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聲音回蕩而開,我的身形從暗處緩緩走出,停在了兩人的身前。
當看到我的身形時,兩人皆是神色一怔,當場便認出了我來。
“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敢在此暗算我們,簡直是膽大包天,你把那些賤民藏哪里了?”
我一臉玩味的抬了抬手,朝著四周指了一圈。
“自然是放他們逃命去了,難不成讓他們留下來等死啊……”
二人聞聲,皆是面露驚慌之色,朝著我怒目而視。
“混蛋,你簡直是找死。”
當听到這些村民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放走了,二人皆是滿臉的怒不可遏。
這件事要是被丹皇城知道了,他們兩個怕是難逃一死。
二人的身形當即拼命掙扎起來,只是他們掙扎的越厲害,身上的秋水綾便縮得越緊,勒的二人幾皮開肉綻。
這秋水綾乃是當初在禁斷之地,從風世平手中搶來的,最起碼也是地階上品法器。
配合著龍虎伏妖咒使用,往往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別說兩人只有區區歸靈境修為,就是地元境修士一旦被束縛,也別想能夠輕易掙脫。
“告訴你我們可是丹皇城的弟子,識相的話趕快把我們放了,交待出那些賤民的下落。
否則…………”
還不等這名丹皇城弟子的話說完,臉上便狠狠地挨了兩個大耳瓜子。
“當真是聒噪,看來你們到現在還沒認清眼前的形勢,老子打的就是丹皇城的人。”
說著我捏了捏拳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朝著二人一通拳打腳踢。
很快二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慘叫連連,連哭帶嚎的求饒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道兄,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輕哼一聲,一腳踩在了那名姓方的丹皇城弟子的臉上,冷冷的開口道。
“不打你們也可以,問你們什麼說什麼。
膽敢有一個字的虛言,我讓你們兩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人早已經嚇破了膽,當即唯唯諾諾的從地上蠕動起來,朝著我連連磕頭。
“道兄請問,我二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抬了抬手指,朝著後山的方向指了指。
“你們將這些逃荒的流民誘騙拘禁在此地,有什麼目的啊?”
二人面面相覷,那姓方的丹皇城弟子轉了轉眼珠,連忙率先開口解釋道。
“道兄,天大的冤枉啊,我們未曾拘禁誘過任何人。
我們丹皇城的威名遠播,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褚城主一向以仁善聞名于世,實在不忍流民飽受顛沛流離之苦,這才將他們安置在丹皇城外的山澤之中。
讓他們替我丹皇城種植靈藥,他們的一切食宿都由我丹皇城承擔,而且靈藥成熟後還有靈石獎勵。
至于封鎖山谷不讓村民們外出,主要是因為靈藥自有其生長周期,實在是不宜中途換人。
等靈藥成熟後,我們保證立刻放人,答應的獎勵也會如數發放。
道兄切勿輕信流言,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我嘴角微微翹起,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咯咯……好好好,我給你機會,你把我當豬是吧!
倘若事情當真如你所說的一般,那山谷之中的噬生花,不知你又該作何解釋啊?”
當听到我口中說出“噬生花”三個字後,那姓方的丹皇城弟子的臉色瞬時一片煞白,這才意識到事情早已經敗露。
我之所以會這般問,無非是在試探二人罷了。
“道兄,你听我解釋……”那姓方的丹皇城弟子眼神中滿是驚恐,當即開口辯解起來。
嗤啦!
還不等他的話說完,一道血箭從他的脖頸穿透而過,整個人抽搐的倒了下來。
只見其雙目瞪得溜圓,卻又無法立刻死去。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鮮血不斷涌出,猶如一條條小溪從自己的眼前流淌而過,直到自己的鮮血徹底流干。
在他身旁的另一名丹皇城弟子臉上濺滿了鮮血,整個人的呼吸都是變得急促起來。
我擦了擦手掌上的鮮血,轉過頭朝著他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這丹皇城弟子只覺得一陣汗流浹背,當即伏跪在我面前,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招供起來。
“道兄,我什麼都說。
我叫薛濤,是丹皇城靈藥閣精英弟子,奉命駐守木棉溝營地。
性別男,愛好女。
二十八歲,至今未婚。
這噬生花乃是丹皇城的長老們下令所種,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在此監督這些賤……這些村民而已。
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會放他們走,上面早有命令,這些村民全都是為噬生花開所準備的獻祭品。
除了木棉溝之外,在丹皇城附近有著許多這樣的地方,專門誘騙流民來為丹皇城種植噬生花。
一旦噬生花綻放,這些流民便會被當做祭品來蘊養噬生花。
因此每年都有數以千計的流民,因為種植噬生花而被抽干生機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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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長老們說了,這天下何其之大,這些流民的命卑賤如螻蟻。
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
我們木棉溝只是眾多種植噬生花的藥園之一,一共有三十八名長老弟子駐守于此。
其中天人境以上弟子十二人,地元境高手六人。
修為最高的是丹皇城執事長老陳燁,是一名地元境大圓滿強者。
不過因為噬生花馬上要進入成熟期,陳燁已經傳信給丹皇城,今晚或許丹皇城便會派遣丹殿長老來交接收取噬生花。
我和方華師兄都並非陳燁親信,因此陳燁安排我們兩個巡邏監視村民的動向,監測噬生花的動態。
還安排我們做噬生花近距離觀察小隊,方師兄是小隊長,我是副小隊長。
噬生花綻放在即,因此每半個時辰都要返回營地匯報情況。
若是我們沒有回去的話,到時候營地一定會有所覺察,所以還請道兄饒我一命。
我保證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薛濤有些語無倫次,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盤托出,就差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了。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活。
從薛濤的話中不難得知,丹皇城暗中種植噬生花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情,每年都會有數千流民因噬生花而死。
