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雙方沉默的間隙,劉表仿佛從未听到之前那些絮絮叨叨的爭論,滿臉關切地快步上前,雙手扶起劉繇,將他按在下手邊的座位上,和聲說道︰“賢弟說的這是哪里話,莫要如此見外。你且放寬心,你的事就是為兄的事,為兄一直都惦記著要為你報仇雪恨。那袁氏兄弟目無聖上,肆意妄為,我身為漢室宗親,豈會坐視他們這般囂張跋扈?”
他微微一頓,眉頭輕皺,流露出些許為難之色︰“只是眼下荊州正與宛城開戰,兵力分散,要從何處抽調兵馬還得從長計議。不過賢弟放心,這都不是難事。你暫且安心等待幾日,待我這邊安排妥當,籌備好兵馬,即刻便助賢弟奪回豫章,讓你重振雄風!”說著,他拍了拍劉繇的肩膀,眼神中滿是兄長般的關懷與堅定的承諾。
劉繇听聞,眼眶再度濕潤,激動得站起身來,深深作揖道︰“兄長如此仗義,大恩大德,劉繇沒齒難忘!若能成功奪回豫章,全賴兄長相助,往後兄長但有吩咐,劉繇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旁的許邵也趕忙上前,恭敬行禮︰“劉荊州深明大義,此番相助,實乃天下之幸。我等定全力配合,共成大業。”
劉表臉上掛著笑意,將劉繇和許邵送走後,神色瞬間一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精明與算計。他迅速命人傳召蔡瑁前來議事。不一會兒,蔡瑁匆匆趕來,與蒯良、蒯越一同進了廳堂。
劉表坐在主位上,微微皺眉,率先開口詢問蔡瑁︰“德 ,宛城之戰如今戰況如何?”
蔡瑁抱拳行禮,神色略顯凝重地說道︰“主公,宛城不過是一城之地,若要拿下,從長遠來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那宛城駐扎的皆是原來西涼的兵馬,西涼鐵騎驍勇善戰,著實不好對付。況且張繡叔佷盤踞宛城多時,將城池修繕得極為堅固,易守難攻。我軍攻城時,不時有西涼鐵騎出來騷擾,沖擊我方營寨,打亂陣型,這才使得攻城頗有難度。”
劉表微微頷首,眉頭緊鎖,沉吟道︰“那張濟不過是董卓昔日的一個偏將,竟有如此能耐?”
一旁的參謀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主公勿憂,這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如今宛城孤立無援,想來堅持不了太久。”
蒯越目光深邃,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話雖如此,還是要謹防馬超那邊。畢竟馬超與張繡乃是同宗,難保他不會顧念同宗之誼前來支援。依我之見,我們這邊還要派出使者向天子稟明,就說我們收復宛城乃是為了剿滅西涼董卓余孽,佔據大義。在派出使節的同時,還要向天子請示我們出兵豫章郡,助劉繇收復豫章,對抗袁術。只有先在大義上佔據主動,得到天子的首肯,我們日後行事才不會陷入被動。”
劉表听後,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嗯,越說得在理。無論如何,佔據大義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蔡瑁卻對此有些不以為然,微微皺眉,開口說道︰“主公,這天子如今被困守在長安,自身都難保,又何必凡事都向他請示?有這個必要嗎?”
劉表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不悅,盯著蔡瑁說道︰“德 ,此乃師出有名之事,萬萬不可輕視。更何況,若天子真能討伐袁術、袁紹這兩位兄弟,天下便有望中興。我身為漢室宗親,自當鼎力相助,匡扶漢室。你這話以後切莫再提,休要再說出這等糊涂言論。”
蔡瑁見劉表動怒,心中一驚,趕忙抱拳認錯︰“主公教訓得是,末將一時糊涂,以後絕不再犯。”
荊州局勢盤根錯節,蒯越、蒯良兄弟瞧著蔡瑁被劉表斥責,心中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畢竟這事兒還得接著辦,不能因為這點插曲就停滯不前。
蒯越輕咳一聲,打破短暫的沉默,看向劉表說道︰“主公,既然蔡將軍這般講了,宛城那邊咱們暫且先放一放,當下還是著重想想從何處派兵支援劉繇進攻豫章郡吧。”
劉表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向蔡瑁,說道︰“那也罷了,德 ,你說說看,從哪里出兵合適?”
