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朗話鋒一轉,開始回憶他們剛結婚時的艱難歲月。
他說起怎麼幫顧愛婷撫養年幼的顧斯年,怎麼在她抑郁癥發作時整夜守護……每一個字都像精心打磨過的台詞,既喚起回憶,又暗含威脅。
隨後陳朗的手指悄悄向前移動,試圖觸踫玻璃對面妻子的手。
顧愛婷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陳朗的血液瞬間凝固——那不是他熟悉的、溫順的妻子會有的表情。這個笑容里藏著某種鋒利的東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看看這個。”顧愛婷從愛馬仕手提包里取出一沓文件,動作優雅得像在法庭上提交證據。
文件滑過金屬桌面的聲音讓陳朗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低頭看去,最上面那張照片里,他和孫雨萌正在酒店前台登記,孫雨萌親昵地靠在他肩上。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刺痛了他的眼楮——那是陳妙妙剛滿周歲的日子。
“這不可能……”陳朗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紙張在他手中嘩嘩作響。下一頁是長達二十年的轉賬記錄,每月5號固定轉入孫雨萌賬戶的款項,金額從最初的五千漸漸漲到五萬。再往後翻,甚至還有他為孫雨萌購置的那套別墅的購房合同復印件。
“這些……”陳朗的喉結劇烈滾動,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被他用藥物控制了多年的女人,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被控制過。
“對了,”顧愛婷優雅地交疊雙腿,從包里取出一個銀色u盤。“這里面還有更有趣的東西。”
她輕輕晃了晃u盤,“你和藥販子的通話錄音,購買憑證,甚至……”她頓了頓,“你指使醫生給我開錯藥的證據。”
窗外,不知何時聚集的烏雲遮住了陽光。
會面室陷入昏暗,只有顧愛婷腕間的表盤仍在幽幽發光,像一只冷酷的眼楮,注視著這場遲來二十年的審判。
“婷婷,我錯了……”陳朗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雙手按在玻璃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看在孩子們的份上……”
“孩子們?”顧愛婷輕笑一聲,從包里又甩出了幾張照片,“你是指這個嗎?”
照片上赫然是陳朗帶著一雙兒女,和孫雨萌一起逛街吃飯的場景,看起來其樂融融,宛如一家人。
“婷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陳朗終于慌了︰“我們畢竟夫妻多年,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不用日後,現在就補償吧!”顧愛婷平靜地再次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了陳朗的面前。
看到文件上的“離婚協議”這幾個大字,陳朗瞬間瞪大了眼楮︰“離婚?為什麼要離婚?我不同意離婚!”
陳朗的手指死死攥著離婚協議,指節泛白。
“先好好看看協議再說。”顧愛婷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或許你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協議上明晃晃寫著財產分割條款——公司股份、房產、存款,他二十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顧愛婷只給他留下了不到十分之一。
“這不可能!”陳朗猛地拍向桌面,手銬撞在金屬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那些都是我的心血!”
顧愛婷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外套,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可以不簽。”
她從包里取出一支錄音筆輕輕放在桌上︰“忘了告訴你,我弟弟正在收集你這麼多年偷稅漏稅的證據,以你的所作所為,至少十年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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