或許在他們眼中,這些卑賤螻蟻的性命根本一文不值。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這芸芸世間,終歸總是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想不到聲名顯赫的丹皇城,背地里卻是這般的骯髒不堪,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哪怕明知這丹皇城貽害無窮,可以我現在的實力,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能夠救下蔡老爹一行人,已經是竭盡我所能了。
為了一些素昧平生之人,將自己置身于險地之中,總歸是得不償失。
不過既然讓我遇上了,雖說現在的我還無法撼動丹皇城分毫,但給他們些教訓還是可以的。
我手捏法訣朝著薛濤凌空一指,纏繞在薛濤身上的秋水綾旋即飛回到了我的衣袖之中。
薛濤噗通一聲癱倒在了地上,如釋重負的喘著粗氣,自己的這條小命總算是暫時保住了。
“走,前面帶路。”
薛濤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我想要離開此地。
“道兄,整個木棉溝都被結界法陣所包裹,陳燁長老將營地設立在了進出山谷的隘口之處。
不過道兄要是想離開此地的話,我倒是知道一條隱蔽的小路。
那地方的防守最為松懈,道兄若是從那里離開的話,定能夠全身而退。”
我嘴角微微上揚,朝著薛濤死死的盯了上去,一層紫金色的火焰在我周身升騰而起。
“誰告訴你我要逃了,我說讓你帶路,是去你們駐守的營地。
區區一個地元境大圓滿,還不至于讓我落荒而逃。”
當听到我居然要去丹皇城駐守的營地時,薛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不可思議,不過旋即閃過一抹狂喜之色。
要知道這木棉溝谷口的營地,可是有著眾多丹皇城高手駐守,而且還布置了許多高階防御法陣。
就算是尋常天元境強者,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夠輕易從營地突破。
在他看來,我不過是仗著手中的有著上品靈器罷了。
若是憑此就敢擅闖丹皇城重兵把守的營地,無異于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怎麼還需要我說第二遍麼?”
眼見薛濤半天都沒有動彈,我忍不住冷冷的催促道。
薛濤這才回過神來,心頭卻是抑制不住的一陣喜悅,暗自揶揄起來。
“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既然你自己找死的話,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薛濤轉了轉眼珠,心思越發的活泛起來。
若是能夠將我引入丹皇城的營地之中,到時候只要能將我擒拿。
即便不是大功一件,也足以將功贖罪。
“道兄,請跟我來。”
說罷,薛濤便當先一步朝著谷口的方向飛掠而去。
我心底冷笑一聲,自然明白薛濤心里打的什麼算盤。
不過我倒也並未表現出絲毫異常之色,只是緊緊的跟在薛濤身後,小心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不一會兒,一處如同葫蘆口般的山隘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在兩側的山壁之上,全都是開鑿而出的石屋,隱隱間有著一層無形的結界法陣籠罩在整片山隘之上。
就在這時,薛濤的雙眸中微光閃動,忽然加快速度朝著山隘處的營地飛掠而出。
只是他的身形才剛剛掠出兩步,卻感覺雙腿如同灌鉛一般,直接定格在了原地。
一股無形的威壓使得其動彈不得,想要開口求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地面之上一道道灰蒙蒙的沙土縈繞而上,朝著他的雙腳不斷蔓延。
此刻的薛濤心底震驚不已,眼珠一陣溜溜打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形一點點被石化。
“放心好了,今天這里有一個算一個,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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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身形緩緩停在薛濤的身側,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隨著我的身形從其身邊掠過,薛濤石化的身體表面瞬時寸寸龜裂而開。
砰的一聲,碎裂成了漫天的沙塵。
此時的營地之內,一堆人聚攏在一起,桌子上擺滿了橋牌和酒碗。
時不時傳來陣陣吆喝吶喊之聲,氣氛十分活躍。
“哈哈……板凳,我又贏了。”
隨著一道朗笑聲響起,一名皮膚黝黑目如鷹隼般的光頭大漢將桌面上的靈石朝著自己收攏了回來。
“我早就看出陳長老今晚鴻運高照,指定要大殺四方啊!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麼,快給陳長老倒酒。”
這時旁邊站著的一名丹皇城弟子,忍不住開口阿諛奉承道。
“你小子會說話,賞你啦!”
對于手下之人的阿諛奉承,陳燁顯然十分受用,從桌子上抓起幾塊靈石扔了出去。
“多謝陳長老,能夠為陳長老鞍前馬後,那是我等的榮幸。
這眼看著噬生花就要開了,到時候城主大人論功行賞,說不定陳長老可就要晉升為丹殿長老了。
到時候陳長老可不要忘了我等弟兄才是。”
陳燁挑了挑眉,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
“放心,弟兄們跟著我在這山溝里受了幾年的苦,等這趟活交接完了自然不會虧待大家。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噬生花一刻未曾綻放,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一定要加緊巡邏,絕不可出一絲一毫的紕漏。”
這時陳燁身邊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連忙端起酒壇,自信滿滿的保證道。
“陳長老,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咱們將這進出木棉谷的唯一入口圍的跟鐵桶樣,就是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更何況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量他們能翻起什麼浪來。
況且不是還有薛濤和方濯那兩個大傻個嘛!
我已經命他們徹夜巡邏監視,每隔半個時辰回來匯報一次情況,絕對耽擱不了正事兒。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他話音才落,厚重的門板直接爆碎而開,在屋內激起一陣煙塵。
“可惜他們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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