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相顧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時。
一個身穿休閑西裝的中年男人，恰好從旁邊的一個包廂里走了出來，和程美怡打了一個照面。
中年人眼楮一亮，立即笑道︰“美怡，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快過來，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程美怡擠出一個笑容，答應一聲，然後又轉過頭對周英杰道︰“周大哥，那我先過去了。”
她正準備離開，結果周英杰卻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沉聲問道︰“他是誰？”
要不怎麼說，舔狗就是敏感呢，周英杰只從對方一個簡單的稱呼，就听出了問題。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在這種公共場合，應該喊程小姐才對。
除非是女性朋友，才會直接喊對方的名字。
而這個男人也喊得這麼親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雖然說周英杰並不是程美怡的什麼人，不該管這些。
但是他被程美怡剛才的一番話氣得不輕，所以腦子一熱，就直接問了出來。
然而他的舉動，在那個中年人眼中，就是絕對的挑釁了。
中年人臉色一沉，冷哼道︰“你又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程美怡連忙打圓場道︰“趙先生，周大哥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只是擔心我，沒有惡意的。”
“原來是小地方來的，怪不得什麼規矩都不懂。”
姓趙的中年人雖然看在程美怡的面子上，沒有立即發火，但是語氣也已經非常難听了，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羞辱。
周英杰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沖上去給對方打一頓。
可是他更清楚，這里是燕京，紅妝會所里更是非富即貴，恐怕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碾壓他。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他也只能苦苦忍耐，當做沒听見。
他的表情都被姓趙的中年人看在眼里，這家伙頓時嗤笑一聲，就準備帶著程美怡離開。
然而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幾分調侃道︰“趙總好大的排面啊，其實我也不知道燕京的規矩，不如你也教教我？”
中年人轉身一看，頓時愣住了，然後馬上換上一副笑臉道︰“方總竟然也在這里？真是意外之喜啊。”
方陽擺著手來到周英杰的身邊，淡淡道︰“不對不對，你剛才罵我朋友時，不是這個語氣，我還是想听你用剛才的語氣說話。”
尷尬，寂靜。
就仿佛有三只烏鴉飛過，發出嘎嘎的聲音。
趙智書干笑一聲，賠笑道︰“我哪知道周先生是您的朋友啊？您看這事鬧的，要不我以茶代酒？給周先生賠個不是？”
方陽嫌棄道︰“免了吧，我朋友是來找他的青梅竹馬敘舊的，你只要別耽誤他們就行了。”
趙智書連忙道︰“可以，可以，兩位隨便敘，我等著！”
方陽對周英杰道︰“你和程小姐再回包廂去吧，慢慢聊，不著急。”
程美怡一臉懵逼，她真沒想到被自己視為龐然大物的趙智書，會如此懼怕方陽，就好像遇到天敵一樣。
可是現在方陽發話了，她也只能有些尷尬地，跟著周英杰返回之前的包廂。
趙智書壓下心里的不爽，繼續笑道︰“方總，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們也去喝杯茶？”
方陽問道︰“你和誰一起來的？趙公子？”
“啊，沒有沒有，我是和其他朋友過來的。”
方陽搖頭道︰“你朋友我又不認識，不去了。不過我很好奇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這麼緊張程小姐，莫非她是你的人？”
趙智書干笑道︰“不瞞方總，確實是的。”
方陽在心里暗嘆一聲，替周英杰不值，竟然對這樣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有句話怎麼說的？你放不下的女人，別人已經放進去了。
真是人間巨真實啊！
趙智書看方陽不想見其他的人，干脆又開了一個包間，要了一壺茶，拉著方陽走了進去。
方陽沒好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說了，想隨便轉轉，你拉我進來干嘛？”
趙智書笑道︰“我是真的有事情請教方總，就耽誤您一小會，一小會。”
很快，上好的龍井茶送了過來，方陽拿起茶壺，也不講究什麼茶道，直接倒了一杯出來，一邊把玩一邊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趙智書壓低聲音道︰“我想請教一下方總，您上次說的，比特幣的監管政策，大概什麼時候會下來？”
方陽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道︰“你這麼緊張，不會是做空被套了吧？”
趙智書嘆道︰“是啊，而且套了不少呢，我都已經建議趙公子止損了，可是他就是不動，甚至還想加倉。”
方陽想了一下道︰“我記得比特幣前幾天最高漲到了2900美元，你們是什麼價位做的空單？”
“2500多一點。”
“那也沒套多少，再觀察觀察吧，只要不加杠桿，是有機會解套的。”
“如果……加了杠桿呢？”趙智書試探道。
方陽動作一頓，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在哈哈大笑。
趙幼凌那個家伙，果然變成徹底的賭徒了，竟然都開始玩杠桿了，看來離巨虧已經不遠了。
他故作嚴肅道︰“誰下令加的杠桿，趙老爺子難道沒有過問嗎？”
趙智書搖頭道︰“哪敢讓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我們是自己籌集資金下的單，本來是想做個短線，結果進去就被套住了。”
趙智書說起這件事時，也很郁悶，他們本來沒打算做這筆交易。
可是趙公子自從上次掙了大錢，就開始有些著迷了，時不時就打開軟件看看行情，結果看著看著就下單了。
一開始是小賺，然後單子越做越大，後來就變成了大虧，止損都下不去手的那種。
其實這就是比特幣讓人著迷的地方，一旦品嘗過比特幣的大波動，你就會發現其他的金融品種再也沒有意思了。
吃飯睡覺都想打開賬戶看看盤面，簡直和du癮發作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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