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穆庸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周身上下都被濃郁的死靈之氣所包裹,目光中滿是殺戮之色。
與那些被死靈之氣侵蝕的三宗弟子不同,此刻的穆庸反倒更像是被某個強大的靈體奪舍了。
“今天是老夫重獲新生的大日子,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選擇效忠于我。
從此以後成為我最忠實的僕從……”
隨著穆庸的話音落下,地面上鮮血淋淋的三宗弟子不約而同的蛄蛹起來,一個個皆是被死靈之氣所操控。
剩余的十幾名三宗弟子此刻亦是猶如驚弓之鳥,紛紛朝著慧玄禪師和龍陽尊者背後聚攏而去。
望著眼前的一幕,慧玄禪師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著穆庸單手作揖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應該便是兩百年前,那位將我三大玄宗攪到天翻地覆的邪修玄衍吧?”
隨著慧玄禪師的話音落下,石殿中的三宗弟子一個個面面相覷,卻是好似從未听說過這個名字。
蕭易水眉梢輕挑,亦是朝著身旁的龍陽尊者皇甫崇望去。
“皇甫師叔,這玄衍是何人,難不成與我太一門也有著瓜葛。”
皇甫崇面色一沉,雙眸中滿是憂慮,緩緩搖了搖頭。
“何止是有瓜葛,真要論起來,只怕是連我都要喊他一聲師叔。
我入門比較晚,因此並未與此人相識。
不過我曾听掌門師兄提起過此人,此人原本的名字叫做丁謙,年幼時拜入我太一門。
十五歲入天人境,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經達到了天元境修為。
可惜後來一念之差墜入邪道,殺死幾名同門弟子後叛逃,自那以後便銷聲匿跡三十年。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丁謙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卻再次出現了。
只是這次他在出現的時候,卻已然換了一個名字,成為了金台禪院的玄衍禪師。
身修集佛道兩家之法,修為已然勘破通玄之境。
不單單如此,他還竊取了楚山宗的煉骨之法,修煉出了一身不死不滅的邪骨。
他最終的目的是利用自己所修邪法,徹底掌控三大玄宗。
正如你所見的一般,只要是被死靈之氣侵蝕後,他便可以通過術咒之法將其化作尸傀。
三宗之中,已然被他暗中控制了許多人,幾乎要面臨滅宗之危。
好在一次意外導致其身份敗露,丁謙不得已提前對三大玄宗發起了行動。
在他的控制下,無數尸傀大舉進攻三宗,整個天商州東南都被死靈之氣所彌漫。
三大玄宗不得不選擇聯手對敵,那一戰可謂是尸橫遍野,三大玄宗死傷過半。
好在最終我三宗掌教合力將其擊敗,據說這丁謙肉身被毀,可奈何一身邪骨不死不滅。
最終遁入地層之下,徹底銷聲匿跡,在沒有出現過。”
蕭易水聞聲,不由得心頭一緊,那豈不是說這丁謙相當于是三大玄宗老祖一般的人物。
“桀桀,想不到過去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能夠記得老夫的名諱。
倒是著實難得啊!
當年那三個老家伙趁著我元氣未復,不惜自損壽元也要合力將我鎮壓。
我不得已只能將元神附著于邪骨之上遁入地層,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這些年我憑借著此地的地脈陰氣,這才恢復了些元氣,而且我的邪骨已經修煉到了大成之境。
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開始著手布局,將此地的靈圖銘刻在銅牌之中散落出去。
一直到幾個月前,才總算是有人憑借銅牌的記載找到此地。
原本我是想先吸引一些散修進入遺跡,以此來多恢復一些元氣。
待我徹底恢復後,再去將三宗夷為平地,不曾想你們這群蠢貨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啦!老夫沒時間和你們敘舊,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效忠于我,成為我最忠實的僕人。
要麼神形俱滅,死無葬身之地。”
丁謙森寒沙啞的笑聲不斷在石殿之中回蕩,使得一眾三宗弟子毛骨悚然。
這時皇甫崇忍不住站了出來,一把通體火焰龍紋的長劍順著掌心滑落而下,朝著眼前的穆庸厲喝一聲。
“丁謙,你少在這里裝腔作勢。
你若真有這個本事的話,又豈會容我們活到現在。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元氣根本就沒有恢復,所以只能搞一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如今你不過是仗著那一副的邪骨,這才僥幸侵蝕了穆庸的神智,真以為能夠嚇到我們不成?”
丁謙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盡顯狡黠之色。
“想不到你這後背倒是十分機靈,你猜的一點都沒錯,我的確是通過邪骨才控制了這個家伙。
而且我的元氣至今尚未完全恢復,可即便如此,想要滅殺你們依舊是易如反掌。
待我將你們全都吞噬後,再配合此處的地心陰脈,足以助我徹底恢復元氣了。
不過區區三轉通玄境,在老夫眼中你連條狗都不如。
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救得了你們?”
說罷丁謙雙臂微微張開,磅礡的死靈之氣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影在其背後升騰而起。
無數尸傀和死靈之氣侵蝕的三宗弟子皆是張牙舞爪的站起身,將龍陽尊者等人包圍了起來。
龍陽尊者和慧玄禪師見狀,皆是將周身道元盡數爆發而出,與丁謙和一眾尸傀針鋒相對。
就在這時,忽然石殿中的那口井中傳來一陣沙沙的摩擦之聲,依稀間還伴隨著幾道粗重的呼吸聲。
緊接著一只手直接扒在了井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不約而同的匯聚而去,心底暗自打起了鼓。
“狗娃,你這什麼眼神。
這哪里是什麼窟窿,這分明他娘的是口枯井,不過這遺跡內怎麼會有口井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設計出來的,腦子八成有泡……”
老周一邊嘟囔著叫罵著,一邊從井口緩緩探出頭來,剛好看到雙方劍拔弩張的一幕。
“老周,上面什麼情況,你他娘能不能吭個聲啊!”
周峙抿了抿嘴唇,此刻只覺得氣氛多少有些尷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丁謙朝著周峙舔了舔嘴唇,發出一道森然的笑聲。
“嘿嘿,想不到居然還有幾只地老鼠,怎麼你對我設計的玄陰井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