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意味深長地看著劉協,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天子雖看似有中興漢室的志向,可這般沉迷女色、濫用藥物,實在不是能長久擔當大任之相,王爺應當早做籌謀,自當勉勵啊。”
劉協臉上佯裝出一絲惶恐,眼中卻難掩那一絲期待,囁嚅道︰“王兄,如今朝事漸趨穩定,我又能有什麼能耐呢?只怕是有心無力。”
王允上前一步,拍了拍劉協的肩膀,語氣堅定︰“王爺何必妄自菲薄。以王爺的才學與品行,若能站在權力之中央,又怎會比天子差?這天下,說不定更適合由王爺來掌控。”
兩人相視,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藏著對權力的渴望與野心,在這空蕩蕩的大殿角落,悄然蔓延 。
退朝的鐘鼓聲響徹宮殿,天子結束了一早上的早朝,神色略顯疲憊,卻又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亢奮,匆匆返回寢宮。剛踏入那奢華的內室,便迫不及待地向身旁候著的內侍揮了揮手,語氣中滿是急切︰“快,把丹藥呈上來!”
這丹藥,如今已成為天子生活中不可或缺之物,他對其依賴與日俱增,使用也愈發頻繁。以往還能勉強挨到中午,如今早朝剛一結束,便如饑似渴地索要第一粒。陽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還未完全攀升至中天,天子就已服下丹藥,沉浸在藥力帶來的奇異感受之中。
到了下午,日光漸漸變得柔和,透過雕花窗欞,在地面灑下斑駁光影。天子坐在龍椅之上,眼神空洞卻又閃爍著狂熱,不用旁人提醒,伸手便再次索要丹藥,毫不猶豫地服下第二粒。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座皇宮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唯有天子寢宮依舊燈火通明。在這寂靜的夜晚,天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終還是喚來內侍,服下了第三粒丹藥。
服下這所謂的神藥後,天子仿佛置身于虛幻之境。他的眼神迷離,嘴角不時泛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仿佛世間萬物皆已被他掌控,天下之事皆已有了既定的完美結局。在他的臆想中,自己已然大權在握,憑借著超凡的能力和無上的智慧,將整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那些曾經威脅漢室統治的憂患與困境,皆已煙消雲散,他已成功中興漢室,恢復了往昔的輝煌盛世 ,成為了名垂青史的千古帝王。
天子自服丹藥後,愈發沉迷于虛妄,行為也愈發乖張放縱。這後宮之內,皇後盧婉雖居高位,卻有名無實,對後宮諸事一概不聞不問;公孫皇妃又與天子心生嫌隙,關系鬧僵。如此一來,整個後宮便徹底淪為天子肆意放縱的奢靡之地,再無半分秩序可言。
天子但凡興起,也不分白晝黑夜,只要想要美人相伴,便即刻命人招來。有時白日里,陽光透過重重宮簾,灑在奢華的寢宮內,天子便已迫不及待地將美人擁入懷中;有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整個皇宮都陷入沉睡,天子的寢宮卻依舊燈火輝煌,他沉醉在溫柔鄉中,肆意宣泄著欲望。他滿心期盼著能借助這神藥的力量,實現如同黃帝般左擁右抱、盡享人間歡娛,甚至白日飛升的荒唐美夢 。
王美人,作為天子最早寵幸的女子,已然懷有龍嗣。然而,天子如今沉醉于丹藥帶來的迷幻之感,寵幸美人愈發頻繁,心思全被這些荒唐行徑佔據,早將有孕在身的王美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史阿此人,不僅負責為天子尋覓那蠱惑人心的神藥,還四處為天子搜羅美人,以滿足其日益膨脹的私欲。他的種種行徑,令他的師傅王越感到不齒。可面對天子對史阿的寵信,他縱有萬般無奈,也無計可施。
在這混亂不堪的宮廷局勢中,王越逐漸找到了自己堅守的方向。他暗中擔負起護衛王美人安全的重任,深知王美人腹中的胎兒,或許是未來朝堂重回正軌的一絲希望。他決心維護天子這血脈延續,只為給大漢江山保留一絲轉機,也好省去整日目睹史阿將天子一步步拖向深淵的痛苦。
王越曾苦口婆心地勸過史阿,直言他進獻的神藥絕非有益之物。天子服用之後,精神愈發萎靡,身體每況愈下,行為更是荒誕不經。可史阿卻對這些勸告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如何討好天子,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全然不顧這一切將給國家帶來怎樣的災難。
今日早朝,群臣高呼天子英明神武,是力挽狂瀾的中興之主,那聲聲恭維如春風拂面,讓天子內心滿是暢快。加之近來局勢一片向好,袁術、袁紹兄弟的勢力遭到有效遏制,再難掀起風浪。西涼馬騰雖不斷發來告急文書,看似局勢危急,實則正好消磨著西涼的有生力量,如此一來,天子自覺已將各方威脅掌控于股掌之間,心中倍感輕松。
