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喉頭滾動,任由劉辯鐵鉗般的手指陷進肩頭皮肉,喉間卻溢出諂媚笑意︰\"兄長明鑒!自聞馬超死而復生,小弟整夜輾轉難眠,生怕...\"話音未落,劉辯已松開手仰頭大笑,酒氣撲面而來︰\"不過是喪家之犬!西涼軍圍城三月寸步難進,他馬超就算長出三頭六臂...\"
帝王歪斜著癱在蟠龍榻上,猩紅的眼底翻涌著癲狂︰\"待諸侯勤王大軍齊聚長安,朕要親率虎賁軍踏平西涼!把馬超那逆賊...\"話未說完,劇烈的咳嗽震得龍袍起伏,劉協趁機膝行半步扶住。
\"兄長息怒!\"他指尖拂過劉辯衣襟,目光掃過案頭空了的酒壺,\"今日這般勞神,可還記得服用神藥?\"劉辯揉著太陽穴咒罵一聲,正要喚人,忽見劉協已快步接過內侍呈上的描金藥盒。少年蒼白的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關切︰\"此藥服後氣血翻涌,須得美人相陪才能安神。\"他壓低聲音,在帝王耳畔呵出熱氣,\"讓小弟服侍您服藥,內侍去安排美人?\"
劉辯醉眼朦朧地打量著劉協,忽然拍著他後背大笑︰\"好!不愧是朕的親兄弟...\"話音未落,已癱倒在軟墊上。劉協望著帝王脖頸間暴起的青筋,顫抖著打開藥盒。
劉辯癱在蟠龍榻上,酒氣燻天的呼吸噴在劉協手背。當有些熱的茶水裹著丹藥灌入口中時,他突然劇烈嗆咳,赤紅的丹藥\"啪嗒\"吐在金絲軟墊上,沾著涎水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光。
\"兄長息怒!\"劉協慌忙跪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止住顫抖。他望著帝王漲紅的臉,喉間擠出討好的笑︰\"定是這丹藥太大,又逢您飲酒過量...不如由小弟將藥化開,溫水送服,定能藥到病除!\"
劉辯眯起醉眼,對上劉協眼底近乎虔誠的擔憂,輕蔑的笑︰\"就你小子心思多...\"話音未落,已癱成爛泥般歪在榻上。
銅壺里的熱水蒸騰起白霧,劉協背過身時,丹藥在青瓷碗中碎裂的聲響輕如鬼魅。攪出漩渦般的血色紋路,有些趁機將他也已準備好的那三枚丹丸一並加入。他捧著藥碗的手劇烈顫抖,連碗沿都磕在劉辯齒間︰\"兄長...請用...\"
藥湯觸及舌尖的剎那,劉辯抓住他手腕︰\"為何這般苦澀?!\"劉協喉間發緊,他猛然跪地,將藥碗高高舉過頭頂,聲音帶著哭腔︰\"兄長,平日服用丹藥整顆吞入,所以不覺苦澀,這化為湯汁肯定有些苦的,兄長,服用丹藥日久下來,這點苦澀想來也能忍住。”
\"罷了!\"劉辯松開手時帶翻了藥碗,褐色藥汁潑在二人衣襟上。他捏著鼻子灌下剩余藥湯,咒罵聲漸漸含糊。劉協盯著帝王脖頸間滾動的喉結,听著那逐漸粗重的呼吸,忽然想起幼時在洛水畔,兄長喂他喝苦藥時,也會偷偷往他嘴里塞塊蜜餞。
珠簾輕響,內侍領著雲鬢高挽、輕紗覆面的美人款步入殿。此時的劉辯雙目赤紅如染血,粗重的喘息聲幾乎要震碎胸前的玉玨,龍袍歪斜地敞著,露出大片蒼白胸膛,額間青筋突突跳動,顯然藥效已如烈火般在體內肆虐。他揮手道︰\"好了!皇弟你退下吧!天塌下來朕頂著!\"
劉協望著癲狂的兄長,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他恭恭敬敬整了整衣冠,深深一禮︰\"既如此,臣弟告退。望陛下保重龍體。\"退出殿門時,廣袖不經意間掃過案上殘余的藥碗,褐色藥汁在青磚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仿佛預示著即將發生的劇變。
雕花木門重重閉合的瞬間,殿內驟然響起衣帛撕裂的聲響。劉辯如同一頭發狂的餓狼,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顫抖的美人,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粗暴地扯開對方的襦裙,指甲深深掐進對方細嫩的肌膚,留下道道猙獰血痕。美人驚恐的尖叫混著帝王癲狂的大笑,在空曠的宮殿里回蕩,驚起滿院寒鴉,撲稜稜飛向漆黑的夜空。而門外的劉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然消失在重重宮牆之中。
藥勁如洶涌的烈火在血脈中奔騰,劉辯猩紅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身下美人淒厲的哭喊聲與求饒聲,在他听來不過是助興的靡音。他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青筋暴起的雙手死死掐住對方脖頸,任憑溫熱的淚水滴落在自己手腕,直到那具嬌弱的身軀癱軟如泥,沒了動靜。
\"廢物!\"劉辯一腳踹開昏厥的美人,赤身裸體跪坐在狼藉的龍榻上,胸膛劇烈起伏。燭火搖曳中,他滿身汗濕的肌膚泛著詭異的潮紅,\"美人!再給朕找美人來!\"顫抖的聲音里帶著癲狂與焦躁,驚得守在門外的內侍面無人色。
很快,又一位瑟瑟發抖的美人被推進殿內。可這遠遠無法滿足被藥力徹底支配的帝王。劉辯暴跳如雷,抓起案上的玉杯狠狠砸向地面︰\"不夠!統統不夠!\"破碎的玉片濺在美人腳踝,劃出細密的血痕。
當四位美人被推搡著環繞在龍榻四周,劉辯的瞳孔已完全被血絲佔據。他如同一頭發狂的困獸,在脂粉香與血腥味混雜的窒息氣息里,徹底沉淪在欲望的深淵。而殿外,夜色愈發深沉,未央宮的重重宮牆,正將這荒誕又血腥的一幕,牢牢鎖在黑暗之中。
