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指指點點, 賀疆罵罵咧咧。
鎮國公府的世子帶人沖了進來,吼得震天響,“哪里是我家的弟妹,天殺的死丫頭,喊我家弟妹名諱,實則是你家大姑娘偷漢子!”
裴辰這混賬,聲音洪亮,震耳欲聾,幾乎要把映雪閣的房頂掀開了。
湊在外頭的女眷,也紛紛入內。
原本給宋觀舟準備的貴夫人們,成了她金拂雲死路上的送行者。
白芍和石娘給金拂雲梳發時,她眼眸呆滯,白芍看著鏡子里的大姑娘,面上冷笑,“大姑娘,今兒要去見您心心念念的四郎,怎地不高興?”
“白芍,你渾說什麼,滾下去!”
石娘撐起面來,呵斥起她。
石娘從前是郡主跟前得力的嬤嬤,可這會兒白芍也不怕她,“你這老婆子,真是沒半分的能耐,郡主尸骨未寒,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安身立命的新主子!”
可這新主子,心狠手辣呢!
“白芍,你只是個奴婢!”
石娘氣得心肝疼,欲要攆了她出去,可白芍偏偏不走,只看著鏡子里的金拂雲,“大姑娘,今兒奴還得伺候著您去鎮國公府磕頭謝罪呢。”
金拂雲眼眸黯淡,看著銅鏡里的丫鬟,也是癲狂那般。
“我活著一日,也是主子,你活三生,還是奴。”她言語冷淡,聲音好似是從黃泉路上傳來,讓人莫名 得慌。
白芍微微皺眉,“大姑娘,奴可不信這些三生四世,但信一條,白草定然會朝取她性命的狗賊索命呢。”
金拂雲面上毫無波瀾,“死了就是死了,白芍,你想的有點多,她與人私奔未果,還丟了小命,你再是不願接受,也改不了她已到我母親跟前伺候的事實。”
白芍听得這話,笑了起來,她趴在金拂雲耳邊,低聲說道,“大姑娘,您夜里真不會做噩夢嗎?”
她篤定,就是金拂雲差人推了白草掉下枯井,頭朝下直接踫到井底卵石上頭,一命嗚呼。
白芍狂傲不敬,卻無人呵斥。
除了石娘這等同樣的奴僕,說來跟沒說一樣,金拂雲定定看著她,“今日不用你。”
白芍搖頭,“大姑娘,到如今您也說了不算。”
石娘氣急,“姑娘已是不容易,你這賤婢,莫不是要給大姑娘添堵?”
白芍抬眸,身為丫鬟,雖然容貌不顯,但這會子起了狠意,倒讓人有些害怕。
“石娘,青三姑都不敢沾惹大姑娘,乖巧的去靈堂給郡主守靈,您逞那般的能耐?”
“混賬賤婢,我今兒這把老骨頭,不要就是……與你拼了!”說完,扯著白芍的發髻,就廝打起來。
可石娘哪里是白芍的對手!
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老虔婆壓在身下,整個人馬上騎上去,兩只手左右開弓,對著石娘的老臉,啪啪啪的,像是打面團那般,快速抽了幾十個巴掌。
“住手!白芍——”
金拂雲氣急,起身去拉扯,可白芍直接抬手,掀開了她,“奴手勁兒大,大姑娘金貴得很,少來沾惹。”
說完,手下動作不停,打得石娘口鼻來血,疼得說不出話。
整個人掙扎不了,最後只能像條死魚,躺在地上,任由白芍抽嘴巴子!
“來人!”
金拂雲扶著妝台起身,高呼其他屋外的僕從,不多時,幾個人破門而入,“大姑娘,怎地了?”
“快些來拉開這瘋丫頭!”
首當其沖的是石娘的佷女翠兒,她直接撲上去,要壓住白芍,可白芍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丫鬟,眼見她撲來,嗖的起身,讓翠兒撲了個空,反倒是砸在姑母身上。
“你……,你這賤婢!”
白芍打得爽了,轉頭看向金拂雲,“大姑娘,繼續梳妝吧,今兒您素淨些,但素白的孝衣是穿不得,否則裴家哪里讓您進門呢!”
“賤蹄子!”
金拂雲冷眼看著白芍,忽地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白芍眼疾手快,直接歪頭後退半步,身形極快的躲了過去。
“大姑娘,如若您今兒再把這客院給燒了,明日就得到將軍書房去住了——”
眼瞧著金拂雲單手拿起龜鶴銅燭台,就要向著白芍砸了過去,白芍冷笑不已,甚是囂張的挑釁起來。
金拂雲冷冷看向她,一言不發。
白芍倒是上前半步,雙手從金拂雲的手中欲要取走燭台時,金拂雲惡狠狠盯著她,手上卻不松開。
“大姑娘,體面點。”
白芍輕笑,一個丫鬟,她倒是敢!
“你不過是個下人,生殺大權還在主子手上,白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嘁!
白芍仿佛听的是天書,她點點頭,似笑非笑,“是啊,大姑娘,奴姊妹二人就是婢子,是生是死,由著主子去編排,如今我妹子死在映雪閣外頭的枯井里,只怕奴也是短命之人,既如此,大姑娘不如也把奴弄死得了。”
瘋了!
都瘋了!
一個個的,金拂雲轉頭,不想與白芍對視,白芍卻像狗皮膏藥,撕都撕不掉,“大姑娘,外頭天快亮了,一會子還要去給郡主磕頭,您這一日日的,親娘的靈都不哭,倒是心大。”
“啪!”
白芍剛講完, 面上忽地就挨了重重一下,這冷不丁的一下,打得她都有些懵了。
“你——”
“我怎地,打不得你!?”
金拂雲高抬下巴,“莫要以為在我跟前耀武揚威,就那般的能干了。我而今落魄,宮中都不沒取我性命,你不過是個死契丫鬟,真以為虎落平陽被犬欺!”
白芍輕撫被打的臉頰,喃喃道,“奴是個任由打發的丫鬟,但也要好好活著,看著大姑娘如何遭報應!”
“白芍!”
屋外,蔣氏听不下去,這一屋子亂糟糟的,主僕都沒點樣子,成何體統!
她立在門外寒風之中,披麻戴孝,幾乎擋不住寒意。
听得這一耳朵,幾乎听不下去。
推門而入,丫鬟們拉著石娘,哭的哭,罵的罵,金拂雲身為主子,卻與白芍對立而站,一個沒有奴婢的恭敬,一個沒有主子的體面。
兩人好似市井處的婦人,一言不合,欲要拉扯著頭發打一架。
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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