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慶東嗤笑,“她有何好見的,自她做出這些事來,我們早已不是朋友,沒有刀劍相向,已是很克制了。”
“走吧, 難不成你不想看未婚先孕的金拂雲?”
裴岸這話,涼意不少。
秦慶東來了興致,“你可是發現了些眉目?”
譬如,余成還在京城。
哪知,裴岸搖頭,“她月余不曾出現,想必是休養極好,我這番去,添添堵。”
喲呵!
這是裴季章?
不像啊。
秦慶東嬉笑, “你若是存著這等心思,那這熱鬧,我也是要去看看的。”
一路上,二人閑說旁事。
不多時,到了秦府,裴岸輕車熟路入門,下人們都識得,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老太太房前。
這會兒,丫鬟們也提著食盒魚貫而入。
秦夫人听得丫鬟們稟,趕緊迎到門前,“四郎,若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你看看,這腳剛進門,就趕上吃飯了。”
戲謔之言,惹來裴岸有一絲害羞。
“嫂子見笑了。”
“快些進來,你面皮薄,嫂子戲耍幾句,這臉上就白里透紅,倒是俊美得很。”
不說還好,一說更是鬧了個大紅臉。
屋里頭老夫人早听得動靜,連忙招呼,“老大家的,快些叫四郎進來,你知他是個斯文人,偏還打趣。”
裴岸入門,到老太太跟前,欲要磕頭。
老太太跟緊扶住他,“與你媳婦一個樣子,忙了一日公務,也是辛苦,這會兒要用飯了,你與四郎去換下官袍,今兒好生同姨媽多吃幾杯酒。”
裴岸當然是點頭,欲要離去之前,看了看坐在老夫人旁側,從頭到尾不言不語的宋觀舟。
今兒的她,穿得明艷動人。
正紅的錦緞帶袖褙子,鵝黃的百褶裙, 也少有的梳了高髻,昝釵步搖, 比平日也隆重許多。
整個人,只是坐在旁側,也十分奪目。
他欲要同宋觀舟多說兩句,但宋觀舟恰到好處,低垂眉眼,甚是溫婉。
眾人皆在,也不好得多言。
只得同秦慶東退了出來,剛走到屏風處,就遇到從外進來的燕夫人,裴岸大驚,“二嫂,你何時來的,可是與燕二哥一起?”
說完,就要抬頭尋人。
燕夫人掩口淺笑,“相公不曾過來,是我領著孩兒們,來給姑母拜年請安。”
這——
裴岸趕緊行禮問安,欲要多問,又被秦慶東催促,“二嫂,我先陪著季章去換下官袍,一會子來了,再敘舊不遲。”
“好。”
燕夫人含笑目送,回到內屋,直接開懷笑道,“老太太,大嫂,從前我瞧著四郎這樣貌頂頂的好,還想著會配個何樣的夫人,想破腦袋,也覺得能配個容貌相當,才情比肩的,只怕是難。”
老太太搖頭,摟著宋觀舟笑道。
“莫說是你,就是大伙兒都沒想到,大學士生了個這麼好的閨女。”
燕夫人走到跟前,嘖嘖稱贊。
“見到觀舟時,我也生了嘀咕,都是爹娘生的,都是五谷雜糧養大的,怎地我像個曬干水的干癟柿子,瞧瞧觀舟,如花似玉、貌比天仙。”
一番話,又引來眾人發笑。
文令歡上前挽著燕夫人,“嫂子這般圓潤,好端端的福氣,哪里是泌干水的柿子,你瞧瞧我,才是竹竿打頭瘦子一個。”
“你呀!”
燕夫人從前與文令歡也見過幾次,而今知她同秦慶東定了親事,更加親近。
“吃的沒見你少,偏是不長肉。”
旁側秦夫人嘆道,“快莫要說這個了,我這臘月里,腰身又肥碩了好幾分,秋日才做的新衣,而今都穿不上了。”
嬉笑之聲,在屋子里蕩漾起來。
宋觀舟比平日少言寡語,她乖巧坐在秦老夫人旁側,看著這和諧的一幕。
其實秦府的主子們,比公府還少。
但這里卻溫暖不少。
宋觀舟雙目含情,笑意盈盈看著秦夫人與燕夫人,同兩個未曾出嫁的姑娘說笑。
老夫人似是覺察到她的沉默,側首看來,“好孩子,與你嫂子們說說話,莫要生分了。”
宋觀舟軟軟靠在她肩頭,“我同姨媽坐著就好,看著嫂子妹妹們說笑,也很歡喜。”
這——
老夫人伸手觸踫觀舟額頭,見不曾有滾燙,才放了心下來,“可不能著了涼,大正月的,一月平安,一年才順遂。”
宋觀舟在她肩頭呢喃,“老太太,可記得我母親呢?”
啊!
秦老夫人听得這話,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思念亡母了。
“怎地不記得?那般溫婉的一個人,與你父親舉案齊眉,從少時夫妻,就一直恩愛,好孩子啊,京城當時多少人艷羨你的母親。”
尤其是同輩之人,大多在後宅里困頓難安。
可大學士夫人許氏,也就是宋觀舟的母親,從沒這些煩惱,即便生養艱難, 宋大學生也不曾為難過,更別說納妾收房。
那是宋問棋,翰林院的大學士啊。
多少名門閨秀,欲要踏進他的門檻,奈何宋大學士不為所動,帶著養子,守著身子不大好的妻子,即便後來沒有宋觀舟, 一家人也是這麼過下來的。
奈何啊,蒼天紅了眼,全收走了。
秦老夫人也不避諱,同宋觀舟說了許多,再問宋觀舟時,她面上浮現出一絲失落。
“父母寵愛,才讓我那般的執拗,後頭母親病重,為了不耽誤我的親事,才在十五歲,匆匆忙忙嫁到四郎屋里。”
人生啊,好多事兒真是難以預測。
而今回頭來看,她與金拂雲說是截然不同之人,可命運有時給她們的又是大差不差的慘狀。
她出嫁之後,沒幾日,母親就沒了。
而金拂雲,雖說要成親了,可這等喜事還不如喪事體面,個中滋味,旁人未知,宋觀舟這個她痛恨的對手,卻能品鑒幾分。
所以,她知道金拂雲不會像尋常女子那般,弱不禁風,也有基本的禮義廉恥。
沒準兒外界辱罵聲大,就尋死覓活的。
金拂雲不是這般脆弱之人,她心中有對裴岸的執念,對自己的滔天恨意,她是誓死要守衛原著劇情的中流砥柱——
斷不會輕易去死!
說來,明日里出殯,若不……,她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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