更鼓聲漸稀,未央宮的雕花窗欞染上魚肚白。劉辯猛然僵在龍榻上,喉間發出困獸般的悶吼,劇烈的動作驚得環繞四周的美人花容失色。他大張著嘴劇烈喘息,汗珠順著下頜滴落在錦被上,卻突然如遭雷擊般劇烈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帝王渾濁的瞳孔里炸開恐懼,染血的指尖死死抓著榻邊金紋帳幔,\"太醫!傳太醫!\"話音未落,身下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伴隨著美人刺耳的尖叫,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汩汩而下——不是歡愛後的痕跡,而是濃稠的鮮血。
內侍舉著銅燈沖進寢殿時,撞見此生最可怖的景象︰天子赤身癱在血泊中,下體如同決堤的血泉,暗紅的血珠混著白沫噴濺在床榻、錦被與美人雪白的肌膚上。劉辯抽搐著抓向虛空,冕旒早已不知去向,凌亂的發絲間露出青紫的面色,喉間發出 的氣音,像條離水的魚般徒勞掙扎。殿內彌漫著腥甜與脂粉混雜的詭異氣息,垂死的哀鳴驚飛了檐下夜梟,在熹微的晨光中,為這場瘋狂的鬧劇畫上血色句點。
太醫跌跌撞撞撲到龍榻前時,劉辯正抓著染血的錦被劇烈抽搐,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當銀絲繡著蟠龍的袖管被扯開,露出帝王小臂上密布的紫黑血斑,為首的老太醫手中的醫箱\" 當\"墜地,青銅藥碾滾落在血泊中。
\"陛下這是...石毒攻心!\"老太醫顫巍巍捧起散落的藥渣,指節叩擊描金藥盒發出空洞回響,\"此藥以丹砂、雄黃為基,混入五石散劇毒,長期服用本就傷肝蝕骨,昨夜又...\"他猛然噤聲,余光掃過滿地凌亂的女子衣物和破碎的酒壇。
劉辯突然暴起揪住太醫白發,血絲密布的眼底翻涌著癲狂與恐懼︰\"謊...謊言!先帝服用此藥身強體壯,為何...\"喉間涌上的血沫嗆得他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太醫官服上,\"朕是天子...天命所歸!\"
\"陛下!\"老太醫突然伏地痛哭,發顫的手舉起半枚丹藥,\"此藥確實是虎狼之藥啊!”
劉辯喉間發出瀕死的 聲,猩紅的指尖死死抓著榻邊的鎏金龍紋,血沫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在明黃錦被上綻開猙獰的花。\"史阿!史阿!\"他突然暴起,癲狂的嘶吼震得殿內銅燈劇烈搖晃,\"那個叛賊...!\"帝王渾濁的瞳孔里翻涌著滔天恨意,脖頸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
\"傳皇叔...快傳劉備!\"他突然死死攥住太醫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對方皮肉,\"朕要他...要他...\"喉間涌上的血泡堵住了後半句話,劉辯劇烈抽搐著向後倒去。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帝王圓睜的雙眼里,倒映著虛空里某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失去了焦距。
晨霧還未散盡,劉備策馬狂奔在朱雀大街,青灰宮牆在眼前飛速掠過。腰間玉帶扣硌得生疼,他卻渾然不覺,唯有天子那道\"十萬火急\"的口諭在耳畔炸響。直到馬蹄踏入宮門前的廣場,他才猛地勒住韁繩——往日身著玄色甲冑的羽林軍,此刻竟全換成了陌生面孔,鐵甲上的暗紋泛著幽藍冷光。
\"二弟、三弟...\"劉備喉間發緊,余光瞥見張飛已悄悄按住蛇矛,關羽的丹鳳眼眯成危險的弧度。可當望見內宮門前挺立的銀甲將軍,他懸著的心又稍稍落下︰\"子龍!究竟...\"話音戛然而止,趙雲蒼白的面容在晨光下泛著青灰,銀槍桿上還沾著未干的血漬。
\"劉公...\"趙雲單膝跪地,聲音沙啞如裂帛,\"太醫說...陛下...石毒入髓,藥石無醫。\"他抬起頭時,劉備看見他眼底血絲密布,分明是徹夜未眠。遠處宮殿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嚎,驚起滿院寒鴉,黑色羽翼掠過熹微天光,在青磚上投下不祥的陰影。
劉備踉蹌半步,錦袍下擺掃過階前青苔。張飛暴喝一聲要往前沖,卻被關羽死死拽住。三人沖進寢殿的剎那,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龍榻前跪滿太醫,劉辯赤身僵臥在血泊中,雙目圓睜盯著穹頂蟠龍,指尖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仿佛要將虛空里的仇敵撕碎。劉備只覺天旋地轉,撲通跪倒時,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金磚上,恍惚間听見張飛炸雷般的怒吼,還有關羽倒吸冷氣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殿內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