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可真正是個好機會啊……
金拂雲唇邊噙著一絲笑意,慢慢入睡,夢里,她回到了第一世,身旁站著良婿裴四,一如既往豐神俊朗溫潤儒雅,二人立在公府蓮池畔,看著荷葉田田荷花婷婷。
這等美好的時光,熬過那麼多的歲月,金拂雲依然無法忘記。
再努力一次吧!
相公!千山萬水之中,我看著你一次次的迷路,這般讓妾身好生心痛,你不該沉迷于女色之中,應立一番事業才是正途!
裴家,會走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四郎,你怎地這般糊涂?與秦家越發的親近,與宋氏也恩愛起來,這是錯誤行徑!
秦家要倒的!
太子心中並無太子妃,劉康也是個短命夭折的,裴公爺再難翻身,如今身子骨正好的聖上,連甲子年都活不到——
四郎!
你不該走錯道路,因我心中愛你,被你如此中傷,卻依然放不下你。
這般想來,我恨自己放不開,卻又忍不住對你的眷戀。
有了新的打算,金拂雲沉迷在第一世夫妻恩愛之中,難以自拔,除卻沒有孩子,她過得毫無遺憾。
真讓人舍不得醒來啊……
未到黎明破曉,裴岸已醒來,他剛從衾被之下伸出手來,就感覺一陣寒意。
咳嗽兩聲,響起了蝶衣的聲音。
“四公子,可是要起來了?”
裴岸嗯了一聲,不多時,內屋燃了燭火,登時亮了起來,瞧著蝶衣帶著荷花輕手輕腳入內,裴岸這才翻身坐起。
“四公子,今兒多穿點衣物,下雪了。”
原來如此。
裴岸轉身,看向翻身朝牆再度睡去的宋觀舟,唇角上揚,浮出一絲笑意,“一會子早早的燃個炭盆子進來,你們少夫人身子弱,可受不得涼。”
“您放心吧,四公子。”
蝶衣瞧著四公子滿眼都是對少夫人的關切,抿唇輕笑,“四公子,奴伺候您更衣吧。”
待宋觀舟醒來,帶著一身涼意,推窗看去,“……何時下的雪?”韶華苑的瓦上地上,都白茫茫一片。
忍冬端著熱水入內,後頭跟著蝶舞和慶菲慶芳兩個小丫頭。
“怕是半夜就下了,四公子上值時,還不曾堆起來,這才個把時辰,竟是堆起來了。”
真冷。
宋觀舟雙手放在唇邊,哈了口白氣。
“該吃點熱乎的墊吧墊吧。”
“少夫人放心,表姑娘今早差喜樂上門來說,今兒到她屋里吃熱鍋子。”
宋觀舟听來,歪頭看向忍冬,“怎地想著在她屋子里?”
“這兩日表少夫人的身子愈發的沉,兼之下了雪,到韶華苑也好,擴月齋去也罷,都有些不方便。故而表姑娘才說,在她屋子里吃好了。”
宋觀舟听來,微微頷首。
“這府上多日不見喜事兒,就等著表嫂肚子里的寶寶落地,忍冬,與你悄聲說一句,我盼著是個姐兒。”
忍冬掩嘴笑道,“表少夫人也多次這般說來,哥兒頑皮,她說將來多有個姐兒的,走親串戚才有個去處。”
宋觀舟輕嘆,“本來二哥家的姐兒也該惹人疼愛,可惜孩子出來的早,身子總是不怎地好,說來,我也就見過兩次。”
巧姨娘帶孩子也極為用心,奈何孩子底子差,輕易也不敢帶出來見人。
忍冬邊服侍宋觀舟洗漱,邊笑道,“原以為少夫人只喜哥兒呢……”
“不分男女,乖巧的我都喜歡。”
宋觀舟洗漱之後,拿過忍冬手上的巾帕,擦了臉上的水漬,“若是像郡王妃家的姑娘,我也不喜。”
唉!
提到裴秋芸的女兒,忍冬忍不住蹙眉,“白費了少夫人您一片心意。”
宋觀舟搖頭,“罷了,都是要議親的姑娘,心中明白著呢,利益得失,盤算得比尋常成人都明白。”
忍冬嘟著嘴,“幸得這兩日四公子護著您,不然昨兒大少夫人、世子夫人還帶著二姑娘往郡王府去了,也少不得您也去,到她跟前,以她那記仇的性子,指不定又出些個ど蛾子。”
宋觀舟听來,莞爾一笑。
“罷了,互不往來也好,否則瞧著她我也頭疼。”
待宋觀舟做到妝台跟前,忍冬讓兩個小丫鬟幫著一起給宋觀舟梳發,“少夫人,今兒還是編辮子?”
宋觀舟輕嘆,“只到姐姐那里,也不去父親跟前請安,就梳辮子吧。”
發髻拉拽得頭皮疼。
“對了,表公子今兒不能來了,說是同窗相邀前去郊野一個什麼山莊吃茶,適才來稟的。”
嗷!
宋觀舟仰天長嘆,“都怪蕭蒼這混賬,給我生了那般多的事兒。”來一趟除卻對賬之外,誰能想他前腳才走,又送來一車賬冊,說是新賬。
蕭晉送進來時,宋觀舟滿臉無語。
“晉叔,您去了又返,為的這一著啊?”
蕭晉含笑,“也是少夫人能干,大老爺與三老爺最為信任您,這才讓下頭人送來。”
順道,又討了個宋觀舟的主意。
一番長談,宋觀舟捂著腦袋,“晉叔,我能算賬,但這到底能不能賺錢,我給的只是建議。”
蕭晉啞然失笑,“少夫人莫要謙遜,您給五公子的文書里頭,屬下也細細拜讀,若說您都不懂,這天下又有幾人能說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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