或許是心中壓力驟減,又或許是丹藥的作用,當晚,天子放縱過後,瞧著懷中美人,卻頓覺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全然沒了興致。他的思緒不禁飄向了皇後盧婉,憶起她身上那股清冷高貴的氣質,瞬間心癢難耐,愈發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內心的渴望如野草般瘋長,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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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不住的天子火速召來史阿,頤指氣使地命令他想辦法讓盧婉就範。史阿听聞,心中暗叫不妙,滿臉都是無奈。當下,天子不願與馬超徹底撕破臉皮,而皇後盧婉又是個剛烈性子,真把她逼急了,難保不會以死相抗。一旦盧婉香消玉殞,馬超必定舉兵造反,更何況馬超身旁還有典韋,那可是一員猛將,單憑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就算加上師傅王越,或許才有一戰之力。可如今王越與自己關系疏遠,根本指望不上。這燙手的山芋擺在面前,可真是讓史阿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
史阿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匆匆趕到椒房殿。通報之後,踏入殿內,只見皇後盧婉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清冷,不怒自威。史阿強作鎮定,深吸一口氣,恭敬地行了大禮後,小心翼翼地開口︰“皇後娘娘,陛下命臣前來,說是思念娘娘,盼著娘娘能前往陛下寢宮一敘。”
盧婉一听,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還未等她開口,守在一旁的典韋向前一步,虎目圓睜,怒視史阿,粗聲說道︰“天子近來行徑荒唐,皇後豈會不知。想讓皇後去見他,斷無可能!”典韋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盧婉微微皺眉,聲音清冷而堅定︰“本宮身為皇後,自然知曉後宮規矩。但天子如今沉迷丹藥、肆意妄為,本宮實不願與他相見。你回去告訴陛下,就說本宮身體不適,無法前往。”話語間,沒有一絲猶豫,態度堅決至極。
史阿一听,心里“咯 ”一下,就知道這事要黃。可他又不敢多說什麼,在典韋那仿佛要將他生吞的目光下,只能喏喏退下。一路上,史阿滿心憂愁,不知該如何向天子復命。但皇命難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到宮中。
天子听聞史阿無功而返,瞬間怒發沖冠,臉上一陣青一陣紫,脖頸上青筋暴突,猶如一條條扭曲的小蛇。“盧婉這個賤人!”他瘋狂咆哮,聲音尖銳得近乎破音,在空曠的宮殿里撞出回響,“竟敢仗著馬超這個奸夫,不把朕放在眼里!真以為朕拿他們沒辦法?”天子猛地一腳踢向身旁的雕花屏風,只听“嘩啦”一聲,那精美的屏風轟然倒地,碎成一地木渣。
“馬超,你這個逆臣賊子!”天子雙目圓睜,眼白中布滿血絲,好似一頭發狂的野獸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與盧婉眉來眼去,私相授受,當朕是瞎子不成?你以為憑借手中那點兵力,就能跟朕分庭抗禮?簡直是白日做夢!”
“馬超這個逆賊,他真當朕奈何不了他?簡直是蚍蜉撼樹,還魂不知死!如今西涼已被朕的計謀牽制,大軍被消磨得七零八落,他竟還妄想憑借那點殘兵敗將威壓于朕,簡直是痴人說夢!”天子一邊咆哮,一邊在殿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下,好似要將這宮殿的地磚踩碎。
天子在大殿中瘋狂踱步,袍袖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擺動,口中罵罵咧咧︰“等朕收拾了袁術,第一個就拿你開刀。到時候,朕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把你馬超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朕要誅你九族,讓你的家族從這世上徹底消失,斷子絕孫!”
“朕定要讓他知道,違抗皇命、忤逆朕意的下場!”天子越說越激動,臉上的神情近乎猙獰,“朕要將他馬超千刀萬剮,滅他滿門,讓他西涼再無翻身之日!朕要讓他後悔,後悔自己竟敢與朕作對!”天子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久久不散,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還有盧婉,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天子咬牙切齒,臉上滿是扭曲的憎惡,“等馬超一死,朕要把她打入冷宮,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朕要讓她每天都在悔恨與痛苦中度過,為她的背叛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一番瘋狂發泄後,天子累得氣喘吁吁,在丹藥的作用和極度的憤怒雙重影響下,他兩眼一黑,昏昏沉沉地癱倒在龍榻上,陷入昏睡 。一旁的美人嚇得瑟瑟發抖,緊緊蜷縮在角落里,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而在殿下的史阿,看著天子終于消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心想︰“好歹又算搪塞過去了,也不知下次又該如何應對這棘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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