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起來氣度儒雅,可說出的每一個字卻動人心魄,給人一種靈魂的強烈沖擊感。
嚴䥅更是被壓制的連頭都抬不起來,脖頸之上青筋聳動,整張臉都被憋的跟猴屁股一樣。
葉紫笙朝著眼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打量了兩眼,眼神中閃過一抹狂喜,當即快步上前躬身行禮。
“紫笙拜見大師伯。”
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面頰如沐春風,朝著葉紫笙露出一臉柔和的笑容。
“丫頭,你我多年素未謀面,怎知我是你大師伯啊?”
葉紫笙將手掌輕輕放下,滿臉篤定的侃侃而談。
“世人皆知我師公玉乾聖尊他老人家一生共收了四名弟子,其中最不成器的小弟子便是我爹。
三弟子溫虹芸乃是北地決明山主,乃是一名女修,可謂巾幗不讓須眉。
二弟子南星炎,號稱烈焰槍皇。人如其名,形如烈火。
唯有門下大弟子謙謙君子溫如玉,虛懷若谷納山海。”
在听完葉紫笙的解釋後,中年男子的臉上不禁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
“想不到我那木訥呆板的小師弟,卻是生出了個如此伶俐的丫頭。”
眼見中年男子並未矢口否認,顯然也是證實了葉紫笙的話並非虛言。
玉乾聖尊的大弟子,那不就是長離洞天現任掌教鐘慕陽。
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心頭泛起了驚濤駭浪,臉頰之上滿是震驚之色。
雖說玉乾聖尊並未親至,但鐘慕陽的身份無疑更加代表了長離洞天的態度。
“我等拜見鐘掌教。”
一眾寧海城修士見狀,皆是恭敬的朝著鐘慕陽躬身行禮。
就連一向眼高于頂的燕赤霞,亦是對其輕輕作了作手。
“想不到長離洞天的掌教真人居然親自來了。”
“這次天君殿怕是踢到鐵板了,要知道鐘掌教可是九轉通玄大圓滿修為,號稱聖境之下第一人。
只怕是隨便動動手指都能碾死他。”
感受著鐘慕陽周身磅礡的氣勢,我只覺得越發的心驚膽寒,嘴里忍不住低聲喃。
“聖境之下第一人!”
也就是說以鐘慕陽如此強悍的實力,依舊尚未超凡入聖,那真正的聖境強者到底該有多強啊!
“鐘慕陽,我乃天君殿銀衣長老,奉命前來清查黑水宮余孽。
你身為長離洞天掌教,如此包庇護短,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吧?”
這時只見嚴䥅強撐著兩只胳膊,將頭抬了起來,朝著鐘慕陽厲聲喝問道。
鐘慕陽眼皮低垂,朝著地上的嚴䥅瞥了一眼,溫聲和氣的搖了搖頭。
“霸道?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在師尊的幾個弟子里面,我算是最有涵養得了。
你剛剛沒听到人家丫頭對我的評價麼?
謙謙君子溫如玉……要是今天來的是我二師弟南星炎,我保證你現在身上的窟窿多到你兩只手都數不清。”
當听到南星炎三個字後,嚴䥅的身形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後脊梁一陣發涼。
這時鐘慕陽緩緩俯下身形,雙眸死死的盯著嚴䥅,以元神魂念傳聲道。
“當年你們這些雜碎趁著我師尊進入黑暗虛空之際,對我小師弟下手。
若不是帝陽聖尊親自出面求情,求我師尊顧全大局的話,我長離洞天一定親自前往中天聖域討個說法。
可若是有人想要違背雙方當年的約定,我長離洞天上下必定奉陪到底。
從今以後,我不希望看到有天君殿之人在寧海城生事,听懂了麼?”
說罷,鐘慕陽隨手衣袖一揮,籠罩在嚴䥅身上的壓迫感旋即蕩然無存。
嚴䥅這才長出了口氣,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從地上撲騰著爬了起來。
俞烈等一眾玄火衛見狀,連忙圍了上來。
“嚴長老,你沒事吧?”
俞烈咬了咬嘴唇,一把攙扶住了嚴䥅的胳膊,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嚴䥅咬了咬牙,眼神中滿是怨毒之色。
此刻的他心知肚明,既然鐘慕陽已經出現,今日他注定討不到什麼便宜。
長離洞天作為當之無愧的墨顏州第一仙宗,又有著玉乾聖尊坐鎮,就算是天君殿也要忌憚三分。
“鐘掌教,今日之事我定會如實稟報給行天聖君。”
鐘慕陽一臉的古井無波,淡笑的抬了抬手。
“好啊!這是你的權利,有什麼後果,我長離洞天接著便是。”
“哼,我們走。”
嚴䥅冷哼一聲,旋即轉身拂袖而去。
俞烈等一眾玄火衛見狀,哪里還敢在此多做停留,當即一個個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再將嚴䥅等人喝退後,鐘慕陽的目光微微轉動,落在了清河劍宗的霍卿南身上。
“差點忘了,這還有一個。”
霍卿南的身形如遭雷擊,整個人如履薄冰,朝著鐘慕陽戰戰兢兢的解釋。
“鐘掌教,那個……都是誤會,其實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清河劍宗對玉乾聖尊前輩絕對沒有絲毫的不敬。”
鐘慕陽慵懶的伸了伸胳膊,嚇得霍卿南蹬蹬向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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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什麼,我鐘慕陽謙謙君子溫如玉,又不會動手打你。”
霍卿南吞了吞口水,這才松了口氣,連忙朝著鐘慕陽拱了拱手。
“是是是……鐘掌教虛懷若谷,又豈是那種粗鄙無禮之人。
若是沒什麼事的話,老夫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走一步了。”
說罷,霍卿南身形一轉,便準備要逃之夭夭。
此刻的他只想著能盡快離開此處,哪里還顧得上風家之人。
“等一下,我有說過要你走麼?”
