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喜這下徹底不敢言語,咽了滿腹欲要勸說之詞。
金七側首,看向盼喜,“好姑娘,你是從京城來的,看的听的都比我多,你倒是要幫襯著我。”
“七姑娘,大隆律法,不容妾侍扶正,姑娘若是真走上這條路,一輩子都要被主母壓著起不來,可千萬要三思。”
金七閉目,“這些我都知曉,左右我成不了能耐點的正頭娘子,也就只能往富貴豪門之中鑽去。”
說到這里,慢慢睜開眼眸,定定看向盼喜。
“你在大姐跟前伺候,她不能生養的事兒,你最為清楚。”
盼喜低垂頭顱,緩緩搖了兩下,“七姑娘,大姑娘也不曾嫁人,大夫只說身子虛寒不受補,將來宮室較旁人難孕,僅此而已。”
“大夫這般說來,我也差人打听,十有八九是生不了。”
想到這里,金七一把抓住盼喜的手,“好姑娘,你好生想想,那可不是尋常府邸的姨娘,乃雍郡王的府邸,何況——,你也說了,雍郡王一表人才,是個儒雅且有學識之人。”
“姑娘……”
盼喜嘆道,怎地金家的人,都這麼執拗。
大姑娘恨不得馬上殺了宋氏,嫁入韶華苑,結果落得名聲盡毀,而今的七姑娘,又覺得雍郡王好。
好嗎?
如若是旁的丫鬟,听得郡王府三字,必然兩眼發光,天底下幾個郡王府啊,那可是皇室宗親,手中隨便漏點兒芝麻出來,也夠尋常百姓嚼個一年半載的。
潑天的富貴啊!
可盼喜不這般想,從前跟著金拂雲,她耳濡目染听得金拂雲說過太多,這賀疆瞧著是個郡王的位份,其實內里空虛,不曾有封地,只是每年從皇家領用府邸開支。
比尋常人來講,自是富貴的。
可在金拂雲眼中,她在溧陽做買賣,呼風喚雨,郡王府那點稀碎的銀錢,她壓根兒不看在眼里。
兼之,賀疆不上進。
朝堂之上,領了個虛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至于別的能耐,一概全無。
一個空殼子郡王府,誰樂意嫁誰嫁!
但金七斷然是不這麼認為,“郡王府就在京城,靠著聖上,若得個一兒半女,也是郡王府的獨苗,莫說這輩子不愁,就是三輩子往後,也是皇室宗親啊。”
盼喜哪里敢再多勸說,由著金七暢想起來,只是瞧著金七說得雍郡王府好似都是她囊中之物時,盼喜再忍不住,提點道“姑娘,郡王拒了媵妾之事兒,恐怕以後再議,也是艱難的。”
“大姐姐名聲壞了,這親事雖說在伯父周旋之下,勉強保住,但天下哪個男人能容此事,只怕早已得了郡王厭棄——”
盼喜搖首,“姑娘,大姑娘出事之後,郡王倒是拜訪過郡主府,與大公子說笑如常……”
“面上之事罷了。”
金七攔住盼喜勸說之言,“我這身子,哪怕伯父再寵愛,也不可能給我尋個如意的人家,即是如此,我還不如自個兒長點能耐,替伯父分憂。”
盼喜……你小看大姑娘了!
好一會兒,金七看盼喜一直沉默,面上馬上換了副可憐的表情,拉過盼喜的手,輕輕搖晃起來,“好姐姐,蒼天保佑姐姐能到我跟前來伺候,何必還與我見外,伯父提過這賀金兩家的聯姻勢在必得,如若姐姐不能生養,這聯姻還有何意義?”
“姑娘……,大姑娘從前待您……,好嗎?”
這——
金七收回素手玉指,撩撥了耳際兩根碎發,別在玲瓏玉耳之後,方才正色道,“不好。”
盼喜面生擔憂,“姑娘救了奴的性命,奴自是難忘這大恩大德,可姑娘听奴一句勸,大姑娘既是與姑娘有過節,往後還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長年累月,姑娘也沒得個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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