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娘四處張望,嘆了口氣。
“這天兒也不算冷,外頭坐會兒,今日艷陽高照,多穿件衣物就行。”
說完,差使蘭香與霜月,在院中一處桂花樹下,擺了交椅高幾,置了茶水點心果子的,攜著蕭引秀往外走去。
起初,蕭引秀也不樂意。
“嫂子,我們屋里說話就是,而今我也不願意出門去。”
齊悅娘輕哼,“你若是這般個悶著自己,哪里能好得起來,我瞧著你這氣色,比老四家的還差。”
楚姑姑取來春秋披襖,在齊悅娘幫襯下,伺候著蕭引秀穿上。
她倒是也梳妝打扮了,可再是如何描眉畫紅的,也比不上年歲正當時的高氏一行妾侍。
蕭引秀望著銅鏡里頭樣貌面色都衰老的自己,愈發不願出去。
幸得今兒齊悅娘來,也才見了日頭。
秋桂飄香,在初冬暖陽之下,讓人心頭生了暖意,齊悅娘同她挨在一處兒坐著,瞧著眼角處還有斑駁淤青,嘆了口氣,“這世子真是下得了狠手,你好歹是兩個哥兒的娘親,真是手重。……瞧瞧,這都大半個月,也不見全消了。”
蕭引秀听得這話,抓起軟帕,捂著鼻口就吟泣起來。
“同樣是姑母的孩兒,一個娘生出來的,怎地我嫁的這個就不成個體統,大哥雖說身子不好,可也是端方君子,再瞧老四,听得說他娘子生病,告假好幾日,晝夜守在床榻跟前。”
說到這里,蕭引秀滿心都是委屈。
齊悅娘微微一嘆,“辰哥兒自來愛耍玩,如今既是應了你,這高氏是最後一個,那你也就放寬心,好生收拾一番,過日子嘛,平安喜樂為上,日日里吵嘴,哥兒姐兒們經年累月听得爹娘這般不和,心里也難受。”
蕭引秀听得更是心如刀絞。
她哽咽說道,“我也不是老四家的那般要強,嫂子你是我親嫂子,且說來這些年里頭,但凡是世子喜愛的,我何曾說攔過,年中間那個,本就不是個好的,父親看不下去替他打發了的,反而轉頭怪在我身上。”
委屈是越說越多。
蕭引秀干脆蒙著臉大哭一場,齊悅娘差人關了院門,與她曬著日頭,好一番勸慰。
期間高氏與巧姨娘來請安,都被霜月攔了回去。
蕭引秀撫著眼角零星幾點的淤青,恨恨說道,“嫂子且瞧來,這群小娘就是來瞧著我的熱鬧 。”
齊悅娘寬慰道,“你是主母,她們是妾侍,自古以來的家法倫理,不來拜你,難不成拜別人不成?”
蕭引秀垂下頭來,“世子與我生了嫌隙,如今這日子,瞧著真是沒個意思。”
齊悅娘又拿出晉哥兒與桓哥兒來勸解,勸得了一時,只怕齊悅娘出了這門,她馬上走入死胡同。
“且出去走走,亦或是去莊子上散散心。”
莊子?
蕭引秀更為惱火,“嫂子,那溫溪山莊如今我等要去一趟,還得跟老四家的說一聲……”
齊悅娘啞然失笑,“你若不好得說,我來日去說,這有何難的,觀舟也不在意。”
宋觀舟念叨大半年的溫溪山莊之行,一次次落空。
既如此,府上旁人去,哪里就不舍得的道理。
說到這里,齊悅娘也來了興致,“趁著天還不曾大寒,我喊上梅二嬸子,樺哥兒家的姐姐妹妹,咱們一出去熱鬧。”
蕭引秀愣了一下,繼而撇嘴道,“老四家的若是要去,我也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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