霍卿南面色一沉,撇著一張苦瓜臉轉過身來。
“鐘掌教,您剛剛不是說自己是謙謙君子,不與我計較嘛?”
鐘慕陽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開口。
“虧你還是清河劍宗長老,我鐘慕陽可以是謙謙君子,但不代表你可以不守規矩。
當年師尊親口定下規矩,任何外界勢力不得干涉寧海城紛爭。
既然你違背了師尊的規矩,那總得要付出點代價才行。
不然以後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騎在我長離洞天的頭上拉屎撒尿了。”
霍卿南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朝著鐘慕陽拱了拱手。
“是老夫糊涂了……”
說罷,只見霍卿南將左手緩緩抬起,一股劍氣隨之迸發而開。
嗤啦!
隨著一道鮮血飛濺,霍卿南的兩根手指直接掉落在了地上,疼的他面色煞白無比。
霍卿南連忙扯下一塊衣襟,纏繞在了斷指的手掌之上,朝著鐘慕陽咬牙道。
“鐘掌教,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鐘慕陽眉頭促成了一團,望著地上兩根血淋淋的手指,卻是搖了搖頭。
“鐘掌教,我已經按照規矩斬斷兩根手指,難道你想食言不成?”
霍卿南聲音都有些急促,冷冷的質問道。
鐘慕陽擺了擺手,無奈的輕嘆一聲。
“你未免也太沖動了,搞錯啦!
斷指是我二師弟的規矩,挖眼是我三師妹的規矩。
我都說了我是謙謙君子,你道個歉給點賠償就不好了,看嘛非得要自殘呢。”
鐘慕陽搖了搖頭,手指凌空一揚,霍卿南的靈寶囊直接從衣襟中飛到了他的手里。
“算啦!回頭我和二師弟交代一聲,若是你以後惹到他,斷指的時候讓他給你打個折。”
霍卿南瞪大了眼楮,向後踉蹌了兩步。
這算什麼,白白斷了兩根手指不說,靈寶囊還被搶了。
“你怎麼還不走,是等我改變主意麼?”
鐘慕陽神色一凜,將靈寶囊攥在了手中,朝著霍卿南冷冷的催促道。
霍卿南心里那叫一個恨,可在鐘慕陽冰冷的目光下,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等一下,你方才說自己是奉命行事,我鐘慕陽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準許你把風天凌的尸首帶回去,順便給汪劍聲帶個話,讓他手別伸的太長。
我長離洞天不比天君殿家大業大,可在墨顏州的地界,還是說一不二的。”
霍卿南緊咬牙關,這才踉踉蹌蹌的將風天凌的尸首收斂了起來,縱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隨著天君殿和清河劍宗的人退走,原本籠罩在寧海城的巨大陰霾也隨之散溢而開。
鐘慕陽隨手一拋,將霍卿南身上打劫的靈寶囊丟到了葉紫笙的手里。
“好佷女,這次來的比較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
就當是大師伯送你的見面禮好了。”
葉紫笙接過靈寶囊後,連忙恭敬的朝著鐘慕陽拱了拱手。
“多謝大師伯!”
鐘慕陽衣袖一甩,轉身朝著葉家大宅中走去。
“敘舊的話不急,你們該干什麼繼續干什麼。
我鐘慕陽謙謙君子,不像那麼家伙一樣沒品,絕不會破壞規矩的。
你們寧海城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我先到屋里喝杯茶潤潤喉嚨。
不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在修行界從沒有相逢一笑泯恩仇,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爭斗,須知除惡勿盡……”
鐘慕陽雖然沒有言明,但言外之意已經在明顯不過。
我不禁心頭一凜,暗道這謙謙君子也夠狠的啊!
果然能夠成為一派掌教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听著鐘慕陽的話,葉紫笙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凜冽的寒芒。
這時魏長淵站了出來,拍了拍葉紫笙的肩膀。
“交給我好了!”
畢竟葉紫笙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些事情對于她而言終歸還是過于殘忍。
魏長淵眼角的疤痕微微牽動,朝著在場一眾寧海城修士環顧而過。
“該怎麼做,想必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自古成王敗寇,今日若是換了風家取勝,你們的下場只會更加淒慘。
所以收起你們的慈悲憐憫,天亮之前,我不希望在寧海城中還能看到有風家族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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