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口傳來牛大娘的聲音︰“老太太，他一大爺。”隨著聲音，牛大娘端著小盆走進了正屋，盆里赫然還盛著那兩塊肉，小雨水則是緊跟著牛大娘走進了客廳。
不等何大清開口，牛大娘就苦笑著說道︰“老太太，他一大爺，這肉我們家不能要，如今買肉這麼難，你們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何大清笑著說道︰“牛大娘，咱們兩家之間就別客氣了，你也知道我是個廚子，而且還是一個廚藝不錯的廚子，都說災荒年餓不死廚子，我們這些干廚子的人，想要弄點肉還真不太難，這次我弄得比較多，正好听到老太太說了，你今天去供銷社排隊沒有買到肉，老太太就讓小雨水給你們家送點。”
牛大娘看著盆里的肉，滿心的不舍，想到家里幾個孩子快半年都沒有吃到一口肉了，平時聾老太太雖然一直念叨著讓她帶著孩子過來一起吃飯，可是牛大娘卻覺得人家請自己照顧老太太，讓自己在這兒吃飯已經夠可以了，又怎麼能夠再把孩子也帶著？因此一直都是提前在家里給孩子們做好窩頭、切好咸菜。
此時再听到何大清的話，牛大娘一時間有些難受，不過可是還是堅持拒絕道︰“他一大爺，你和老太太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還是不能要，畢竟現在外面豬肉根本就買不到，更不用說牛肉了。”
聾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她牛大娘，大清給你就收著，你也得替家里幾個孩子想想，他們現在可都是需要長身體的時候，再說了，就沖你平時對小雨水這麼好，給你點兒肉又算什麼？听我老太太的話，回去快給孩子們做點肉吃吧。”
見到牛大娘還在猶豫，聾老太太站起身，走過去一邊推著牛大娘往外走，一邊笑著說道︰“好了，快回去給孩子們做點肉吃吧，等過年的時候讓他們過來給我老太太磕個頭就行了。”
牛大娘再三道謝後，端著小盆走出了正屋。
聾老太太輕輕嘆了口氣︰“這也是個好強的人，就沖她對咱們小雨水這麼好，以後能幫忙的地方，大清你可別忘了。”
何大清趕緊連連點頭答應，此時何雨柱端著一大盤紅燒肉走進了客廳，樂呵呵地說道︰“奶奶，雨水，今兒個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起了晚飯，隔壁的牛大娘家，兩個小家伙一邊折著手里的火柴盒，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時常瞟向廚房的方向，從那里已經傳出了陣陣肉香味。
中院西廂房賈家，賈張氏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手里的窩窩頭，不時還嘟囔幾句︰“這遭瘟的何大清，自己家里吃肉，也不知道給鄰居送一碗，沒有一點兒良心。”
秦淮茹根本就沒有搭理這個老虔婆，自從賈張氏被送下鄉以後，家里終于過上了幾天清淨日子，雖然賈東旭每天都是一副誰欠了他一大筆錢的陰沉模樣，不過秦淮茹卻毫不在意，她現在只想一門心思把兩個孩子扶養大。
如今易中海算是跟自己徹底翻了臉，現在就算是踫到了也是不理不睬，秦淮茹知道再想從他的身上佔便宜恐怕沒希望了，可是光靠著賈東旭的那點兒工資，也僅僅只能維持一家人不餓肚子，但是想要再想買點兒好東西改善伙食，那根本就沒有可能。
現在賈東旭每個月要給在鄉下老家的賈張氏五塊錢生活費，除了他自己每天在廠里吃中午飯，還有一點兒煙酒錢，每個月也只能交給秦淮茹十五塊錢，充當家里的生活費。
這點兒錢賈東旭、秦淮茹再加上兩個孩子，過日子也挺緊張，可是現在賈張氏又借口回來過年，憑空添上這樣一個大肚婆，根本就不夠用。
等著一家人吃過了晚飯，秦淮茹看了一眼正默默坐在桌子旁邊抽煙的賈東旭，又瞅了瞅正在剔牙的賈張氏，只好苦笑著開口道︰“東旭，如今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廠里什麼時候發工資呀？家里的棒子面也不多了，還得抓緊時間去鴿子市買點兒。”
賈東旭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前幾天我不是剛去鴿子市買了二十斤棒子面嗎？才幾天就吃上了？”
秦淮茹嘆了口氣︰“本來那二十斤棒子面夠吃到年底了，不過…”說到這里秦淮茹看了一眼賈張氏，就閉上了嘴。
賈東旭這才反應過來，就他媽的飯量，今晚一頓飯就吃了六個棒子面窩窩頭，自己只是吃了兩個，根本就沒有吃飽，可是盛窩窩頭的筐子里早已經空空如也。
賈東旭也是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賈張氏才去了鄉下多少時間，竟然打著過年的借口又回來了，就看賈張氏這個胃口，自己的那點錢就算是全部都買了棒子面也不夠呀。
左思右想賈東旭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媽，您這次回來準備住到什麼時候再回老家？”
好不容易吃了一頓飽飯的賈張氏一听兒子的話，頓時感覺火冒三丈，她瞪著三角眼惡狠狠地說道︰“怎麼，你娘剛回來就打算趕我走？東旭，你不孝呀！”
一邊說一邊撲騰坐在了地上，賈張氏拍著大腿大聲嚷嚷起來︰“你們快來看看吧，東旭有了媳婦兒不要娘了，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老了、沒用了，老賈，你快上來看看吧，你兒子不孝啊！老賈，你把我也帶走吧。”
寂靜的夜里，賈張氏聲嘶力竭地哭叫聲在整座四合院里回蕩，剛剛吃完晚飯的住戶們，听到這有些熟悉的哭叫聲，紛紛走出了家門，很快中院賈家門外就站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對門的易中海一邊喝酒一邊听著外面的動靜，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如今自己落得如此淒慘的境地，都怪賈家，都怪秦淮茹那個狐狸精，都說惡人還需惡人磨，現在賈張氏又回來了，沒想到剛剛到家不到半天工夫，就又鬧起來了，鬧吧，使勁鬧吧，你們人腦子打出狗腦子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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