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微微停頓，轉過身與玄天姬四目相對。
“那不知現在和我談話的究竟是魔後玄天姬，還是魔曦的娘親？”
玄天姬略作沉吟，微微動了動嘴唇。
“兩者皆是。”
我轉了轉眼珠，倘若玄天姬一心想要殺我的話，只怕我今日根本下不了這望月崖。
“好，那我便听一听魔後究竟還有何高見了？”
玄天姬嘴角微微上揚，圍著我繞了一圈，徑直朝著望月崖畔走去。
“其實無論是納貢還是聯姻，對于人魔兩族之間都不過是權宜之計。
一旦九幽動蕩，生存受到威脅，幽魔一族唯一的選擇依舊是入侵人間。
而這最後一個辦法，一旦實現，即可徹底杜絕兩族之間的紛爭。”
我心頭一凜，看來這所謂的三個方案，其實前兩個都是虛晃一槍。
這最後一個方案，恐怕才是玄天姬此行真正的目的。
只是以兩族現在的積怨和處境來看，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平息紛爭。
玄天姬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抹憧憬之色。
“其實辦法很簡單，兩個字︰離開。”
離開？
我不禁眉頭緊鎖，對于玄天姬的話很是不解。
玄天姬微微抬起頭，朝著蒼穹之上的諸天星辰眺望而去。
“歸根結底幽魔一族入侵人間，是因為生存受到了威脅。
除了入侵人間之外，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離開。
離開九幽，回到真正屬于幽魔族的地方。”
我撓了撓頭，只覺得腦子里如同一團亂麻。
“我怎麼還听糊涂了，什麼叫做離開九幽回到屬于幽魔族的地方。
我只知道九幽之外便是人間，難道你們要從人間借道入侵不羈山靈域，還是說你們打算橫渡黃泉去冥界搶地盤？”
看著我一臉不解的神情，玄天姬緩緩抬起手朝著無盡的蒼穹之上指了指。
“林十三，你知道這片天究竟有多大麼？”
想考我？
我嘴角輕輕咂動，侃侃而談起來。
“空間並不等同于距離，因此我們所看到的這邊天未必就是真實的。
他可能遙不可及，同樣也可能觸手可踫，這片天有多大取決于空間壁壘的承受力有多強。
只要空間壁壘一直存在，這片天便沒有邊界。”
玄天姬大笑著向前踱步而行，整個人凌空虛渡在懸崖之外。
緩緩將手掌探了出去，似乎想要觸摸天上的星辰。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你果然領悟了空間之法。”
我心頭一怔，這才後知後覺，心底隱隱已經猜測到了玄天姬的意圖。
“所以魔後的最後一個辦法，是想要讓我以空間之法將幽魔族送離九幽之地。”
玄天姬笑著點了點頭。
“不錯，這九幽之地本就是當初為了囚禁幽魔一族而開闢的空間牢籠。
不過因為天地規則受損，幽魔一族才一直滯留于此。
只要能夠打通空間壁壘，幽魔一族便能徹底脫離九幽，人間也能夠免于侵擾。”
在听完玄天姬的解釋後，我卻是再次搖了搖頭。
“魔後還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確領悟了一些空間之法，不過也只限于一些皮毛而已。
別說是將整個幽魔族送出九幽之地，我現在連自己都出不了九幽。”
玄天姬輕輕點頭，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曉，空間之法博大精深，憑借你現在的道行自然無法做到。
可這並不代表你永遠都做不到，哪怕只有一丁點希望，我都要為幽魔族搏出一線生機。
只要你能夠承諾空間之法大成後，幫助幽魔一族脫離九幽，或許我可以幫忙促成人魔兩族的和談。”
原來這才是玄天姬真正的目的。
我沉默了片刻後，朝著玄天姬開口。
“既然你說這九幽乃是一處空間牢籠，我若放你們離開，豈非有違天道？”
天道？
玄天姬忍不住冷笑一聲，朝著無盡的蒼穹指了指。
“你覺得現在天還有道麼？
實話告訴你，現在你所謂的天道已經亂的不可開交，哪還有時間顧及人間。
不然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又怎麼會徹底切斷了與人間的聯系。
我可以放心的告訴你，放眼蒼穹寰宇，幽魔一族猶如一片微不足道的鴻毛。
幽魔一族是生是死，對于他們而言早已無關緊要。
可對于人間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天獄崩毀，大道不存。
人間終有一日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真到了那一日能救人間的，只有你們自己。”
又是天獄，這天獄究竟代表著什麼？
“我知道你現在心里想什麼，等到你真正修成空間之法時，自然會明白這片天究竟有多大。”
我隱隱有種預感，玄天姬所言有朝一日或許真的會成為現實。
“敢問魔後今日所言，是否夠代表幽魔一族？”
玄天姬十分干脆的搖了搖頭，並未有絲毫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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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能，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當然只要你願意助幽魔一族脫困，我會竭力促成兩族和談之事。”
在得到了玄天姬的承諾後，我這才微微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可以作出承諾答應我修成空間之法後，送幽魔一族離開九幽。
同樣這只代表我自己，我會盡力從中斡旋，平息兩族之間的恩怨糾葛。”
玄天姬的露出一臉欣慰之色，朝著我微微躬身作手。
“那我便先替幽魔族謝過林天師了。
不過若想要促成此事，只怕是不會太過順利，畢竟兩族積怨已久絕非三言兩語能夠化解。
我要提醒你的是，幽魔族中傾向于繼續入侵人間者不在少數。
其中以幽雨魔妃為首，當年魔皇立我為後，幽雨一直心存記恨。
對于人族更是怨念頗深，一直以來入侵人間之事都是她在推波助瀾。
六魔子之中，除了魔胤之外，皆為幽雨所出。
此番你殺了六魔子魔偈，以幽雨的心性絕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我與陛下已經達成默契，所以她未必會親自出手，不過其他幾位魔子就不一定了。
六魔子之中以五魔子魔澧實力最強，你若遇到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嘴角微微上揚，略帶狡黠的朝著玄天姬望去。
“敢問魔後，在和談之事尚未促成之前，我可以殺魔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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