蔡瑁連忙整了整衣冠,認真分析起來︰“依我看,蔡中、蔡和的水軍不必調動。江夏的黃祖在此駐守多年,麾下兵馬訓練有素,既能水上作戰,又能陸地攻堅,可謂精兵強將,由他派本部兵馬出兵正合適。”
劉表听後,略作思忖,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黃祖出兵配合。不過無人在前線臨陣決策,我總覺得不太穩妥。”
蒯良一听,當即抱拳請命,神色堅定︰“主公,前線謀略便由我去吧。我定當竭盡全力,不會讓劉繇輕易佔了便宜。畢竟是咱們幫他奪回豫章郡,他做個名義上的豫章之主即可。”
劉表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連聲道好︰“好好好,蒯良先生此語深得我心。既然如此,此事就拜托蒯良先生了,務必一切小心,早日助劉繇奪回豫章。”
蒯良拱手領命,心中已然開始謀劃起行軍策略與抵達豫章後的種種安排。而蔡瑁雖剛剛被劉表訓誡,但此刻也將心思放回正事上,開始與眾人商討出兵的細節,諸如糧草調配、行軍路線等事宜。廳堂內,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場關乎豫章歸屬的軍事行動,在這緊鑼密鼓的商議中逐步成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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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繇得知劉表已決定派兵相助,激動得眼眶泛紅,雙手緊緊握住劉表的手,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兄長如此仗義,劉繇何德何能得您這般相助!大恩大德,我定當銘記于心,日後必當結草餃環以報!”說罷,便要下跪行禮,劉表趕忙扶住,臉上掛著關切的笑容。
劉表輕輕拍了拍劉繇的肩膀,惺惺作態道︰“賢弟莫要如此見外,只是我這心里實在不舍。咱們還沒相聚夠呢,真想再留賢弟多住些時日。”
劉繇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領軍奔赴豫章,哪有心思再耽擱。他強壓著內心的急切,賠著笑臉說道︰“兄長的情誼,劉繇自是明白。只是如今兵貴神速,豫章那邊戰事緊急,一刻都耽擱不得。我恨不得即刻出發,早日奪回豫章,也能讓兄長少些操勞。”
劉表長嘆一聲,故作遺憾道︰“罷了罷了,既然賢弟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再留。此番出征,你一定要萬事小心。我已安排蒯良先生隨你一同前往,他足智多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劉繇連忙道謝︰“有蒯良先生相助,劉繇如虎添翼。兄長放心,我定不負所望。”
到了出征那日,劉表率領一眾將領為劉繇送行。劉表拉著劉繇的手,再三叮囑︰“賢弟,一路保重。若有任何難處,一定要及時派人告知。”劉繇頻頻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與堅定。
兩人一番假惺惺的告別後,劉繇和許邵陪同著蒯良一起,由于糜率領著之前豫章的殘兵,乘戰船朝著江夏的方向順流而去。望著劉繇遠去的背影,劉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與算計,似乎在盤算著這場出兵豫章能為自己帶來多少利益 。
劉繇一行人風塵僕僕地趕到江夏,黃祖早早就在城門口迎接,不過他的熱情全都傾注在了蒯良身上。看到蒯良,黃祖滿臉堆笑,快步上前,雙手緊緊握住蒯良的手,說道︰“蒯先生大駕光臨,真是讓江夏蓬蓽生輝啊!一路上辛苦了!”
反觀劉繇和許劭等人,黃祖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那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劉繇心中一陣惱火,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諸侯,雖說如今落魄,但也不該被如此輕視。他的臉色微微漲紅,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暗暗想著︰“這黃祖也太目中無人了!”
許劭察覺到劉繇的不悅,趕忙輕輕踫了踫他,低聲勸道︰“主公,不必為此動怒。咱們如今還要倚仗他們出兵征討豫章,暫且忍耐一番。”劉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默默點了點頭。
眾人來到府中落座後,蒯良清了清嗓子,神色莊重地宣布劉表的命令︰“奉主公之命,此次由黃祖將軍率領本部兵馬,協助劉繇將軍收復豫章。黃將軍久鎮江夏,麾下將士皆是精銳,此番出征,定要齊心協力,不負主公所托。”
黃祖連忙起身,抱拳領命︰“末將定當全力以赴,听從蒯先生調遣,不辱使命!”說完,他又瞥了一眼劉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劉繇心中雖然窩火,但也只能起身說道︰“有黃將軍和蒯先生相助,收復豫章指日可待。往後還望大家攜手共進,早日奪回我豫章失地。”話還沒落音,黃祖就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臉上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慢悠悠地開口︰“劉將軍這話,說得倒是輕巧。想當初你也是坐擁豫章,結果被袁術打得丟盔棄甲,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如今還得靠我等幫忙收復,可別到時候又掉鏈子,誤了大事。”
劉繇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幾乎嵌入掌心。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沖上去與黃祖理論一番。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收復豫章的大業還得仰仗黃祖出兵,只能硬生生地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許劭見狀,急忙用眼神示意劉繇冷靜,自己則打圓場道︰“黃將軍說笑了,過去之事就讓它過去。如今我們目標一致,齊心協力收復豫章才是重中之重,相信在黃將軍的英勇帶領下,必定能旗開得勝。”
盡管表面上勉強維持,但劉繇心里清楚,與黃祖的合作恐怕不會一帆風順,接下來的路,怕是充滿了荊棘與挑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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