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離開顧家門前時，陳朗甚至沒有管陳妙妙與孫雨萌，像一只被雨打濕的流浪狗。
看著陳朗的背影，孫雨萌咬了咬唇，隨後連忙拉著陳妙妙追了上去。
陳妙妙臨走前最後回望了一眼曾經的家，眼神復雜。
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不明白為什麼母親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種眼神讓她心底涌上一陣莫名的恐慌，就像小時候做噩夢，醒來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時的感覺。
孫雨萌拉著陳妙妙快步走出別墅區，高跟鞋在大理石路面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令她們意外的是，陳朗的黑色奔馳竟然還停在原地，發動機微微轟鳴著，像一頭蟄伏的野獸。
“上車。”車窗降下，露出陳朗鐵青的臉。
“朗哥……”孫雨萌拉開車門，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她精心設計的妝容已經哭花，眼線暈染在下眼瞼，卻意外營造出一種楚楚可憐的效果。
陳朗猛地轉過頭，眼神凌厲得像刀子︰“誰讓你來的？”
他的手指緊握方向盤，指節泛白。
“我……”孫雨萌迅速紅了眼眶，精心保養的手指絞在一起，“我去求顧姐，求她不要和你離婚……”
她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顫抖著，眼角余光卻在觀察陳朗的反應。
陳妙妙在後座感動地插話︰“孫阿姨，你就是太善良了！我媽那個人一向冷血無情，她只會……”
“閉嘴！”陳朗突然低吼，嚇得陳妙妙一哆嗦。他透過後視鏡看著女兒那張與顧愛婷有七分相似的臉，胸口涌上一陣煩躁。
這個被寵壞的小公主，永遠看不清局勢。
孫雨萌這些拙劣的表演騙騙陳妙妙還行，騙他？
簡直可笑。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顧愛婷已經徹底離開他了。
而眼前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女人，或許是最現實的選擇。
畢竟在她身上花的錢、買的房、送的首飾，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
陳朗深吸一口氣，突然轉向孫雨萌，握住她精心護理過的手︰“雨萌，我想過了，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像魔法般瞬間點亮了孫雨萌的眼楮。
她等了十幾年，終于等到這一刻。
“好……”孫雨萌哽咽著點頭，一滴恰到好處的淚水滑過臉頰。
“太好了！”陳妙妙在後座尖叫起來，立刻掏出手機開始發朋友圈。她精心挑選濾鏡，配上“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文案，還特意了顧愛婷。
發送成功後，她得意地刷新頁面，卻發現消息旁邊出現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顧愛婷已經把她刪除了。
“呵！”陳妙妙冷笑一聲，“刪就刪，誰稀罕！”
她賭氣似的又發了一條朋友圈︰【新生活，新開始！】配圖是她摟著孫雨萌的自拍，兩人笑得燦爛如花。
車子緩緩駛入繁華的市區，陳妙妙突然拍打著車窗要求下車。
“我要去找路明！”陳妙妙興奮地晃著手機，屏幕上是剛發的朋友圈截圖，“我要和他分享我的喜悅！”
陳朗皺起眉頭，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了兩下︰“那個周路明不是……”
“讓孩子去吧。”孫雨萌溫柔地按住他的手臂，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皮膚。
她轉頭對陳妙妙露出體貼的笑容︰“路上小心，記得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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