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只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深更半夜,又冷又困, 還坐在個娘們唧唧的男人床榻上,任由宋幼安叉著腿,像生產的大青蛙那般,咬著巾帕靠在牆壁,一副任人凌辱的賤樣。
自己看這惡心的畫面不說,還得罵罵咧咧給他清理創面。
真的!
臨山這會兒恨不得去死!
一邊擦,一邊起雞皮疙瘩,他手上力氣重,那小子又皮薄肉嫩,吃不住痛。
幾下子的擦拭,宋幼安還是忍不住疼得滿頭大汗,嗚咽出聲。
隔壁又傳來砰砰砰三聲!
“死不要臉的, 大晚上發騷,再吵得爺爺睡不著,今兒下了你們的腿腳!”
臨山……
你他娘的倒是來試試!
宋幼安也覺得自己沒臉見臨山了,眼前男人,不止看過他的 ,而今連前頭也看過——
想到這里,他羞愧難當。
整個上藥過程,緊閉雙眼, 不敢看眼前男人多一眼。
次日一大早,宋幼安惴惴不安,早早起來,還叫了粥菜,可臨山依然倒頭大睡。
直到中午,方才悠悠然起來,用了午飯,臨行之前,有丟給宋幼安兩條寬布帶子。
“這……”
宋幼安不解。
“自己擦藥,再用這個纏在腿根處,纏緊一點,到了晚上下榻旅店時,你再拆開來!”
原來是為了他才歇了半日。
宋幼安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他自家中獲罪,沒入教坊司之後,在那女子為主的地方,能活著都是靠自己的本事。
任何一分的好,都是他費盡心力討好得來。
隨著年歲長大,更是知曉如何算計,方才能得到更多。
眼前男人, 自己分明同旁人合謀,差點害了他主子,可卻還是兩次三番救了自己。
上次,惹得賀疆惱怒,他諱疾忌醫, 上的痛苦,自己個咬牙忍著。
差點就腸穿肚爛,一命嗚呼。
也是眼前瞧著粗鄙凶狠的男人, 請來了大夫,不辭辛勞,給他上藥……
而今也是。
宋幼安眼窩子一熱,欲要落淚。
臨山再是忍不住,抬手就給了這廝肩頭重重一巴掌,“我再說一遍,你從前魅惑男人的那些個能耐,給老子收起來!”
宋幼安踉蹌幾步,扶著肩頭,“大哥,我不曾對你有非分之想。”
“你痴心妄想!”
宋幼安……我真的沒這個想法!
再上路,宋幼安也沒之前那麼沉默,少了太多戒備,直到再尋了個客棧時,他也知趣,叫來了大魚大肉,尋到臨山房間,“大哥,多謝你一路看顧,天氣寒冷,在下略備薄酒,吃一盞暖暖身子。”
臨山抬眼,哼笑道,“我吃可以,你就免了。”
宋幼安微愣,“大哥,愚弟雖說不勝酒力,但也能陪上一二盞。”
“你腿根還爛肉,吃酒耽誤事兒。”
——好……吧!
連日奔波,二人都甚是疲憊,只是臨山過慣了這種苦日子,倒也還算好,吃兩口溫酒,疲倦也一掃而空。
倒是宋幼安,平日里除了賀疆給他點罪受,吃穿住行上頭,也是金貴。
這等行路,他幾乎吃不好,睡不好。
稍微咽下點東西,馬背上顛簸幾十里,早嘔得干淨,本來就不胖的宋幼安,肉眼可見的清減了一大圈。
二人吃喝起來,難免會閑談。
宋幼安問及幼弟,臨山斜睨他一眼,“到了你就知曉,四公子不是你心中那等出爾反爾之人,此番你親眼瞧見,且看你還如何污蔑!”
“大哥……,那女子說得頭頭是道,又抓到我與疆郎的事兒,她威逼利誘,我瞧著幼弟貼身之物,難免慌了神。”
“哼!”
臨山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雖說你們這等人,心里頭也沒個干淨的地兒,可我家夫人……,不曾的罪過你。”
宋幼安滿臉羞紅,低垂著頭顱。
好一會兒才抬起來,“大哥,我也迷途知返,就是因我在意姐——,重視夫人,方才不敢胡亂打探,一來怕給夫人惹上麻煩,二來……,我也怕自己心生卑賤之心,不敢再見夫人。”
臨山似笑非笑,“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宋幼安苦笑, “自知雲泥有別,不敢妄想攀附,可夫人平易見人,只瞧得見我好的地兒……”
“夫人心底純善,听得四公子說來,旁人去聖上壽宴上,只覺規矩多,時辰長,雖說是隆恩浩蕩才得見那等場面,可真是回到家,無不是覺得辛勞謹慎。唯有我們夫人,最是喜歡那壽宴上頭的歌舞唱曲,對你連聲夸贊——”
宋幼安越听越是沒臉,頭都快垂到地上。
“是我對不住四公子、對不住夫人。”
臨山深深瞧了他一眼,似做無意,“倒是你,旁人想要摘開那郡王爺,偏你上桿子舍不得,真是情深義重,動了凡心?”
教坊司的人有心嗎?
不該有的。
宋幼安听來,面色凝重,好一會兒, 先是搖頭,方才又點了點頭,“如若說無情,那也並非如此,自小我就被京城好些個喜好孌童的達官顯貴盯上,說來,我都已是罪不可恕的亂臣之後,哪里還有得選,郡王看上我,免了我被旁人糟踐,就這點情意,我宋幼安……,死也不敢忘卻。”
臨山挑眉,“他待你,並不好。”
“大哥,何來的算得好,又不算好呢?”
宋幼安終于抬頭,面上全是蒼白笑意,臨山蹙眉,“動輒打罵,這……,算不得好吧。”
“大哥,這于我而言,已算得是好的。”
似乎有了看過光 的緣由,吃到後頭,宋幼安敞開心扉,說了好些個臨山不曾知曉的秘聞,一听得京城之中,也有幾個道貌岸然的老先生,私下竟是這麼齷齪。
臨山听來,嘆為觀止。
“竟是這般殘酷, 以我想來,最多就是青樓女子那般苦命罷了。”
宋幼安緩緩搖頭,“恐是要艱難更多。”
臨山抬眸,“……譬如?”
“疆郎沒有實權,身份尷尬,雖說其母親貴為大長公主,可終究父系是異族人,他要在京城做個名副其實的郡王,並不容易。”
臨山順著話問,“可雍郡王寵愛你多年,京城上下,竟是鮮少有人知曉,這點能耐,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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