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跑了好幾個地兒,最後連世子房里都去了,剛到門口,差點撞到楚姑姑。
“死小子,大過年的走路這般沖,撞到主子如何是好?”
阿魯撓頭,“姑姑,我們四公子可在世子這里?”
“不在不在!”
楚姑姑很是不耐,這院子里都亂開花了,誰看到四公子啊!
她著急忙慌,往高氏房里去, 早間世子夫人一推,高氏越發的疼痛起來,听說有些見血。
這一胎本就不穩……
楚姑姑都不敢想,若是有個閃失,得寵的高氏與世子,會怎地來找自家夫人算賬。
哎!
夫人啊,您怎地就這般的……愛闖禍?
楚姑姑不耐煩的打發了阿魯,阿魯也是一頭霧水,往正賢閣去,小丫鬟香果穿得跟個送財童女,立在門口,看到阿魯就咧開小嘴,脆生生喊了聲“阿魯哥哥過年好”。
阿魯從懷里摸出個小香囊,“喏,小丫頭,拿著銀錢,得空請嬤嬤們給你買點好吃的零嘴兒。”
“多謝阿魯哥哥。”
“大冷天的,你在外頭作甚,可看到四公子了?”
香果搖頭,“四公子不曾來過。”
咦!
表公子院落里不見, 大少夫人也不曾見到,世子房中沒有,這老爺跟前……,也不在?
奇了怪了。
阿魯像個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走了能走的地兒,也不曾尋到,灰溜溜的回到韶華苑。
“冬姐,四公子不曾尋到,我連郡王爺歇息的院落,都上前去問了一番,不曾見到。”
咦?
忍冬揉了揉眼楮,適才還在屋中打盹,本還不精神,一听這話,倒是清大半。
“四公子出門去了?”
阿魯嘆了口氣,“我倒是也沒問,冬姐,你心疼心疼我吧,實在困得受不住了。四公子也不是小孩子,斷然不會有事兒。”
這倒是。
忍冬擺了擺手,“你睡去吧,只是別睡得太死,沒準兒一會子還得去請郡王妃回來。”
阿魯不解,“這不是世子的事兒麼?”
世子——
忍冬張了張嘴,看著跑了一圈的阿魯,也沒打探到信兒,就知這事兒被瞞得死死的。
故而也不說破,“都是郡王妃的兄弟,若是一起去更好。”
直到晌午過後,裴漸差使裴海到韶華苑,特請裴岸去接裴秋芸娘仨回來。
宋觀舟還在熟睡,忍冬搓了搓手,“海叔,您也不曾見到四公子嗎?今兒一早從韶華苑出去,就不曾回來。”
“哪里去了?”
忍冬搖頭,“我等也不知,府里幾房里都尋了,不曾見到四公子。”
裴海只覺頭大,“這……,再去尋就是。”
說完,招呼韶華苑得空的人幫襯,但韶華苑人也不多, 壯姑、孟嫂、蝶舞蝶衣都被齊悅娘借過去搭把手,這會兒就剩忍冬同荷花、兩個小丫鬟。
“阿魯呢?”
“怕是還在睡著。”
裴海嘆氣,“快去叫醒,今兒是多呢。”
問門房,“可見過四公子出門?”
“不曾,四公子早前與少夫人一起入門,不曾出過門。”
正門問了,再去廚上旁側的角門,這里平日都不開,只是早間送菜的,亦或是府上的丫鬟婆子們,要出去的,就從這里。
無人把守。
但一問來,都說不曾見到四公子。
哎喲!
好端端的,人呢?
才要說出去尋,臨山跑過來,“海叔, 四公子在燕來堂睡著了。”
“燕來堂?”
莫說裴海疑惑,就是忍冬也皺眉,“燕來堂好些時日不曾住過人,這等陰冷的天氣,沒個炭盆子的,如何使得?”
眾人到了燕來堂,裴岸早已醒過來。
“四公子,這里冷冰冰的, 不成樣子,您怎地過來這里歇息,也不與奴說一聲。”
好歹置辦兩個炭盆子啊。
裴岸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裴海進來,看著這樣的四公子,有些疑惑,但還是不影響正事。
“四公子,世子身子不適,老爺說讓您同屬下一起去郡王別苑,請郡王妃回來。”
“二哥怎地了?”
剛開口,濃重的鼻音再度卷土重來,一听就知是涼著了,忍冬連忙出來,喊阿魯去端個炭盆子過來。
未等吩咐完,裴岸已走了出來。
“海叔稍待片刻,容我回韶華苑換身衣物。”裴岸剛走下台階,忽地又回頭,指著 忍冬,“我這風寒嚴重了些,就不擾你們少夫人,你一會兒差人來燕來堂收拾好,我這幾日住這邊。”
哎喲!
這是鬧大別扭了!
可是不得啊。
忍冬賠著笑,“四公子,您掛心少夫人,怕惹她也染了風寒,可少夫人嬌弱,離了你總是睡不好,若不然就不搬過來了。”
哪知裴岸不容拒絕,眼神一冷,“而今我是使不得你們了,罷了,海叔,你另外送兩個丫鬟到燕來堂吧。”
這——
裴海有些不知如何應答了, 還是忍冬立時反應過來 ,“四公子,奴馬上差人來辦,夜里也把蝶舞兩姐妹差遣過來,給您守夜。”
“不用。”
裴岸冷著臉,強忍身子的不適,往韶華苑走去。
忍冬本身想差阿魯提前到韶華苑給少夫人報個信,可裴岸好似知曉她的打算幾度回眸,眼神凌厲, 嚇得忍冬壓根兒不敢多言。
果不其然,入了韶華苑的院門,院落依然靜悄悄。
黑著臉的裴岸推門進了正房,未等忍冬跟上,啪的一聲,房門重重關上。
哎喲!
四公子這脾氣,真是不小啊。
興許是兩口子小半年不曾拌嘴吵架倒是讓忍冬有了錯覺,覺得四公子一直這麼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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