明白父親當年為何止步于此。
這一劫名為”萬道同悲”。
洪荒世界的所有生靈，上至聖人，下至螻蟻，此刻都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們的痛苦化作實質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林潯。
這是眾生之劫，唯有承受整個世界的悲慟，才能突破。
”啊......”
林潯跪倒在虛空中，七竅流血。
他的道樹在悲慟沖擊下瘋狂搖曳，枝葉不斷脫落。
就連灰白帝冠都出現裂痕，似乎隨時會崩碎。
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時，體內突然響起林宇的聲音︰
”潯兒，記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林潯猛然睜眼，左眼金光化作冷酷的法則，右眼幽邃轉為無情的秩序。
他不再抵抗眾生悲慟，而是任由其沖刷道心，如同磐石經受海浪拍打。
第七重天闕終于崩塌，林潯的氣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灰白帝冠自動修復，冠冕上多了七顆星辰紋路。
然而，當他看向最後兩重天闕時，心中卻是一沉。
第八重天闕竟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考驗，也沒有任何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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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潯試探性地踏足其中，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他竟回到了穿越前的現代都市。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一切都那麼熟悉又陌生。
”這是......幻境？”
林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休閑裝，神識掃過卻發現體內毫無修為。
路邊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日期顯示他剛剛大學畢業。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冥冥中的道音帶著幾分戲謔，
”若這一切才是真實，洪荒只是你的臆想呢？”
林潯站在車水馬龍的現代都市街頭，四周的喧囂聲如潮水般涌來。
西裝革履的白領擦肩而過，咖啡廳里飄來拿鐵的香氣，遠處大廈的電子屏上正播放著最新科技產品的廣告。
”這就是第八重天闕的考驗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掌心沒有一絲修行的痕跡。
神識內視，丹田空空如也，那株通天徹地的道樹仿佛從未存在過。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母親發來的信息︰
”面試準備得怎麼樣？爸爸晚上回家吃飯。”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林潯如遭雷擊。
父親？
那個在洪荒世界以身化道，留下無數後手的林宇，在這個世界竟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不，不對......”
他猛然搖頭，眉心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灰白帝冠的感應！雖然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但那確實是虛無神帝的力量。
”真與假，存乎一心。”
後土娘娘的聲音在記憶深處回響。
林潯突然笑了，他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雲層，看到了更高處的存在。
”若這是幻境，那便破之；若是真實......”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沖向馬路中央。
刺耳的剎車聲中，一輛卡車迎面撞來。
”那就用最極端的方式驗證！”
劇痛襲來的瞬間，林潯的意識並沒有消散。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他看見自己的”尸體”躺在血泊中，周圍聚集起驚慌的人群。
但詭異的是，那些人的表情漸漸凝固，整個世界如同老舊的膠片開始褪色、龜裂。
”果然如此。”
林潯的元神從”尸體”中站起，灰白帝冠的虛影在頭頂浮現。他並指如劍，對著虛空一劃。
” 嚓！”
整個世界如同鏡面般破碎，露出第八重天闕的真實面貌︰
一片浩瀚的星海，每顆星辰都是一個可能的”林潯”的人生。
”以萬千可能性淬煉道心，好一個第八重天闕。”
林潯漫步星海，每踏出一步就有一顆星辰沒入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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